第090章：長公主X小將軍（24）
看著蘇小小留給自己的絕筆信，莫燃陷入了沉默。
夢中的事都是真的？
他真的和蘇小小成了親，他真的愛上了面前這個女人？
莫燃對蘇小小的感覺很復雜，他理智上并不覺得難受，可心里卻一陣一陣的痛。
莫燃捏著信紙，腦海里滿是如同前塵往事一般的畫面。
他的父兄，真的全部喪生？
莫燃抱著蘇小小出了房門，看見房門外面已經(jīng)跪倒一片。
明月跪在最前面，她沒有抬頭，低聲哽咽著說道：“駙馬，長公主說了，若是駙馬想要回莫家便回去，若是駙馬感念和長公主夫妻一場，長公主府從今日起便是駙馬府。”
莫燃低頭看了眼懷中人，知曉這一切都是懷中人的安排。
“先送走長公主，其他以后再說?！?p> 蘇小小這一次沒再辦葬禮，葬禮可一不可再，莫燃親手將蘇小小送入皇陵。
安置好蘇小小后，莫燃出了皇陵，看見等著他的宣帝。
“拜見陛下?！?p> 蘇煒煊背對著莫然，“我最疼愛的親妹妹，為了救你而死，按理說我是要殺了你的，但她即便自己死也要救活你，我不想逆了她的意?！?p> 莫燃低著頭，雙拳緊握，沒有說話。
“小小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個，國泰民安，大周強盛。你去前線吧，替小小打出一片安寧來?！?p> “臣遵旨?！?p> ……
兩國邊境多了一個殺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殺神。
敵軍退出五十里，將過去蠶食的土地一一奉還，并且簽訂了諸多條約，兩軍才正式休戰(zhàn)。
杜若鶴成為了俘虜，被帶到莫燃面前。
莫燃臉上有疤，疤痕遮掩了他不到二十的青澀，平添了一份兇狠。
杜若鶴看見莫燃，瑟瑟發(fā)抖，“莫燃，你我只是各為其主，我還救過你，你不能殺我?！?p> 莫燃拿著一把刀，蹲在地上，看著拼命掙扎卻毫無用處的杜若鶴，“害我父兄慘死，背上罵名，我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你。若我放過你，待我死后，我該如何面對我九泉之下的父兄？”
“那宣帝蘇煒煊呢！你父兄的死，他也是幫兇！”杜若鶴拼了命的大吼道，“你有本事就殺了蘇煒煊，你對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逞什么兇？”
莫燃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動容，“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宣帝錯信了你，而我父親也是相信了你和宣帝之間的合作關系。宣帝只是一個做錯決定的將領，他有錯，但錯不該死。他并非本意害死我的父兄，而你則是蓄謀已久?！?p> 莫燃手中的刀子打在杜若鶴的臉上，“為什么？為什么要投靠夷國？”
莫燃冷靜的反應，嚇得杜若鶴渾身癱軟。
杜若鶴癱在地上哭嚎，“我能怎么辦？蘇煒煊讓我到夷國做臥底，臥底是那么好當?shù)膯?？北野齊哪里會全然信任我，他一步一步將我推到臺前，無論是不是我做的決策，他通通算在我的頭上，將我捧高的同時，也將我放在了你們所有人的對立面！即便周朝打了勝仗，蘇煒煊也不會留我，他若是留我，就是愧對死去的每一個將士！”
杜若鶴此時的無助哀嚎，和他曾經(jīng)運籌帷幄的自信全然不同。
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家，甚至會在這里直接喪命。
看著哭嚎的杜若鶴，莫燃絲毫不為所動，“若你沒有這份決心和本事，大可不必去做臥底。你既然選擇了去做臥底，哪怕是死，也不該背叛我大周的萬千將士！”
杜若鶴只顧著哭，他現(xiàn)在是有苦說不出。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來到另一個世界，以為自己會如同各種小說里的男主角一樣大展手腳，可現(xiàn)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每一個世界都有能人，并不是說他知識儲備多一點，技能多一點，就能跨越所有的力量雄霸一方。
他曾經(jīng)的雄心壯志在兩國的勾心斗角之中慢慢湮滅，如今成為階下囚，是他來到這里的時候所沒有想到的。
見杜若鶴不再替自己辯解，莫燃絲毫沒有留情，手起刀落，削下了杜若鶴一塊肉。
“啊——！”
杜若鶴哪里受過這等苦楚，痛得大聲呼喊，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求饒。
杜若鶴滾動的時候，莫燃又是一刀。
因為杜若鶴的掙扎，這一刀不如之前的流暢，在劃入杜若鶴皮肉之后拐了一下，疼痛加倍。
“啊——啊啊啊——！”
杜若鶴疼得要命，恨不得立即死去。
杜若鶴想要咬舌自盡，卻被莫燃眼疾手快的堵住了嘴。
“唔唔唔——！”
莫燃看著杜若鶴冷笑，“你害死我父兄，我豈能就這么便宜了你？”
又割了數(shù)十刀之后，莫燃起身，從旁邊拿起一壇酒，扯開紅布塞，將酒灑在杜若鶴的傷口上。
“今日割你十塊肉，明日割你二十塊肉，直到割夠七萬三千六十一刀，我才會允許你死。”
酒精遇見血肉，疼痛鉆心刺骨，杜若鶴眼睛瞪大瞳孔擴張青筋四起，直直被痛昏了過去。
……
杜若鶴在隨軍回都城的時候死了。
北野齊利用了杜若鶴幾年時間，最后幫助杜若鶴走完最后一程，是他給杜若鶴的報酬。
莫燃知道此事的時候十分鎮(zhèn)定，并沒有因為自己沒有落下那么多刀而感到遺憾。
他不是嗜虐者。
莫燃大勝而歸，宣帝大為嘉獎，封其為常勝將軍，將莫驍?shù)能姍啾M數(shù)交在莫燃手中。
莫燃沒有再娶妻，一方面是宣帝不允許，另一方面是他自己也沒有這個想法。
莫燃培養(yǎng)自己兄長的孩子，還過繼了一個到自己名下，將來繼承將軍府。
一年里，絕大多數(shù)時間，莫燃都在邊關。
偶爾會都城，也只會去長公主府待一待，倒是自己的將軍府，一年到頭也不一定去一次。
長公主府里人不多，只剩下明月和一些無處可去的老人，天天貽花弄草。
莫燃在一次戰(zhàn)役中，為了保全百姓，守城而死。
死之前，莫燃傲然立于城墻之上，威懾城外的敵軍。
援軍趕來之時，莫燃早已死去多日。
宣帝追封其為護國大將軍，將其葬入皇陵，與長公主同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