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異常充實的一個上午，服了
張玉靚提議幾個人去附近的一家麥當(dāng)勞，一邊吃早飯，一邊聊天。馬向前覺得這樣浪費時間，后來雙方爭來爭去，最后決定今天張玉靚和姜奐就跟著馬向前一天，體會一下他一天的生活，費用由原來的200變成了400。馬向前欣然答應(yīng)。
為了能更好地體會他的生活，張玉靚讓姜奐貼身跟著馬向前，人家送水果的時候，他就幫著一起送，下午他要是發(fā)傳單，他就跟著幫忙發(fā)。
張玉靚則開著車在后面跟著他們，“我可受不了這種賤人?！?p> 姜奐就這樣，瞪著嚴(yán)重睡眠不足的眼睛，開始了大體力勞動的一天。
他坐進馬向前的五菱宏光，馬向前笑呵呵地說：“小姜老師你可坐好，我開車有點不穩(wěn)當(dāng)，你多擔(dān)待，我得抓緊時間送貨。”
“恩恩，你就和平時一樣就行。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人?！苯獖J的話剛說完，馬向前連忙點頭說：“能這樣就太好了?！比缓笠荒_油門直接踩到底，五菱宏光猶如一個斑駁的鉛球，被專業(yè)運動員狠狠地扔了出去。
姜奐猝不及防，差點將頭磕在面前的駕駛臺上。
姜奐和馬向前送了一上午貨，基本跑遍了整個沈北區(qū)域。有的顧客家里沒有電梯，馬向前抱著10斤或者20多斤的水果箱蹭蹭就往樓上走。姜奐要伸手幫忙，馬向前也不推辭，馬上分一半水果給姜奐拿。
剛爬了7樓送完20斤的水果，馬向前臉不紅氣不喘，跟沒事人一樣。反觀姜奐，下樓梯的時候，兩條腿直打圈，他略微有點后悔，昨晚上這個姿勢用太久了。
上了五菱宏光后，馬向前寬厚體貼地對姜奐說：“小姜老師，一會你就別跟我上樓了，你在車?yán)镒任揖托?。?p> 姜奐擺擺手，喘了一口氣說：“沒事沒事，正好就當(dāng)我鍛煉身體了?！?p> 馬向前朝下一家開的時候，半路接了一個電話，然后手中方向盤一打，車子朝另一邊拐了過去。五菱宏光在胡同里拐來拐去，終于在一處尚算高檔的小區(qū)門口停了下來。馬向前將車廂里放的一個工具箱拎了出來，姜奐見他這架勢，不像是去送水果呀！馬向前朝姜奐憨厚一笑說：“小姜老師，我這邊剛剛接到一個疏通馬桶的活兒。我看距離不遠(yuǎn)，就過來一趟?！?p> 姜奐一臉佩服地看著馬向前，竟然在送水果的空擋還能兼職疏通一下馬桶。
兩個人乘電梯到了12樓，開門的是一個彎腰拄棍兒的老太太，見到馬向前的時候特別親切，顫顫巍巍地喊道：“哎呀，馬師傅你可來了。我是發(fā)現(xiàn)了，我家這馬桶就得你疏通。那次我把鋼絲球沖進馬桶，你20分鐘不到就給我弄好了。上次我又給鋼絲球沖進馬桶了，來的是別人，鼓搗了倆個點，差點給我馬桶卸了！”
“大娘，這次又是啥掉馬桶里，給馬桶堵上了？”馬向前輕車熟路地走到她家衛(wèi)生間，放下工具箱，朝馬桶里看了看。姜奐則站在馬向前旁邊，他對這個工種也不熟悉，幫不上忙，只能干看著。
“啊，這次掉進去的還是鋼絲球?！崩咸鸬?。
馬向前果真如老太太說的一樣，不到20分鐘，就把馬桶收拾明白了，下水也通順當(dāng)了。老太太眉開眼笑地給了馬向前200塊錢，口里連連稱贊：“還是馬師傅厲害?！崩咸抗庖晦D(zhuǎn)，落在姜奐身上，語重心長地道：“小徒弟好好和你師傅學(xué)學(xué)。跟著馬師傅，以后你通下水道也得老厲害了。將來他退休了干不動了，我就找你給咱家干活！”
馬向前想解釋，姜奐朝他搖了搖頭，對老太太的話連連稱是。
姜奐在心里算了一下，這一上午工夫，他跟著馬向前爬了將近50層樓，這一上午送貨加上疏通馬桶，眼瞅著他賺了400元。
中午吃飯時，馬向前拿出一個飯盒，里面是一個饅頭，一根黃瓜，一些榨菜，最奢侈的當(dāng)屬里面的一個煮雞蛋。
車子緊貼著一家燒烤店熱鬧的路邊攤位停著。
姜奐掏出筆記本翻了一個新頁，上面寫上馬向前的名字，下面一行是他的標(biāo)簽：節(jié)省、與人為善，打多份工、信奉時間就是金錢、看外表是老實人。
姜奐剛寫完，五菱宏光副駕駛的車窗被敲響了，只見張玉靚從車窗外遞給他一個口袋，里面是小龍蝦漢堡和蘋果汽水。姜奐感激地看著張玉靚，心里美滋滋的。
“靚姐最好了。”姜奐趕緊打開餐盒，他現(xiàn)在極度疲憊，急需補充體力。
“下午我回單位，你繼續(xù)跟馬向前，晚上回來交給我一個報告?！睆堄耢n吩咐完后瀟瀟灑灑地走了。
“馬哥，吃完飯咱們干嘛去？”
“賺錢去?！瘪R向前用不了不到5分鐘就把飯盒里的饅頭、黃瓜、咸菜、雞蛋都吃完了，飯盒里現(xiàn)在干凈的跟用洗過的一樣。
馬向前吃完飯，將空飯盒裝進包里后，只見他轉(zhuǎn)身從車后備廂中翻出一個長方形的黑色塑料殼儀器，儀器上延伸出幾根導(dǎo)線。他三下五除二脫下了穿著的背心，光著膀子將儀器放在腿上，將延伸出來的導(dǎo)線一端的幾個小貼片，熟練地貼在自己的胸前，類似做動態(tài)心電圖時往胸前貼的東西。
坐在一邊吃著盒飯的姜奐已經(jīng)看傻眼了，他剛想問話，就見馬向前又拿出一個藥瓶，從里面倒出了一堆小藥片，他將藥片一股腦地倒進了嘴里，就著喝的水，一仰脖子都吞了進去。
“老馬，你這是吃的什么藥？”姜奐這才開口問道。
“一種保健藥吧，我也不清楚。我就是給他家試藥的，一次付5000，每次吃藥前連上這個儀器，那邊可以實時監(jiān)控，連續(xù)吃10天就行?！瘪R向前輕描淡寫地說道。
姜奐趕忙掏出筆記本，將看見的這一幕記了下來，順便給馬向前算了一下賬，今天吃這一次藥就是500元。
“馬哥，你賣血不？”姜奐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里這個問題問了出來，眼前這個人太像《許三觀賣血記》里的許三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