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解剖現(xiàn)場，姜奐的極致體驗
姜奐硬著頭皮跟著林婷婷走進了解剖室。工作人員已經(jīng)將尸體從冰凍室運至解剖臺，姜奐默默地站到了最后，并且一直眼神飄忽，不敢往尸體那里瞅。
姜奐的視線在解剖室里飄來飄去，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看躺在解剖床上的尸體，可是他每每瞟到那里，心里都是一陣寒戰(zhàn)，然后快速躲開。
他是真的怕，他通過余光掃到了幾眼那個尸體，那根本不是姜奐頭腦里印象的尸體。那是什么呢？那像一個注水的人皮袋子，整個身體是膨脹的，像林婷婷說的那樣，身體隱隱呈現(xiàn)出綠色。而味道，姜奐真的是咬緊牙關(guān)才讓自己不至于吐出來。
姜奐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具尸體是男是女，他真的真的太害怕了。
解剖尸體的前半段時間，他一直在對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他對自己說，你一個男人你怕什么呀。你看林婷婷那么一個小姑娘不也是鎮(zhèn)定地在那里給尸體做解剖嗎？也不用你動尸體，你就看看，能咋地?。?p> 然后他就自己激勵著自己，往那里看一下?？戳瞬坏桨敕昼姡峙查_視線，強忍著自己翻涌的胃酸，強迫自己鎮(zhèn)定，然后再給自己一頓激勵。
反反復(fù)復(fù)進行了很多次后，他終于可以認(rèn)認(rèn)真真地去看那具尸體了。
這是一個成年女性尸體，因為尸體腐爛程度較高，面部的五官已經(jīng)無法分辨。她頭部就像一個漆黑滑膩的巨大淤泥泡，四肢粗腫好像抹了油的象腿，皮膚大片脫落。尤其腹部如小山一般隆起，腹壁近乎半透明，似乎隱隱的能看到下面有綠色氤氳在流轉(zhuǎn)。
林婷婷的解剖刀切下去，會發(fā)出噗嗤噗嗤的聲音，這聲音，讓姜奐這輩子都忘不了。尸體的腹部被林婷婷的手術(shù)刀劃開時，綠色的液體噗地就冒了出來，流得滿床都是，粘膩膩的，姜奐聽到有人嘔了一下，他確定，不是自己。因為他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連嘔都忘了。
那股食物、組織高度腐敗后散發(fā)的惡臭瞬間涌進了姜奐的鼻腔，不止是鼻腔，是身體中的每個毛孔里，他此時已經(jīng)接近崩潰，不是崩潰，他覺得他要瘋了。
林婷婷的兩個手上的醫(yī)用膠皮手套都被這些弄的黏膩膩的綠色液體，姜奐瞪著眼睛看著床上的尸體，對自己說，不能吐，挺住，你不能吐！
但這事就是這樣，你想尿尿的時候，越是想憋尿，尿意就越重。姜奐越是想憋吐，就越是想吐，最后他終于成功地給自己催吐了。他還沒等摘下防護面罩，也沒等自己快步走出解剖室，他就吐了。
吐意來得氣勢洶洶，容不得姜奐做出任何挽救措施。
那些早上吃的、昨天晚上吃的東西都從嘴里噴了出來，然后被臉上的防護面罩穩(wěn)穩(wěn)地接住，返回來糊了他一臉。他差點因為鼻子里吸進自己的嘔吐物而把自己嗆了。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記憶？姜奐已經(jīng)想這輩子，不，下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解剖室里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處理了自己的這一臉狼狽。
人類對于自己不愿意想起的事會下意識地進行選擇性遺忘，姜奐的大腦就對這件事進行了篩選式的遺忘。
但是，他不能就這么直接走了。
其實他真的十分想趕緊回家，洗個澡，換身衣裳?？墒撬溃约阂欢ㄒ攘宙面贸鰜?，然后和她說點什么，順便做個采訪。這樣才不白來，這是一個多么難得的機會。在如此氛圍下，他能問出很多精彩的問題，他也能聽很多精彩的回答。
他反復(fù)洗了無數(shù)遍的臉和手，然后在3樓為家屬提供的休息室中坐著，等著。其實2樓有臺壁掛電視，上面正直播這臺解剖手術(shù)，姜奐上2樓時瞟到了，正是因為瞟到了電視上的畫面，他腳步更快地上了3樓。他現(xiàn)在一丁點兒都不想看與這次解剖有關(guān)的事。
姜奐面色慘白地癱坐在塑料椅子上，他把兩條長腿伸直，頭仰在坐椅靠背上，閉著眼睛，平復(fù)著還在翻江倒海的胃和情緒。
他模模糊糊想起來，剛才除了看見綠色的液體外，可能還看見白色蠕動的蛆了。那些蠕動的蟲子，是蛆，也有可能是蚯蚓。姜奐胃里又是一陣翻涌，他捂著嘴匆忙起身，跑到衛(wèi)生間，吐了一個酣暢淋漓。
他再也沒什么可吐的了，胃里的酸水、連膽汁已經(jīng)都吐出來了。他聞了聞衛(wèi)生間里自己嘔吐物的味道，然后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不覺得這個味道惡心。因為和剛剛在解剖室里的那個味道相比，這嘔吐物的味道竟是溫和不少。
姜奐苦笑一下，心想，以后自己的嗅覺會進入一個新的層次了。
………………
張玉靚看了姜奐發(fā)過來的吐槽微信，又聽了海兔發(fā)過來的國際笑話，眉花眼笑地點上了一支手卷煙，躺在老板椅上，香香地抽了兩口。
她還沒過完癮，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闖進來了兩個人，進門就破口大罵。
正是楊凱琪和文一諾。
“什么情況？”張玉靚有點那不太高興。
“那個，那個××外星人，×，什么鬼，太壞了也！”楊凱琪一進來就坐在沙發(fā)上，把背包順手撇在一邊。
文一諾也是垂頭喪氣。
這外星人干了什么？能把這倆活寶都?xì)獬蛇@樣？
“他……我×！”楊凱琪氣得話都說不全了。
“哎呀急死我了！你說?！睆堄耢n指著文一諾說道。
文一諾心疼地看了楊凱琪一眼，開始說事情的原委。
原來，他倆上午正在組隊沖關(guān)的時候，眼看就可以奪旗拿分了，緊要關(guān)頭，游戲界面里突然亂入了一伙人，為首的是個叫維多利亞的狠角色，用的不知是什么神器，把他們?nèi)即驊K了。
更過分的是，維多利亞不知道用了什么作弊手段，洗劫了他們的所有值錢裝備！
楊凱琪一怒準(zhǔn)備投訴對方作弊，但正在走程序，她接到了一條約戰(zhàn)短信，對方就是那個維多利亞，說如果在另一款游戲里再開一局，如果楊凱琪能贏，對方就把裝備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