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拓溫說起對文山的一席話后,他的粉絲發(fā)出噓聲一片,所有的人都張口抗議,比較文明的觀眾開始退場。
大家說什么的都有:
“江湖騙子!”
“老巫婆?!?p> “這人誰呀?”
“她是帶著贊助來的嗎?憑啥讓她在這嘮叨沒完?!”
“我去……有保安沒?”
“退票退票~~”
一片吵嚷之中,暗影里的徐天狠狠干了一杯紅酒。
“咱們應該去找到那個什么垃圾大師說說理去!”胡夢軒看著富江小姐下了臺,攙著拓拓溫離去,還是有些忿忿不平。
“算了算了,咱們撤吧,原本咱就是來捧捧場的,院里的患者不知道狀態(tài)怎么樣了?!毙焯靹袼?p> “嗯。”胡夢軒點點頭,兩人匆匆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在大堂耳廳里,他倆碰上了袁愛樂。
“也要回去呀?”胡夢軒搶先招呼。
“帶你一程?你看你穿得挺單薄的?!毙焯鞜崆榈卮钣?。
“不用了。我開自己的車回去。謝謝?!痹瑦蹣房粗麄儌z,禮貌地回絕了。
袁愛樂吸了半支煙,等著他們倆走了,才披上披肩準備出去,她看到富江小姐和拓拓溫大師也到了門口。
“大師,我送您回去吧,您住哪里?”
………………
酒店1802房間門口,文山面無表情站著,助理手忙腳亂地在一個大背包里找著門卡。
“卡呢?快找呀?”文山小聲嘟囔著。
他的脾氣,助理是知道的,一兩次不滿意,就有可能把助理直接開掉。
所幸,卡很快找到了。
文山閃進房間,助理在他身后開了燈。
房間的茶幾上確實擺了一個藥瓶。
文山的手機屏幕亮了,于新娟發(fā)過來的微信: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愛我的嗎?那個愛我的人到底是你,還是你的角色?
文山冷冷一笑,拿起藥瓶走到洗手間的水槽邊,擰開了瓶蓋。
………………
姜奐去了單位對面的欲念面包店這事兒一下子就在單位傳開了。女同事們在心里嘆息一聲,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樣,偷腥吃葷愛刺激。單位的男同事們則都在心里竊喜,長得帥有啥用,不還是沒受那個小浪蹄子的待見,活動三步走,一步都沒走成。而隱約知道張玉靚和姜奐關系的人,則都提張玉靚打抱不平,這姜奐怎么能這樣對待她們的張總呢。張總哪點不如那個女老板周朵朵?是胸還是屁股?
姜奐真是萬萬想不到,只是去了一趟那家面包店,買了一份牛角面包,單位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與原來不同了。而他知道,更可怕的還在后面。于是他強作鎮(zhèn)定地開始看手邊的小說——
那日天將正午,城內故宮北墻外銅行胡同里一派亂哄哄,姜大哥和柴新亞約在胡同緊里頭老梗大叔家的房上見面,屋脊的陰面對著一大片舊倉房,只要撤回上屋的梯子,這就是個誰也不知道的死角。
這姜大哥叫姜采石,二十八九歲年紀,兵工廠工人出身,微胖,長方臉,黝黑臉膛,總是笑呵呵的,說什么話辦什么事都很有想法和章法。他如今也在省立師專念書,說是將來要在廠校里教課。
其實姜大哥的真實身份是地下黨,是年輕地工柴新亞的領導,柴新亞接觸到的共產黨人,除了報紙和書上看到的,真人就是姜大哥一個,而姜大哥的領導和同事是誰,他都不知道,也不能打聽,這是地下工作的紀律?!皩斫夥帕耍憔蜁郎磉叾加姓l是黨內的同志啦!”姜大哥這樣說。
這天,姜采石給柴新亞布置了兩個新任務:
第一樣,是組織安排他到老久華洗染店鋪面當兼職伙計,介紹人是店面的劉副經理。老久華平日有很多達官顯貴和國民黨軍隊的高層去光顧,柴新亞在每周最忙的五六日三天去當柜臺伙計,可以自然而然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情報。通過取送洗染衣料,可以成為傳遞情報的渠道。
第二樣更為重要,是安排他住到學校的假期寢室,去幫組織查國民黨的潛伏特務。
“滿街都是國民黨特務啊,一抓一大把,還查啥?”柴新亞很緊張而且好奇。
“這種特務要長期潛伏,是敵人專門在敗退前夕安插下來的。我們在北滿的解放區(qū)破獲了不少這種潛伏的特務網,有的特務用幾年時間都爬到副區(qū)長的位置上了。”姜采石壓低了聲音說,“有情報說,敵人最近要安插幾百個特務,雖然沒有能搞到名單,但社會部的領導判斷,他們要潛入的重點部位,一定是政府、學校、工廠、商店、警察局這些地方,尤其是學校,按著我們的工作習慣,接管城市后,一定會從高校里找一些優(yōu)秀的學生充實到隊伍上,這無形中給敵人的潛伏活動留下了空子。”
“明白了姜大哥。我具體應該怎么做?”
“到時候我也會去住校,我們倆一人住一間寢室,互相要表現(xiàn)得不太熟的樣子。跟你同寢室的幾個人,你要細心觀察,但不要貿然試探。我們定期來分析情況。不要輕易信任何人?!苯墒谡f。
“那我明白了,我就繼續(xù)當我自己,只是暗地留心一下唄。對了,姜大哥,這是你要的那幾個人的早年履歷,我從霍大東那里打聽來的,已經整理好了。”臨別,柴新亞把一本“生物學教材”遞給了姜采石。
柴新亞與姜采石分開后,先是回到宮墻根下的家里,跟老爸柴玉倌一起吃了高粱米水飯。吃完飯,爺兒倆一起溜溜達達往故宮南門走去。
柴家人是滿洲鑲藍旗下出身,柴玉倌一輩子都在沈陽故宮里的做更夫,小時候人稱“柴小倌”,快五十了就改稱“柴老倌”,其實他長得不老,就是不愛吱聲,柴新亞的媽媽去世得很早,他一個鰥夫,瘦高個穿著灰棉袍子,冷著灰白臉,成天在舊宮殿里轉悠,一天天不說話。兒子調皮活潑,從小不愛跟著他,平日都喜歡隨著二舅霍大同和三舅霍大東在北市場、中街闖世界。
看看快走到故宮南門口了,柴老倌看兒子不是要陪著自己進宮,而是奔著沈陽大街對面的洋商鋪子那邊去了,就問他:“干蛤去呀?又找你白姐去啦?”
“對??!跟她約了上光陸看電影去?!度f家燈火》,嘿嘿?!辈裥聛喰φf。
老倌聽了也沒說啥,背著手轉身進宮去了。
沈陽路的路南,散布著很多洋商鋪子,有的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柴新亞來到一家叫“威特洛夫調味瓶”的小店門口,這就是柏璐絲的洋貨鋪,柏璐絲的家里是白俄小貴族,在20世紀的20年代來到中國,靠給張宗昌的白俄部隊做餐具、炊具發(fā)了家,到柏璐絲這一代,在沈陽和山東都有店,沈陽這家店面雖然不大,但生意一直紅火。所以柏璐絲從小吃穿不愁,讀教會學校,還學過聲樂、繪畫和芭蕾。柴新亞比她小9歲,小時候常到柏璐絲家店里玩,因為他會講很多大鼓書里的故事,柏璐絲家的人每次都給他糖果吃,柏璐絲非常喜歡小新亞,還用普希金詩里的人物給他取了個俄語名字“魯斯蘭”。
柏璐絲家對面的古老宮殿令她非常著迷,她常常借著幫柴叔叔帶孩子的機會,在故宮里一玩兒就是大半天。有一次,在故宮后花園的假山上,少女柏璐絲對當時六歲的柴新亞說:魯斯蘭,你當我的弟弟好嗎?這樣你就可以到我們的學校里讀書了。
柴新亞想想說:不行。我不能做你的弟弟。
柏璐絲驚奇地問:為什么不行?
柴新亞站起來,像個小男子漢一樣地說:白姐,我將來還要做你的丈夫呢!現(xiàn)在當了弟弟,將來就不可以娶你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柏璐絲雖然容顏嬌艷,那卻也是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的求婚,不由得雙頰緋紅,笑靨生春,眼睛淚汪汪地,“好,姐姐等著你快快長大,成為保護我的騎士!”說著抱過他來,在他的額上輕輕一吻。
從那以后,柴新亞的小小心靈里就沒有別的女孩子了,他眼里成熟美麗而聰慧的柏璐絲既是姐姐又是妻子,還有點像媽媽。
柏璐絲也算是紅顏薄命,她成年后第一次經家族介紹,與滿洲里一個白俄皮貨商家族的少爺訂了婚,結果那少爺不久飲酒過量,酒精中毒一命嗚呼;過幾年又有一個哈爾濱的歌劇院老板,是個中俄混血,瘋狂追求她,不料那老板的劇院突然遭了火災,一下子破產,他本人也跳進松花江生死不知。經過這兩下,柏璐絲一下子變得無人問津起來,如今年近30,已經不似少女時的嬌嫩迷人,卻仍然沒有嫁出去。
當日柴新亞到她店里來時,柏璐絲正閑坐在一張老式拜占庭椅子上抽煙,透過彩色櫥窗遠遠見他來了,忙把煙尖掐滅,剩下半支煙放到一個鐵盒子里,忙著把窗戶、店門都開開。
“我們的大學生來啦?”柏璐絲一邊弄著窗子,一邊裝作剛看到他的樣子,用綠色眼睛半帶風情地瞄著他。
“白姐,我是來赴約的?!辈裥聛喺珜λf,看著她,出神了。
“什么約???我是不是忘了?”她腳步輕快地在店里穿梭,嫻熟地給他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俄式熱巧克力,把他的那一杯輕輕交到他的手上。
“白姐,看電影啊,咱們約好的,在光陸,《萬家燈火》。有你最喜歡的上官云珠。那里邊有個叫齊衡的演員,還是咱們沈陽人呢?!?p> “是啊。幾點啊?”柏璐絲在店里飄來飄去,又把餅干條輕輕塞到柴新亞的另一只手里。
“下午三點鐘?!辈裥聛啗]有手表,看了一眼店里墻上的木鐘:現(xiàn)在是兩點二十。
“時間還早?!卑罔唇z一邊用餅干條攪著杯子里的巧克力,一邊顧盼生情地也看了一眼老木鐘。
柴新亞的心像鐘擺一樣左右跳動:“白姐,你真美。像油畫里的人?!?p> “謝謝?!彼w速地回答,都沒影響到把巧克力餅干條輕輕放到嘴里的動作,這些優(yōu)雅的動作是她在聲樂老師波多列索娃那里學的。
“白姐,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辈裥聛喴痪o張,一下子把提到嗓子眼的那句話說出來了。
“……”柏璐絲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來,“不不不,魯斯蘭,我們就是去看一場好看的電影?!?p> “就像森林里的晨霧,是那么的美麗和不可捉摸,但是你還是要穿過晨霧,走進陽光里,開始一天的生活。”柏璐絲帶著話劇腔說到,她知道魯斯蘭正在用火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僵直地目不斜視,說出了這句忘了是哪一出劇里的臺詞。
“白姐,你不是晨霧,是女神好不好!”柴新亞舉重若輕地站起來,饞嘴地吃光了巧克力和餅干條,提醒她說:“我們趕緊出發(fā)唄!要不就會錯過電影的開頭啦?!?p> “我才不愛看開頭加演的那些新聞片呢?!痹掚m如此,她匆匆安排了伙計,三步并作兩步地戴上帽子披上外套跟他出了店。
姐弟倆人肩并肩手挨手地快步走到中街光陸電影院。
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今天觀眾的排場比較不一樣。
午場剛剛散,影院門口馬路上排滿了一色的吉普,司機們的白手套高檔而且白得耀眼,給人感覺那每一只手套的價格,都比街頭百姓的一身衣服還貴;影院的服務生和形形色色的經理都列隊站在臺階上,歡送貴客。
少頃,這人派頭十足,戴著墨鏡,跟歡送的人簡單揮揮手致意,徑直上了一輛吉普,接著影院里才魚貫出來好些人,其中有個身著白色女式西裝套裙的女子,濃妝艷抹,發(fā)型是新燙的大波浪,非常惹眼,這倆人一起在影院門口跟觀眾一一話別,應該是今天活動的組織者。
柴新亞禁不住打聽:“這是誰呀?白姐,看上去都不是尋常人物?!?p> 柏璐絲說:“那個前兩天來過我們店里視察呢;那個白衣女子是菲白小姐,據(jù)說是上海一家電影公司的經理,認識好些個名人,還有電影明星,這次的電影會,可能就是她張羅辦的唄。旁邊那個應該是她的一個男朋友?!?p> 這些人鬧騰好久才散,弄得下午場因此被迫延時開映。
兩個人剛在電影院里坐好,就見一個高挑的女人走進電影院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柏璐絲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好友閻雙雙,她忙起身走到第一排去打招呼,柴新亞便在她身后陪著她。
“雙雙你自己來看電影嗎?”柏璐絲問。
閻雙雙捂嘴笑笑說:“我和女眷們一起來的,一會她們就過來了?!?p> 正說著話,只見電影院入口處走進來一溜七大姑八大姨,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看得柴新亞都愣住了,因為這些女人都朝著他這個方向來。
閻雙雙朝她們招手道:“第一排隨便坐,我都包了?!?p> 柏璐絲驚訝道:“你請這么多人看電影?”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彼吐曊f,“個個是挑理的行家?!?p> 一番寒暄后,柏璐絲與柴新亞回了自己的座位。
好容易等到《萬家燈火》開演,柏璐絲一下子進入了劇情,柴新亞還在躊躇能不能趁黑握一下她的手,她卻先發(fā)制人,兩只修長有力的手緊緊掐住了他的胳膊,力道隨著劇情而時輕時重,弄得柴新亞胳膊被她掐得青一塊紫一塊,一直出戲。
好容易電影放完,燈光亮起,柏璐絲趕緊掏出小鏡子和化妝包,把哭花了的妝容修補一番。
這一場電影讓柴新亞明白了,柏璐絲心里只把自己當她弟弟,那不是愛情,他應該知難而退的了。他心里一片空白,有點不是滋味,卻也像卸去了千斤重擔,干脆不自覺地一路微笑著。
“對啦,你哪來的電影票???”出了光陸電影院,柏璐絲挽著柴新亞的胳膊,好像才想起這件事。
“學校的社團發(fā)的,讓我們好好享受文明人的新生活。”柴新亞說。
“哦!”柏璐絲聽了,用柴新亞聽不懂的法語嘟囔了一句作為評價。
……………………
有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非常準的,晚上還沒下班,姜奐就被張玉靚召喚到了辦公室。
張玉靚一天都在開會,因為多重人格的那部電視劇收視率非常非常好,所有投資的大佬們都因此狠狠賺了一筆。商人逐利,所以他們趁熱打鐵,又開始籌備投資拍攝續(xù)集。
這對張玉靚來說無疑是個好事,所以她就算開了一天的會,和一波又一波的人扯皮,心情依舊非常美麗。這份美麗的心情直到她走出會議室,從別人那里聽到姜奐去了對面的面包店,才徹底地消失了。而且消失得非???,她本來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拉攏下來,眼睛也微微瞇著,然后一邊快步往辦公室走,一邊讓秘書去把姜奐找過來。
姜奐來的空隙,張玉靚一直在開導自己,一定要心平氣和,不要總是對姜奐蠻橫不講理。她知道自己過于強勢,也一直想克制自己的問題??墒敲看我挥龅绞虑?,只要這個事威脅到她和姜奐之間的感情,她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控制不住地就把刺都豎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就是一頓扎。
姜奐進來時,張玉靚正雙手掐腰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練的西服套裝,長發(fā)披在背后,身材修長,落日余暉映照在她的身上,本來冷冽的氣質被莫名的摻雜進了柔和。
姜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后暗自感嘆,張玉靚真是一個讓人著迷的女人。
他走到她身后,她知道他來了,可是她不敢轉身面對他,她怕自己扎傷他。
姜奐伸手從她雙臂間穿過,環(huán)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老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非常非常生氣?!?p> 張玉靚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但是本來十分生氣的心,就因為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軟下來了一半。
一個愛你的女人,其實非常好哄,只是有些男人并不屑于去哄。
姜奐繼續(xù)說:“氣我沒有聽你的話,去了那個面包店?!?p> 張玉靚冷冷哼了一聲,低聲道:“知道我生氣,你還去?!?p> “是我不好,所以我來認錯了?!苯獖J低下頭,親上張玉靚的發(fā)。好聞又熟悉的味道,姜奐第一次,內心如此平靜地向張玉靚道歉。
“你討厭,姜奐你怎么這么討厭?!睆堄耢n轉身,抱住了姜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
這一晚,月兒難得圓潤明亮,兩人也難得地心與心交融在一起,沒了隔閡。
周朵朵拉窗簾時,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窗簾遮住窗,擋住了月。
床上有人等她,她夜夜笙歌,總有美男相伴,她從不知寂寞,也不懂古人偶有的望月思念。
她只知長夜漫漫,好好享受,不能停。
日子一天天慢慢過,快快過,天氣轉暖,厚重的棉襖棉褲都已褪去。
多重人格續(xù)集熱火朝天地籌備著,張玉靚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卻不亦樂乎。姜奐盡職盡責地當著女強人背后的男人,任勞任怨,將張玉靚照顧得明明白白。
這天晚上張玉靚吃著姜奐做的晚飯,聊起了新劇籌備的情況。文山依舊是男一號,價錢比演第一部的時候漲了將近一倍。文山自從演完多重人格后,人氣大漲,成了炙手可熱的超級大腕。
聊到這時,張玉靚又無不唏噓地說到了于新娟,這次拍攝續(xù)集,于新娟主動參與,她說,商人么,在錢面前感情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