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歌一低頭,姜行把南南寵物醫(yī)院的預約電話也發(fā)過來了。
“那個……那個……”大夫站在門口,沒走。
“還有什么事?”李丹歌問。
“上門診療費。哦,請我到您家來的那位朋友沒跟您說嗎?”大夫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高燒的比特從車上抬下來,胡夢軒和胡子伯伯已經帶著人出來了,比特被放在寵物專用擔架床上,推進了醫(yī)院。
馬路對面的一輛灰色高爾夫里,姜行、姜奐和姜證都在。
姜行對姜奐說:“比特的事情,說明什么?”
姜奐說:“我沒看出來這有什么可讓我感動的,不就是一條狗嗎?老爺子的愛犬。你看這陣勢,就算肖清心得不治之癥住院了,也不至于這樣吧?!?p> “這說明一件事,老爺子著急上火了。還說明,老爺子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李家人非常害怕他著急上火。”姜證分析道。
姜奐扭過頭看了看,姜證一邊鼓搗手機,一邊用眼角瞥著寵物醫(yī)院門口眾志成城的李家人。
“那又怎么樣?”姜奐對這個事情挺煩的,都寫在臉上了。
“弟,其實你要做的事也不復雜,回到李丹歌身邊,回到學校繼續(xù)把書念完,把學位拿下來?!?p> “不可能!”姜奐抗議道:“我現(xiàn)在工作很好了呀。還去要學位干什么,我們那個破專業(yè)、破班,除了我只有五個男生,一個抑郁了,另外四個成天在寢室里光屁股打麻將,你讓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太臟了!”
“你就是定時去報個到!”
“那我也不去,不去!我一進那個老師的辦公室就迷糊惡心!”姜奐抗議個不迭。
“李家你也不想去?”姜行追問。
“那是自然。我不想參與肖清心、齊天一這些人的宮斗?!苯獖J說,“我現(xiàn)在有女朋友,我現(xiàn)在把自己掰直過來了?!?p> “跟誰掰的?跟那個男人婆呀?你那個第五戀情???”姜行哂笑著問道。
“姐,你愛怎么理解怎么理解?!苯獖J說。
“……這樣吧,姐也不再逼你,咱們死棋當活棋下?!?p> “怎么講?”
“就算你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多一個選擇,你跟李丹歌別處得那么僵,配合一點,剩下的事交給我,我去搞定那個肖清心?!苯姓f。
“姐你啥意思?你要去李家呀?你去干什么?”姜奐忽然明白了。
“我的意思你當然明白。就算是你進不了李家的門,OK,我能。李家沒有后,李老爺子現(xiàn)在最想要什么?要活物,要添丁進口,一條狗老爺子就這樣的了,如果要是我能給李家添個兒女,那將來他們的資源,不都是我們的了?對你有壞處嗎?”姜行地分析鞭辟入里,姜證聽得連連點頭,手機都放在一邊了。
“?……”姜奐未置可否。
“你回去想想吧。想想一旦男人婆不要你了,你還怎么辦?”姜行發(fā)動了車子。
姜奐又看了一眼寵物醫(yī)院,李家的人都已經進去了,門口空無一人,“對了姐,那個徐天你說過你認識來著,他是干什么的?!?p> “騙子。”姜行面無表情地回道。
………………
南南寵物醫(yī)院里,胡夢軒領了醫(yī)護們忙著給比特診治,徐天則招待李丹歌在貴賓等待室里歇息。
兩人都點上煙,一邊閑嘮,徐天一邊燒水準備泡茶。
李丹歌不喜歡喝茶,一個是因為茶其實容易生暗霉,除非三個月內的鮮茶,否則喝了都對身體不好;再一個他有結石,喝茶會加劇癥狀。但是他看徐老師忙前忙后很熱情,也就不好打斷對方。
“徐老師,你是管什么的呀?”李丹歌胡亂問道。
“我是心理咨詢師?!?p> “給寵物做心理咨詢?”李丹歌問。
“也對也不對,哈哈。寵物比人更需要心理咨詢,而寵物的主人有時候也會有心理問題,兩者的心理問題,有時候是相互聯(lián)系著的。在我們這行,有給寵物心理輔導的,但我是既給寵物輔導,也給主人輔導和培訓,據(jù)我所知,在沈陽,我是唯一的一個,所以就這么跟南南的醫(yī)院強強聯(lián)合了。”徐老師講起來一套一套的。
“哦?寵物主人的心理問題你研究得多嗎?”李丹歌一下子來了興趣。
“當然了!”徐老師掐滅了半支煙,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又戴上,機靈地說:“我手里有好幾百個案例呢,治療基本上都獲得成功了?!?p> 徐老師也顧不得茶了,翻出手機給李丹歌看自己跟幾個病患及其主人的微信通話記錄。
“有點兒意思!有點兒意思!”李丹歌贊道,他一下子想到了還在家里背著手踱步轉圈的老爺子。
“其實,有很多養(yǎng)寵物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中老年人尤其是這樣,甚至很多寵物的心理問題、疾病都是來源于主人的問題。這一點很重要,但很多人恰恰給忽視了呀。那個電影《忠犬八公的故事》,很感人,但那個男主角和那條叫八公的狗,都是明顯的心理有問題的病例。”徐天也猜出來了,李丹歌家的老人不是個善茬,肯定把這家人折騰得夠嗆。
李丹歌深以為然,心想如果這個胡夢軒能把比特的病治好了,徐老師又能幫著他家人把李老爺子的那股子邪勁給分擔分擔,那可就太好了。即使這徐老師戰(zhàn)斗力有限,不能百分百解決問題,但吸引老爺子的一部分火力,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想到此處,倆人瞅著對方,都是會心一笑。
這時,貴賓室的門開了,老姑喊李丹歌:“丹哥兒,比特的病根兒查出來了,說是那個東西感染發(fā)炎了,大夫喊你去,咋治等你拿主意呢!”
老姑一輩子沒結婚,是個大姑娘,說這個的時候,稍微有些臉紅。
“咱們去看看!”李丹歌起身,示意和徐老師告辭一下。徐老師體貼地說,他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幫著拿拿主意。
“太好了!”李丹歌這下子如同得了強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