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我們會習(xí)慣的,是嗎?”
劉黃書的家里,姜奐的采訪還在繼續(xù)——
“您的身體還是挺不錯的嘛。精神狀態(tài)尤其好!”
“那是當(dāng)然啦!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跳一天廣場舞不帶累的?!眲ⅫS書喝了一口濃茶。
“您平時都喜歡吃什么呢?”
“啤酒烤串,紅燒肉大肘子,什么香吃什么,我消耗大呀?!眲ⅫS書看保姆從客廳里經(jīng)過,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身體。
“那您出去旅游嗎?”
“游啊,我隔三差五就得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玩一玩,在家太憋得慌,受限,我都是出國,找夜生活豐富的地方,放縱一下自己,好好享受生活,我都快七十了,還能享幾年福啊,對不對?!”劉黃書點上一支煙,想遞給姜奐,姜奐擺擺手婉拒了,他略有點失望,自己香甜地抽了起來。
“有道理……”姜奐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劉先生,那您的收入和消費之間,沒什么問題吧?”
“沒問題,我不花什么錢!”劉黃書的臉色一沉。
“據(jù)說您的前妻,對不起,我們采人設(shè)的需要……”
“知道,問題大綱我看了,說唄。”劉黃書放下了煙。
“據(jù)說您的前妻給您留下了不少財產(chǎn)?”
“對,這個別墅就是她的,還有這些家居、電器?!眲ⅫS書說,“不過呢,她沒留什么現(xiàn)金和財產(chǎn),就是這個房子和里邊的東西。這個你不知道吧:她可是享樂主義者,事情做的挺絕,把所有的錢都花了,買的這個房子,連帶裝修、家具家電,吃的穿的,結(jié)果我過來跟她結(jié)婚的時候,她是一分錢現(xiàn)錢都沒有啦。日常生活費都是我出!”
“那也就是說……”
“后來她得急病過世了,心梗,沒遭罪,挺好,都挺好?!眲ⅫS書神色輕松地說。
姜奐心想,這人這話有點忒無恥了:“不過,劉先生,話雖如此,我看這別墅也能值些銀子吧?”
“值銀子……嗐,不瞞你,這事挺倒霉的,實話說了吧,這是個兇宅。”劉黃書低聲說道。
“兇宅?!”
“對,之前死過一家四口,夫妻二人加老人小孩,煤氣中毒。你沒看這房子周圍挨著的那幾棟嗎?都搬走了?!?p> “那應(yīng)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五年前。”
“后來一直還不太平?”
“對啊。攪得四鄰都不安。更別說這個房子自己了,你沒看見一進門掛的那個符嗎?”
“哦……”姜奐心里閃過一陣寒意。
“所以這個房子,其實很便宜很便宜,當(dāng)初爛白菜價買來的,到現(xiàn)在房價都沒漲,而且有價無市,嘿嘿,中介都不上門,怕賣了也落埋怨,你想想?!眲ⅫS書說。
“……”姜奐沒再說什么,屋里一陣寂靜,只聽別墅外空曠的風(fēng)聲。
篤篤,篤篤。
門輕輕被敲響了。
劉黃書好像沒聽見似的。保姆也沒見從樓上下來。
姜奐想起,自己是按門鈴的,門上不是有字嗎?“請按門鈴”,而且門鈴是嵌在一個小桃木門里的,訪客需要先把小門打開,然后把手伸進去才能按響它。
篤篤,篤篤。
門又輕輕被敲響了。
劉黃書還是沒反應(yīng)。
“有客人呀?”姜奐低聲提醒。
劉黃書看著他,頑皮地一笑:“不是客人,是這房子原來的主人?!?p> ………………
張玉靚把自己反鎖在洗手間里,手忙腳亂地用試紙給自己檢驗明白了:她沒有懷孕。
“那我最近這是怎么了呢?是什么癥狀?”她給吳浩彤發(fā)微信,說了自己的這次烏龍事。
“你太往上想這個事情了唄。我這兒常見到這樣的,假懷孕,有的是經(jīng)期不調(diào),有的是感冒。你這個情況不罕見?!眳呛仆f著風(fēng)涼話。
張玉靚非常喪地苦笑了一陣,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心里又開始胡思亂想:“不對呀,我又沒采取什么安全措施,為什么就沒能懷上孕呢?我或者他有問題?還是那個試紙質(zhì)量有問題?是不是應(yīng)該換個牌子再試試?”
她一躍而起,跑到衛(wèi)生間,從垃圾桶里找出試紙的外包裝,又仔細(xì)研究了一番。
………………
鳳城的一間咖啡館里,方小蜓問李妍蕙子:你決定了嗎?離開這一切?
是啊。妍蕙子挺肯定地說道。楊凱琪走了,袁愛樂、胡夢軒也走了,小五瘋瘋癲癲的,老大現(xiàn)在也跟我磕磕絆絆貌合神離,我這個家族還有什么意思。
是錢的問題嗎?
錢的問題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都還好了。妍蕙子看看方小蜓,發(fā)現(xiàn)她雖然還是那么好看,但多了一根白頭發(fā),臉上也有了些風(fēng)霜之色。
我不能跟你走,在這邊我還有一些事情沒了結(jié)。方小蜓實實在在地對妍蕙子說道。
那好吧,我回去先把婚結(jié)了。妍蕙子說。
也好。方小蜓說。
妍蕙子一下子想起頭一天在張玉靚的家里跟后者的情形。
“老公,我可能要去領(lǐng)證了。”妍蕙子突然說。
“跟鄭旭東?他好了么?”張玉靚嗑著瓜子的手都沒停。
“好了壞了,也得結(jié)呀,我做不了主。”
“我也要嫁人了,姜奐,我懷了他的孩子,可能是懷上了。”張玉靚說。
“你……這……好吧……那我……”妍蕙子的眼淚盈盈欲滴。
“你接受不了?”
“老公,你錯想我了,我們夫妻一場,你嫁人我怎么能不送上祝福呢?”
“你祝福我什么?我可還沒祝福你呢?”張玉靚看著她的眼睛說。
“別鬧了,你心里清楚,我心里先是你,再是她們,最后才是他。我永遠是你老公。”
“那你應(yīng)該為我高興才對呀!是不是?”
“是,我知道。我高興!只是我一想起你跟那個人剛才,剛才就一起睡在這張床上,我心里別扭?!卞プ拥难蹨I終于抑制不住落了下來。
“我們會習(xí)慣的,是嗎?”張玉靚笑著無情地說。
妍蕙子:“這些男人前仆后繼,一波一波往上沖,是挺恨人的,但也起碼說明啊,說明我的老公們挺有魅力的?!?p> “是啊,各種各樣的,都來了?!睆堄耢n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