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惺忪的睡眼,頭部還有些脹痛的厲害,四肢也有些酸楚。楚若雪撐著略顯沉重的頭,緩緩下了床。環(huán)顧四周一眼,已經(jīng)是回了自己的客棧呢??墒窃趺椿貋淼?,什么時候回來的一丁點(diǎn)的印象都沒有。
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小抿了一口,看了看對面小房間門簾還未拉開呢。
自從上次跑到段無洛屋里占了他的床,現(xiàn)在換了間大房間。屋里隔開睡覺的兩間小房間,剛剛好對立的。這樣晚上睡覺就不害怕了。怕了大不了大叫一聲,大家都別睡了,作伴,嘿嘿。
尋思著,無洛公子是不是也在?回來沒?便上前小心翼翼地拉開簾子。可門簾才一掀開,一個光滑結(jié)實的胸膛便閃現(xiàn)眼前,楚若雪驚呼一聲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干什么?好歹我也是女孩子,你怎么連件衣服都不穿就出來!”
“你是女孩子嗎?再說,自己跑來掀我的簾子,嘿嘿,就這么心急想偷窺?難道,是因為平時我把我這么有料的身體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你已經(jīng)按耐許久?”段無洛說完還一挑眉。
一席話下來,就差沒讓楚若雪嘔了?!拔艺f,段大公子,您自個慢慢欣賞,不要自個被帥暈在房間就好,我就不奉陪了。”
“想走?”段無洛一把揪住她的領(lǐng)子,“你個沒良心的,昨晚我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把你背回來,你還吐了我一身,我那衣服還能穿?”
“你也醉的差不多,能背我回來?”楚若雪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呵呵,其實昨晚段無洛自個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楚若雪更似一灘爛泥,連拉帶拽,也不好走,潛意識卻是眼前這個家伙是要拎回去,于是不行就拖著走,急了就踹著她的屁股走,這個貌似跟背扯不上哈。
嘻嘻,“這個,這個我騙你干嘛?好啦好啦,叫小二送醒酒湯上來,我去更衣。”話一說完,段無洛趕緊開溜。
楚若雪半信不疑,畢竟昨晚的事是真的想不起來,憑他說什么是什么了。
用過了早膳,京城趕考的事也告一段落,段無洛閑來雅致,領(lǐng)著楚若雪上了街。來了京城許久,還沒帶著丫頭來開開眼呢。京城風(fēng)貌繁華似錦,錯過可謂憾事。
楚若雪一路上心情甚好,看什么都新奇,卻也只是看看幾眼就知足了。畢竟,囊中羞澀,什么也買不起的。
“怎么,沒有特別喜歡的?”段無洛打趣道。
“整條街這么多玩意,我可喜歡不過來?!奔幢愠粞┤绱苏f,段無洛也是知其意。
“依你這么說,有個地方那里或許就有你喜歡的東西,跟我來?!闭f完不由分說拉著楚若雪就走了。
店閣里,段無洛輕搖紙扇,倚墻而靠,眼睛鎖定著眼前那一扇緊閉的門,嘴角噙著不經(jīng)意的笑。
伴著一聲“咯吱”響,門開了。迎面走來了一個眉眼嬌羞的女子。淺粉色的紗衣細(xì)如一縷輕煙,套在白色繡花錦衣外,隨著走進(jìn)的腳步,盈盈飄動,宛若隨時欲飛。一頭長發(fā),珠釵半挽半垂直腰間,有絲絲溫婉。這人,確定還是楚若雪?美則美矣!
“好吧,還勉強(qiáng)看的過去。就當(dāng)一天女人試試看?!倍螣o洛紙扇一合說到。
“?。??”這一下什么女子嬌羞都見鬼去了,楚若雪很是不解,“什么叫一天的女人?我本來就是。不會我還要一直以書童示人吧?”
段無洛聳了聳肩,也不作答,徑直走了出去,臉上是富有深意的笑靨。
每次都是這樣,他想怎樣就怎樣,真的很過分!想想楚若雪都覺得心堵。可還是不得不屁顛屁顛跟上去。
一路上,楚若雪是走到哪哪里就交通堵塞啊。幾個男子一直直勾勾的打量著她,一旁的段無洛終于忍無可忍,決定做點(diǎn)什么。一手環(huán)過楚若雪纖細(xì)的腰,食指一抬她的下巴,深情脈脈的凝視,“娘子....”
“哎,走啦走啦。”一聽娘子二字,幾個男子也就知趣離去了。
楚若雪一陣莫名其妙,“你搞什么?”
“沒事,有眼屎,我?guī)湍闩簟!倍螣o洛說完還來真的,卻被楚若雪嫌棄的拍掉。反正小把戲已完,瞬間心情大好。便又四處溜達(dá)起來。
京城的街市又大又熱鬧,這一逛,可就到了夜幕。
京城的夜景更是別有意境。各色的燈籠,似乎要照亮整個黑夜。買賣吆喝聲也是不絕于耳。絡(luò)繹不絕的人來來往往,比起白天更是熱鬧。
走著走著,楚若雪被一排精致的花燈吸引。在古時,聽說放花燈,可以許愿呢。雖然這只是人們的一種生活希望寄托。但是,抱著一絲絲僥幸,很想試試。
“老板,要兩個花燈。”只見段無洛掏了幾個銅板,然后拿起了兩只別致的花燈,自賞自嘆,“呀,放個花燈保我高中。剩下的這個呢,吶,要不要???”
“要!謝謝!”楚若雪毫不猶豫的接過。就像個拿到糖果的小孩。甜甜的笑著。
段無洛看著她那副滿足樣,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走,放花燈去?!?p> 水池旁,他們雙手合十的虔誠。段無洛睜開眼睛,余光瞟著楚若雪雙眼緊閉的認(rèn)真模樣。難得她有這么安靜乖巧的樣子。“喂,那么認(rèn)真,許的什么愿???”
楚若雪緩緩睜開雙眸,半響才開口,“我謝謝老天讓我找到琳兒,也希望老天快點(diǎn)結(jié)束掉一切可笑的游戲,讓我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p> 雖然聽不大懂,但是,這丫頭怎么就是叫別人不放心的感覺?!拔业脑竿?,希望我旁邊這個傻丫頭的愿望成真!”
楚若雪甚是吃驚,“你不是應(yīng)該求自己高中才是嗎?”
段無洛一陣自嘲似的笑,“考都考完了,中了是自己的能力,不中就再接再勵。倒是你,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小二幫我送來的信箋正是家書。母親知我考完了,讓我回杭州等發(fā)榜即可,本想著你若無依無靠跟著我也就罷了,可是如今,你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朋友,這該去該留……”
難怪他今天這么好的興致領(lǐng)我上街,原來事出有因。他說得是,如今找到琳兒,怎可隨意離去,可是琳兒也是寄人籬下,我也不便打擾。這該如何取決?躊躇片刻,楚若雪才開口道,“你可否同我去見一見琳兒先?”
想來也需如此,段無洛便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
“盤仙居”門口,芮琳兒剛好送白慕楓出來。臨走時,白慕楓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白色的錦帕,遞了過去,“上次弄臟了琳兒姑娘的錦帕,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洗干凈,現(xiàn)在物歸原主了?!?p> “沒事,小事情。”芮琳兒剛要接過卻見他又收了回去。
“這東西畢竟我用過了,姑娘家愛干凈,還是下次帶新的贈與琳兒姑娘好了。”說完,沒等芮琳兒反應(yīng)過來,白慕楓便雙手一拱,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這是幾個意思?芮琳兒心下尋思著,這該不會就是狗血劇里的,借機(jī)跟我玩套近乎吧。想到這,芮琳兒不禁笑起來。
“琳兒,”一聲輕喚,抬頭一看正是楚若雪和段無洛二人呢。
房間里頭,僅僅只有楚若雪和芮琳兒二人,聽到楚若雪不知是否要離開而犯愁。
“琳兒你目前又是寄居籬下,我也不便叨擾。要不我先跟著段無洛,假設(shè)他日若真高中,借他之力,或許能找回琬玗和葛不凡呢?”楚若雪說出了自己的見地。
芮琳兒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只是這下就要你臉皮厚的功夫到家了。寄他人之籬下,這種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你還好,你有機(jī)會自食其力,還能有些月錢。我呢,跟在他身后,兩袖清風(fēng),生活過的真的很尷尬。他又不給我去人家那里做散工?!背粞┬母邪侔銦o奈。
卻不料引得芮琳兒哈哈大笑,“行啦,我那摳門的老板,這一個月拿下來的月銀也不見得有多少,只是辛虧子羨的幫忙,才有那么一丟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里,能存一些就一些吧。以后,好養(yǎng)你!”
此話一出,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若雪起身抱住了芮琳兒,滿眼的依依不舍,“就不知相見又是何時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你也是。”這份情誼,說是友情已然是廉價,怕是勝于親情了。
離走之際,楚若雪突然停下反身,嘴角邊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剛才在門口好像看見白大哥了,我看他好像跟你聊得很高興呢。”
“沒有,就是他昨晚弄臟了我的錦帕嘛,可能是不好意思吧。”芮琳兒解釋道。
“哦,是嘛。白大哥為人是挺好的?!闭娴暮芎煤芎?
芮琳兒也點(diǎn)頭認(rèn)同,“確實。感覺他為人正直仗義,待人隨和,風(fēng)度翩翩,武藝超群,就像電視劇里面的大俠!”
楚若雪捕捉著她微妙的神情,俞講俞激動的言語,一字一句皆是敬仰欣賞之意,或許,她明白了。
“挺好的,我也覺得。那我先走了,無洛在外頭等久了?!?p> 跟芮琳兒做了告別,楚若雪便起身去見段無洛,與他會合了。
回客棧的路上,楚若雪出奇的安靜,不吵不鬧,段無洛好生不習(xí)慣。只好先開口打破沉寂,“咳咳,你是決定了留下還是?”言語間竟有些小心翼翼。
楚若雪硬是停下了腳步,咬了咬唇,有些許難為情的樣子,“可能,可能,可能,還要你收留我一陣子。如果你......”
沒等楚若雪說完,段無洛竟是得意的一合紙扇,“早就想到啦。也好,要不獨(dú)自一人回杭州,也是無趣。留你當(dāng)是打發(fā)這無聊的時間吧。”
呵呵,這段無洛明明是給自己一個厚臉皮留下的機(jī)會,卻總是說得若無其事。楚若雪倒也不揭破,“好??!不要后悔才行,到時可是想甩都甩不掉了?!?p> “本公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段無洛拍著胸脯說。
兩人頓時相視,笑了一番,便繼續(xù)往前走去。可是楚若雪似乎還是有心事的樣子。段無洛就不解了,思忖許久,才想起某件事情?!拔?,丫頭,今天你看到白慕楓和琳兒姑娘一起時,好像有點(diǎn)不太對哦?!?p> “我沒有?!背粞┘泵忉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心里都是有對方的,我,我只是祝福他們。琳兒聰慧善良,白大哥穩(wěn)重仗義,他們,很配……”
段無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也未敢再說些什么。明明這丫頭也是對白慕楓有意,還是一見鐘情??上в芯墴o分了。這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宣布結(jié)束了,可憐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