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和巫諾之二人就這么一路閑晃,慢慢的雨就越來越小,云層也逐漸消散,陽光從云的縫隙中照射下來,巫諾之抬胳膊看了一眼腕表,說道:“昨天的烤肉雖然不錯,但還是想吃點丁時候的東西,比如面餅?!?p> 張野撇了他一眼:“吃的時候別忘了任務?!?p> “那當然,挑大姑娘嘛。”巫諾之嬉笑一聲,張野搖搖頭,放棄與這個人爭辯了。
“對了,你早上說你做了個夢,夢到啥了?娶媳婦?”巫諾之轉頭問張野,張野愣了一下,瞪了巫諾之一眼,一五一十的把夢的內容講了一遍。巫諾之聽罷點了點頭,“這洛家莊是洛荃后人所建是為傳說,有史料的記載多是洛正祁建立。洛正祁官做一半,辭官回鄉(xiāng),又舉家遷至此處,建立洛家莊,他的曾孫子洛高杰因貪圖安逸,犯了族歸被處流放,大難不死流落外地,繼而引官兵進村搜寶,最后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這是縣志里的記載。你的夢難辨真假,到時候再說吧?!?p> “這夢沒準只是我想的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難不成還是什么啟示夢嗎?”張野反問。
巫諾之并沒有正面回復,兩人就這么一邊走一邊閑聊,過一個拐角,正好遇到英志。英志扛著農具哼著小調,也是剛從田里收工,遇到張野二人,熱情的招呼他們過來。巫諾之比張野要著急,三步并兩步的攆上英志,張野嘆了口氣,也跟上他們倆,隨著一同前走。
英志的老婆在家里準備好了飯菜,還備上了酒,三人落座,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后,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嘮了幾句家常,張野端起酒碗,敬了英志,定了定心神,說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請大哥解惑?!?p> 英志喝的多了一點,看樣子他酒量不大,暈暈乎乎的說:“兄弟有何不明,盡管問?!?p> 張野暗下決心:“在下好奇這洛家莊為何建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鄉(xiāng)親們的日常生活,多有不便,為何不遷至更好的地方?如若在下冒昧了,還請大哥不要責備。”
英志半趴在桌上,擺了擺手說道:“凡來本莊的外鄉(xiāng)人,都問過這個問題,我們莊與世隔絕,但卻不是隔絕塵世。本家洛家每年都有專門的人出莊采購,洛家在外面仍然有一分支,提供財物支持。莊里所需的布匹,器具等等,都靠此人帶回。我們只需在此本分勞作,旁的不需操心。不止如此,隔三差五,莊外洛家,還會帶些年輕的小伙和姑娘來莊內,說是落難的人家。他們在此生活久了,生了感情,也會和莊里的年輕人通婚,留在莊上?!?p> 張野聽罷,繼續(xù)問道:“大哥就沒想出莊去看看?”
英志哈哈大笑:“外面有甚值得我放棄這里安逸生活?我這邊守著婆娘,不愁吃穿,足夠了。”
張野符合的笑了一聲:“大哥所言極是,人生如此,又有何求?!?p> 英志嘿嘿笑了一聲:“兄弟上道,我已經跟家里頭的說了,一會吃完酒,想必應該就到了,都是莊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姑娘,隨便挑,看上哪個了,直接跟哥哥說,哥哥做主,你嫂子做媒,就娶了過門。到時候在莊上住下,跟哥哥一起享受安逸。”
張野聽了,連連搖頭:“哥哥說笑了,小弟還沒有娶妻的打算?!?p> 巫諾之聽了,卻端起酒碗:“哎,我這兄弟不開竅,在這里討個嬌妻,豈不美哉。英志哥,小弟也是單身,可否給小弟一個機會?!?p> 英志轉頭看著巫諾之,大聲笑了出來:“還是這個兄弟上道。不急,咱們先喝咱們的?!闭f完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巫諾之乖巧的給他倒?jié)M,端起酒來,也不著急喝,慢悠悠的說道:“這事就全憑大哥做主了,小弟在此謝過,只是有一事小弟不明,想問大哥,咱洛家莊是否是順天府尹洛正祁洛大人的老家?!?p> 英志打了個酒嗝,人愣了一下,笑容也戛然而止,緩了半天,說道:“那么久遠的事,我記不得了,只是知道,莊內洛家的本家,正是洛正祁的后人。”
“那洛家莊外那支,也是洛大人的后人嘍?”巫諾之追問。
“那支啊,據(jù)說是洛正祁的小妾所生的兒子,洛正祁當年在浙江當官,納了一房妾室,生了個兒子。后來洛正祁升官發(fā)財了,到京城當大官,就把這房妾室和小兒子留在了浙江,再后來洛正祁辭官,落戶到了洛家莊,并沒有把他小兒子接過來,因為據(jù)說這個小兒子不是他親生的。”英志小聲說道,生怕別人聽見,“這我也是聽他們洛家一個敗家子說的。這事讓洛正祁特別生氣,但和他小兒子并沒有斷聯(lián)系?!?p> “哦?洛家的敗家子還到處傳這個閑話,是誰啊?”巫諾之問道。
“嗨,還能有誰?就是大名鼎鼎的洛高杰唄?!庇⒅拘α艘宦?,人卻不勝酒力,說完這句咕噔一聲,趴倒在了桌上。張野和巫諾之吸了口涼氣,點了點頭,雖然重要的東西沒問出來,但至少知道了這個片段和洛高杰是同一個時代。兩人看了一眼開始打呼嚕的英志,準備抽身離開,剛起身,就聽到身后腳步嘈雜,扭頭一看,本家女主人帶了四五個婦女扭來扭去的進屋了。
女主人往屋里看了一眼,見自己的男人酒醉睡了,嗔怒一聲:“這死鬼喝點小酒就醉成這樣,這不是要耽誤了自家兄弟的大事?!?p> 張野趕忙上前打圓場:“不礙事不礙事,酒足飯飽,感謝嫂子盛情款待,我兄弟二人叨擾多時,也該離開了?!?p> “慌啥,這不,奴家才把人叫來,你們好歹也先看了再走啊?!迸魅藬[擺手,示意張巫二人安生坐下,隨后又招呼身后一眾婦女。
這群人魚貫進屋,圍著二人左看右看,交頭接耳。巫諾之被看的毛了,起身向女主人拱手行禮:“敢問嫂夫人,這幾位夫人是……”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啊,這幾位姐姐家中都有待嫁的閨女,這不過來讓她們瞧瞧。你們選上哪家了,跟那家走就成?!迸魅嗣奸_眼笑。
張野羞的面紅耳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再看巫諾之,這哥們愣在那了,反問一句:“敢問各位貴夫人家的小姐們?yōu)楹螞]來?”
旁邊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接茬:“我家小姐豈能隨便出門,壞了名聲。你也別急,我姑娘國色天香,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你娶了我姑娘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分,來吧,跟我回家,今后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p> “哎呀,蓮姐,我覺得這后生更適合我姑娘,我看上了,你不能跟我搶啊,當姐姐的應要讓著妹妹?!边€沒等頭一個說完,旁邊又一個女人搶了話茬。眾人就這么你一言我一嘴,嘰嘰喳喳吵了個不停。
巫諾之兩臂一錘,咕噔一聲坐到了凳子上,看著張野:“完了,忘了古人相親不帶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