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開始吃的時候,差不多中午十一點多,吃到洛高柘搖搖晃晃,就快兩點了。洛高柘暈暈忽忽,說道:“因為府上也沒啥大事,所以平日這個時辰,下人們都去午睡了,小弟酒量不行,恐不能相陪,如果小弟一會醉倒,還望兩位哥哥不要怪罪。樓下旁的廳里,是內院傭人們休息的屋子,喚上一兩個人來,收拾一番即可?!?p> 張野回到:“洛兄不要客氣,在下記得了。若洛兄不勝酒力,不妨就此休息。”
洛高柘打了個酒嗝,說道:“慚愧,平日里沒有可以陪著喝酒的朋友,酒量略差,見笑?!闭f罷想站起身來,這地面上,有些油漬,腳下一滑,仰面摔倒。張野忙起身過去攙扶,發(fā)現洛高柘已經躺在地上打起呼嚕來了。
巫諾之伸頭看了一眼,對張野小聲說了句:“搞定?!?p> 張野沒好氣的說:“搞定什么了,先喊倆人來伺候他,再做別的打算?!?p> 巫諾之說道:“聽你的?!庇谑瞧鹕沓鑫菹聵?,敲了敲配房的屋門,一個小伙計揉著眼開門,喊了聲爺,問有什么事。巫諾之告知洛高柘醉倒在地,讓他安排幾個人給扶到床上去。
小伙計又道:“要不將管家喊來吧。”
巫諾之趕忙說道:“中午時分,尊管準休息了,叫幾個丫頭伺候一下吧,我們兄弟二人在這園里走動走動,醒醒酒??头康穆氛J識,不勞煩尊管了?!?p> 這小伙計還沒睡醒,腦子也不清楚,點頭允諾,到旁邊屋子叫了些丫鬟,一齊上樓。樓上張野正準備攙起洛高柘,見來了一群丫鬟伙計,自己就撤出來,到了屋外。洛高柘在樓下看著,見張野出屋,呲了一聲,招呼他趕緊下樓。
張野嘆了口氣,下樓來,陪著巫諾之開始后院探險。也是趕巧了,剛繞過一棟房子,正撞見袁菁菁蹲在一處石階上,面前擺放著一個木盆,在那淘洗衣物。
巫諾之心說運氣真好,拽著張野快步走了過去。袁菁菁聽到人聲,抬頭一看,是早晨見到的倆人,趕忙將洗衣服的盆推到自己身后,起身行禮。
巫諾之走近,雙手抱拳,說道:“早前沖撞了姑娘,給姑娘賠個不是?!?p> 張野眼神好,常年林中生活,看的比較遠,剛才袁菁菁藏在身后的木盆里,全是嬰兒的襁褓尿片。
袁菁菁眼神閃躲,不敢直視二人,低著頭說道:“公子言重了,奴家只是個下人,公子切不可自低身份,向奴家致歉?!?p> 張野問道:“剛才聽洛兄所說,菁菁姑娘原本是高杰公子身邊的使喚,不知高杰公子日前可好?”
袁菁菁聽聞,眼神閃躲的更厲害了,頭扭的更低,小聲說道:“奴家不知公子所說何意。如二位公子沒有別的吩咐,奴家還要繼續(xù)收拾?!闭f完就想走。
巫諾之突然厲色說道:“洛無疾是你何人?”
袁菁菁聽后一愣,撲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淚順著臉就流了下來,泣不成聲,哽咽的說道:“兩位老爺饒命?!?p> 張野忙上前扶起袁菁菁,巫諾之也換了個輕柔的語氣,低聲說道:“只要你把一切說出來,我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p> 袁菁菁已經六神無主了,點頭如搗蒜,啜泣著,用水袖擦了擦眼角。
張野心說,這小子真特么不是玩意,剛柔并濟,欺負一個弱女子,不過非常時期也就靠這種非常手段了,現在這個突破口就只有眼前這個人。嘆了口氣,看著巫諾之,聽聽他想問啥。
巫諾之領著三人走到了一處僻靜之處,小聲問道:“洛無疾可是洛高杰骨肉?”
袁菁菁帶著哭腔,小聲說道:“奴家原本是高杰少爺的貼身丫鬟,那日高杰少爺被老爺呵斥,回到屋中喝悶酒,奴家原本準備收拾屋子,卻被高杰少爺撲倒在了床上……”說完,眼淚又流了下來。
巫諾之給張野使了顏色,張野鼻子哼了一聲,心說還真拿我當白臉了?趕忙上前安慰,遞上帕子。這帕子原本就放在衣服的袖兜之內,張野也不知道是誰的,看著倒算干凈。
誰知道袁菁菁見到帕子,哭的更厲害了,說道:“這方帕子,是奴家親手繡給高杰少爺的。此時物是人非,奴家……”
巫諾之眉頭一皺,呵道:“旁的就別說了,你有身孕一事,都誰知道?”
袁菁菁嚇了一跳,用帕子擦干了眼,仔細疊好,貼身揣了起來,小聲回道:“奴家有身孕一事,還是在高杰少爺離家之后,有幾日胃反,嘔吐不止,被閆媽媽見到了。閆媽媽就是總管大人的家室,閆媽媽看出了奴家有了身孕,與總管大人合議,將事瞞了下來。那段時間奴家真的生不如死,總想一死了之。閆媽媽總是開導奴家,說高杰少爺性命已然難保,怎么也要為他留下子嗣,這才強忍著生了下來?!?p> “哼,話可屬實?”巫諾之聽罷,哼了一聲,他是看袁菁菁的神態(tài),就她對洛高杰這個名還有那個帕子的態(tài)度,覺得這丫頭有所隱瞞。
袁菁菁聽到之后,哆嗦了一下,哽咽著小聲說道:“句句屬實?!?p> 巫諾之看袁菁菁的表情,心里知道了大概,眉毛一挑,厲聲呵道:“哼,你與洛高杰僅此酒后一次?”
袁菁菁聽后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沖巫諾之不住的磕頭。巫諾之向后撤了半步,繼續(xù)逼問:“如實招來。”
袁菁菁泣不成聲,跪在地上小聲說道:“高杰少爺自酒后一事,隔三差五,就喚奴家到屋中行茍且之事,奴家哪敢拒絕,就從了高杰少爺?!?p> “哼,你一個丫鬟,竟妄想靠少爺上位,若被老爺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巫諾之嚇唬道。
袁菁菁忙不住的磕頭求饒,說看在孩子的份上,饒她一命。
巫諾之面露喜色,蹲下身來,看著袁菁菁的臉,說道:“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p> 張野在旁邊嘆了口氣,說道:“你做惡人真是做的淋漓盡致,本色出演啊?!?p> 巫諾之抬頭看著張野,笑著說道:“謬贊。”然后轉向跪在身前的袁菁菁,問道:“孩子的名是何人所起,緣由在何,把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當作從未聽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