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1日,農(nóng)歷臘月二十七,春節(jié)就要到了。
這天天氣晴朗,中午的時候,在外打工的張敬,坐在廠子附近的小花園里休息,面前是一個人工小湖,他剛和媽媽通完電話,今年春節(jié),怕又不能回去了!
他在電話里,對媽媽說,原因是廠里忙,春節(jié)也不放假。
但是,實(shí)際上,他撒謊了。
廠里固然忙,但是春節(jié)假期,也有7天:從大年三十,一直放到年初六。
當(dāng)然,若是愿意加班,也是可以的:只休大年三十與年初一兩天,年初二到年初六工作,按加班時薪算,加班每小時要比平常多出10元錢,有25元。
“唉!”
“回去?回去干什么呢?”
坐在湖邊的長凳上,張敬心中長嘆,他已經(jīng)27了,可還沒有女朋友,不是沒談過,只是最終都分手了,至于原因,說到底,就是一個字:錢!
他曾在老家工作,有一個女朋友,談了三年,感情不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對方要禮金13.14萬,還要縣城里有一套房子、有汽車,城里一套房子要七八十萬,汽車也要十萬左右的。
這對張敬家來說,是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談婚論嫁,本是開心的事情,可是卻為了錢,鬧得很不愉快。
張敬家在農(nóng)村,是個十分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底層的老百姓,爸爸是個農(nóng)民工,媽媽在工地上做小工。
恰時,張敬的爺爺突發(fā)心臟病,住院治療花了很多的錢,可最終還是沒救過來。置辦喪事,又花了不少錢。
本就沉重的家庭負(fù)擔(dān),更是雪上加霜。可是張敬那個女朋友,一點(diǎn)也不體諒,條件一點(diǎn)也不肯降低,還威脅要是做不到,就不結(jié)婚了!
“不結(jié)婚?那就不結(jié)婚吧!”積郁多時的怒火,在心頭燃燒,張敬當(dāng)時的態(tài)度,卻十分的冷淡,他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就與對方分手了,再也沒通過電話,再也沒見過面,在家宅了數(shù)日之后,便外出來到澄江縣打工了。
他已經(jīng)27了,還是形單影只,老家那些朋友、堂表兄弟都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
唉!
回去的話,就得與他們聚聚。
而一聚,人家拖家?guī)Э诘娜龉芳Z,便是百萬點(diǎn)傷害襲來?。?!
“唉!”張敬輕嘆一聲,自言自語:“貧賤家庭百事哀!錢啊錢,真是好東西!”正起身,準(zhǔn)備回廠,開工時間就要到了!
忽然,聽得“噗通”一聲!有女聲尖叫:“啊,有人掉河里啦!”
張敬循聲望去,就見通往湖心小亭的石橋的中間位置,有個人在河里掙扎,水淹過半個腦袋了,看露出水面的銀白頭發(fā),是個老人。
溺水者,水淹過嘴鼻,實(shí)際上是不會高喊出“救命救命”的!
張敬一驚,急忙往那里跑去,另外也有一些附近的人跑了過去,高呼救人!
有人慌忙的打電話,叫110、叫120!
有人跺腳焦急,悔不會游泳!
有人出謀劃策,解下皮帶,說串串成繩,可以救人。
一頗有姿色的女子,被嚇得花容失色,忽對身旁的男子道:“你不是會游泳嗎,快下去救人呀!”
那男的一驚,脫口道:“水太涼?!痹挸隹?,神色尷尬,強(qiáng)行解釋:“救溺水的人很危險的,搞不好自己都會丟了命,我雖然會游泳,但是……水性不好,能力有限,救不了人??!”說道最后,自己都信了,一副悔不練好游泳技能的神色。
張敬趕到,不假思索,就脫棉衣棉褲,身穿棉衣棉褲下水的話,吸了水后,會變得沉重,不要說救人,獨(dú)自一人游泳都會變得十分困難。
正慌忙拖著,身旁一大媽道:“小伙子,你這是要下水救人啊!”
張敬隨口應(yīng)道:“嗯?!?p> 大媽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救啊,要是救上來,老頭沒事,那倒還好,否則的話……,唉,說不定你會被他家人訛上呀!你沒看到新聞么,有個小伙子馬路上扶了個老頭子……”
大媽念叨中,張敬已經(jīng)脫得只剩一條短褲,翻過欄桿,就跳下水了。
今天雖然天氣晴朗,但是寒冬臘月,河水還是冰冷刺骨!
熱身子下水,張敬被凍得一個激靈,他跳的時候,便看準(zhǔn)了位置,落在了溺水老頭的后方。
他從小頑皮,在鄉(xiāng)下摸魚捉蝦,會游泳,水性還不錯。下水救人這種事,他已經(jīng)做過兩次了。
一次是小時候,救了同村伙伴,那伙伴河心游泳玩時,不慎被水草纏了腳。
另一次是工作后,下班回家的路上,偶遇一初中生,騎自行車出了意外,滾河里去了。
張敬游到老頭身后,右臂從其身后穿過,抱住其胸,將其架起,以令口鼻露出水面,叫道:“大爺,不要慌,抬起頭!”
老頭還有意識,照做了。他身上穿著一件厚棉衣,被水浸透了,阻力很大,救援困難。
張敬左手又解了他棉衣拉鏈,將之脫掉了??戳讼掳哆叄蠹s有六七米,咬了咬牙,就往那里游。
忽的,上方一大爺叫道:“小伙子,抓住繩子,我們拉你到岸邊!”
張敬抬頭,就見一根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舊牛皮帶懸在頭頂,這牛皮帶另一端,系著一條藍(lán)紅黃三色的帆布腰帶,這帆布腰帶的另一端,系著一條花花公子品牌皮帶,這皮帶擦著石橋欄桿邊緣,另一端被橋上多人抓著。
張敬大喜,左手一伸,就抓住了懸在頭頂?shù)睦吓f牛皮帶的一端。橋上人見狀也一起發(fā)力,往岸邊拉!
那根花花公子皮帶受力,皮革崩裂開來了,有人叫道:“不好,要斷啦!”又有人叫道:“沒事沒事!這花花公子絕壁是拼很多上買的,表面一層人造革,里面包著帆布條,結(jié)實(shí)得很呢!”
在眾人合力之下,終于到了岸邊,上了岸,寒氣透骨,張敬被凍得瑟瑟發(fā)抖,那老頭體質(zhì)還不如他,臉色發(fā)白,嘴直哆嗦,有個懂急救的姑娘,急忙上去,跪在老頭身旁,給按壓胸口,數(shù)下之后,老頭嘴鼻里都涌出了些水來,這時,公園辦的人到了,忙招呼帶人到辦公室里去,開暖氣,等120……
張敬瑟縮著,來到石橋上,襯底背心擦干身,穿戴好了,就忙回廠子去了。這天下午,穿著一件濕透的內(nèi)褲干活,真尼瑪難受的要死!下午四點(diǎn)多的時候,手機(jī)忽然響了,接了電話,“喂,你好,哪位?”
“你好,你是張敬吧?”
“嗯,我是。”張敬微愣。
“我是東風(fēng)快遞的啊,你有個快遞送到了,留在廠門衛(wèi)處,你注意取下啊?!?p> 張敬不由驚訝,最近沒買什么呀,怎么有快遞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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