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小氣的謝先生,張澤宸幾乎想要撞墻。
她沒想過去考什么秀才,雖然她娘洗腦了自己她是個兒子,她可沒信心那些監(jiān)考的一樣瞎。
按照張澤宸的計劃,她要先習(xí)武(萬一歷史發(fā)展一樣,亡了國呢);然后識一些字,不能做睜眼瞎。以后跟她那沒緣分的爹一樣做個行腳商,既能掙錢還能旅游,多好。
前世她一直乖乖讀書考大學(xué),這輩子可不打算照舊了。
“娘,咱們這里只有一個先生嗎?”張澤宸蹲在王氏的紡車一旁問道。
王氏手中的線不停的回答道:“別說咱們村,就是十里八鄉(xiāng)也就謝先生一個。謝先生可是了不得的有真本事。二月了,后天記得去拜見先生。”
“切,有什么了不起,三十多歲只是一個秀才!”張澤宸不屑的說:“我還是我們市里前十名呢!”
王氏“咕嚕咕?!鞭D(zhuǎn)著紡車:“謝先生是時運不濟(jì),幾次沒有中舉傷了心才來到這里。”
“這么說謝先生不是當(dāng)?shù)厝??”張澤宸好奇的追問道?p> 細(xì)心的收起紡好的布,王氏捶了捶腰:“咱們這里還不曾出過讀書人呢,謝先生四年前來的,一來就夸咱們?nèi)私艿仂`,全賴圣祖保佑??!”
“行了,你是個小子不要干這些。那個栓子不是你的把兄弟嘛,去找他玩吧?!蓖跏媳粏柕牟荒蜔┝耍s走了張澤宸。
張澤宸無奈的看著被關(guān)上的房門,其實她也想幫王氏干點活,可是每次都被王氏以“男人不能干女人的活”趕走。
“所以我應(yīng)該慶幸自己是個‘兒子’嗎?”張澤宸無奈的聳聳肩作怪道:“這也是性別歧視!”
撿起一根小木棍,張澤宸搖搖晃晃的哼著歌向著村西而去。
“你的病好些了嗎?”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張澤宸向一旁看去,但是一驚,好高的人?。?p> 來到古代將近一個月,根據(jù)張澤宸觀察,這村子里最高的也就一米六左右,大部分都是灰頭土臉的;
眼前這個男人明顯要高出一大截,很有鶴立雞群的感覺;方臉濃眉,絡(luò)腮胡子,臉上一刀深深的疤痕,一雙眼睛又黑又冷,不易親近的模樣。
行走間穩(wěn)健有力,腰桿挺直,轉(zhuǎn)眼就到了張澤宸眼前。
張澤宸努力抬著頭,一不留神,身子往后仰去——
這男子眼疾手快,彎腰攬住張澤宸的肩膀,才讓她沒有摔倒在地上。
張澤宸感到有些丟臉,再看這男字子已經(jīng)半蹲在自己面前,眼中甚至有了一絲笑意。
“多謝這位——好漢!”憋了半天,張澤宸想出一個詞:“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p> “那就好?!蹦凶诱f完站起身離開了。
張澤宸這才看到他背后一只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狼,“不過聲音有點熟悉啊?!?p> “大哥,你居然敢跟那個獵戶說話!”躲在一棵大樹后面的栓子竄了出來:“不愧是我大哥!”
張澤宸不解的問:“他怎么了?脾氣挺好的啊?!?p> 栓子拿著一塊小石頭在張澤宸旁邊跑來跑去:“我娘說他可兇了,會殺人的。要我離他遠(yuǎn)一點?!?p> “是嗎?”張澤宸回想方才那人為了照顧自己,特意半蹲下來,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他也是咱們村里的人嗎?住在哪里?我怎么沒見過?”張澤宸一把揪住又要跑遠(yuǎn)的栓子問道。
栓子想了想說道:“似乎是住在河那邊,你家不遠(yuǎn)。對了大哥,聽說那天是他救了你呢,他是個打獵的人。”
“是嗎?為什么娘沒有告訴我呢?”張澤宸有些納悶。
王氏是個很守規(guī)矩的人,對人奉守“你敬我一尺,我讓你一丈”的原則。
“他是那天晚上的人!”張澤宸眼睛一亮,“娘是覺得自己人所以才不用謝嗎?不過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是擔(dān)心我年紀(jì)???”
“石頭哥哥,石頭哥哥——”小蘿莉妮子正跟自己兄長一起玩游戲,一看到張澤宸就高興兩個小辮飛了起來,小兔子一樣可愛。
“妹夫來了?!蹦葑有珠L又?jǐn)[出一副大舅哥的表情,張澤宸不由的一陣黑線也放下了心中的猜測。
跟在張澤宸一旁的栓子紅著臉看了一眼妮子,把自己拿了一路的石頭遞了過去:“妮子這是我撿的,你拿回家放在被窩里,以后會長出一只小狗!”
妮子眼睛立刻亮了,丟下張澤宸跑到栓子旁邊,甜甜的問道:“栓子哥哥,真的會長出小狗嗎?”
栓子信誓旦旦的保證:“肯定的!菩薩說的,騙你我是小狗!”
妮子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塊石頭藏進(jìn)口袋里,又跑到張澤宸面前說:“石頭哥哥,等長出了小狗,我給你看啊!”
一旁的栓子見妮子又不理自己了,趕忙擠到張澤宸面前,拉著妮子要玩捉迷藏。
兩個小孩跑開了,妮子哥哥鄙視的看了張澤宸一眼:“真沒用,到手的媳婦兒都能跑了!”說完也跑走了。
“管我什么事啊?!睆垵慑泛苁菬o辜,“栓子,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你才八歲啊八歲!”
被留在原地的張澤宸想了想,向著自己家跑去。
自從張澤宸落了水,河邊幾乎成了禁地,家家戶戶對著自家孩子耳提面命不準(zhǔn)去河邊,所以張澤宸的行為并沒有被注意到。
河岸周圍長滿了蘆葦,遙遙望去連成一片。
村子在小河?xùn)|側(cè),西側(cè)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高山。
張澤宸看了又看,終于發(fā)現(xiàn)蘆葦后隱隱約約有個屋頂。她鉆到了蘆葦中,向著屋頂?shù)姆较蚵呷ァ?p> “呼——呼——”張澤宸側(cè)耳傾聽,“怎么刮風(fēng)了?”
等撥開了眼前的蘆葦,張澤宸立刻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
不久前方才見過的那個獵戶此時換了一身單衣背對著張澤宸,行云流水的打拳。
張澤宸不懂拳法,以前也以為都是武俠小說人類的幻想,此時才知道自己錯了。
一套拳法被他打的虎虎生威,剛勁有力,甚至讓人不敢靠近。
“好!”張澤宸不由的叫出了聲。
“誰?!”打拳的人凝眉回頭,眼中充滿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