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已凝玄六重,唐劫不打算在此地久留,十六歲前達到凝玄五重,至少說明此人的天賦頗高,是值得栽培的武道苗子。
這種,在大乾王朝稱之為玄子,只要不惹事,觸犯法律,在王朝境內(nèi)是受到一定保護的,至少像唐翼不敢隨便就支使他。
這種玄子制度也是大乾對武道的支持,類似于古代封建社會舉子見縣官可不跪拜一樣。
唐翼再囂張,也不敢公然違抗大乾律法!
庶子卑賤,但律法如山。
這也是大乾鐵律以護持武道的昌盛,也乃國力堅實的基礎所在。
走出山洞,入目一片白茫茫,煉魔崖顯得蕭瑟而孤寂。望了一眼身后瘴氣下的無盡之森,唐劫灑然一笑,向著玉京城行去。
大乾立國百年,武道昌盛,國運鼎天,人口數(shù)萬萬,其都城玉京,更是靡麗繁華,氣勢輝煌,可謂是地上天宮,有著六朝金粉之盛。
民諺云,天上月三分,二分玉京城。意思是天下的明月可分三分,玉京城獨占其二。
如今正值深冬時分,大雪剛過,玉京城披上了一層銀裝,料峭的寒風刮過這座滄桑佇立的城市,空曠的天空下,透著怎么也掩不住的恢弘與大氣。
玉京城東,這里行人鮮少,街道也更為寬闊整潔,這里是天啟長街,街道盡頭便是大乾王朝威名赫赫的鎮(zhèn)國公府。
此刻,鎮(zhèn)國公府門前,站著八名威風凜凜的武士,一襲暗黑色的衣袍下,透出肌肉強悍的爆炸力,手上挎著一柄鑌鐵刀,目似銅鈴,不怒自威。
在八名武士身旁,矗立著兩只高大威猛的石獅,碩大的瞳孔像兩只燈籠,即使是石像,也散發(fā)著濃重煞氣。
沙沙?。?p> 驀然,兩名武士眼睛微瞇,隨著街道上腳步的摩擦聲愈來愈近,兩人的表情也顯得鄭重嚴肅,這里是鎮(zhèn)國公府,來此之人非富即貴,來不得半點馬虎,但當腳步聲臨近,兩人嚴肅的神情卻陡然一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樣。
“額……我以為是誰,原來竟是連奴役都不如的二少爺,沒想到這二少爺居然沒死,從煉魔崖上活著回來了!”
其中一個武士皺眉道,語氣中有著不加掩飾的不屑。
“呵呵,活著回來又如何,得罪大少爺,哼哼……”又一人說道,后面的話雖未說出口,但大家都明白得罪大少爺不會有好果子吃,唐劫在鎮(zhèn)國公府的地位之低,與唐翼簡直是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管他呢,這些恩怨都是他們的,與我們無關,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庇腥苏f道,便都不再關注此事,畢竟他們只是府門前的侍衛(wèi)。
聽著幾人的議論,唐劫眉頭微皺,雖然心中對其在鎮(zhèn)國公府的處境有了一定了解,但沒想到居然淪落到連門衛(wèi)都敢無視的地步,看來原少年在這里的生活實是苦不堪言!
“看來以后要面對的煩心事還不少……”
唐劫心中思忖,要不是初來此界,需要一個身份,也需要了結(jié)與原少年的因果牽絆,才懶得來這種冰冷無情的國公府。
但他卻也不覺煩累,也無膽怯,對于信奉“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他來說,挑戰(zhàn)即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無疑是生活最好的渲染。
走進府門,唐劫徑直走向自己的小院,他地位雖低,頗受欺凌,但明面上的待遇總比奴仆好些。
小院獨立在西北角,很是偏僻,推開院門,入眼便是院中的荒敗景象,房屋也很是樸素。
唐劫吱呀一聲,推開行將腐朽的木門,屋內(nèi)陳設簡陋,僅有一桌一凳,床也是木板,沒有木炭,只有柴棒,而且很少,且透著濕氣,一看就是下人故意使壞,這直接使得屋子如冰窖,也使原少年感染風寒。
坐在床鋪上,腐朽老弱如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的木床,頓時發(fā)出吱吱呀呀的哀鳴聲。
“真是寒酸呀……”唐劫低嘆一聲,雖然有著獨立小院,可這荒草萋萋的小院,破落的屋子,屋里寒酸至極的擺設,恐怕連那些奴役的住處都比這兒好!
看著這屋子,唐劫想起原主之前一豆燈,一卷書,在寒冬臘月,清月冷夜的苦讀景象,不由為之一嘆!
生命有時候,真的很不公平!
“也罷,這一切遲早會改變的,而且,應該是不遠了……”
呼!
輕吐出一口氣,唐劫正待沉下心神修煉,忽然一聲巨響,砰的一聲,居然有人踢開了院門!
“唐劫,出來!沒想到你個狗奴才居然沒死,命可真大!”就在這時,一陣吵吵嚷嚷的噪音響起。
唐劫眉頭皺起,沒想到自己剛回府就有人找上門來了,看來自己有必要給這些不開眼的一些教訓,免得他們以為自己還是隨手可捏的軟柿子。
來人有兩個,是鎮(zhèn)國公府外院家仆,一個叫李二狗,一個叫王有財,喊話踢門的正是此人,平時二人沒少頤指氣使,欺負唐劫。
見唐劫出來,王有財目光一閃,一步走出,厲聲道:“你這奴才,真是好大膽子!這么些天哪去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現(xiàn)在既然沒死怎么撒懶不去干活,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國公府的公子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吊樣!還有,冰寒草呢,是不是沒才回來?!”
王有財惡狠狠地,說出粗俗的臟話。
“幸好大少爺昨天出去歷練,暫時回不來,你這廢物倒是好運撿回來一條命,否則憑你未曾采回冰寒草,就是死路一條!”王有財戲謔的看著唐劫道。
可是意料之中的欣喜若狂或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慶幸并沒有出現(xiàn)在唐劫的臉上,反而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似乎此事與他無關。
但他卻不知,唐劫內(nèi)心早已動了殺心。奴大欺主,但這都騎在主人脖子上欺辱,也太過跋扈放肆!
“哼!”
王有財一步跨了進來,抬眼瞧見唐劫,臉色不由吃驚不已,這奴才啥時候變得這般俊朗,臉上的輪廓也很清晰,在之前這奴才可都是一直哈腰點頭,目光膽怯畏縮,什么時候有了這股子英偉之氣?
“果真是三天不揍,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蔥了!”王有財撇開雜念,心中惡狠狠的道。
這王有財膘肥體壯,長相粗蠻,是鎮(zhèn)國公府雜役處的小管事,平時對唐劫也是頗多“照顧”,這下剛聽聞唐劫歸府,便迫不及待前來刁難,想要尋釁。
在王有財?shù)哪X子里,欺辱唐劫是最低成本的拍唐翼馬屁的方法。
“哼!你沒手嗎,不知道敲門?還是你就是頭豬,不知道德禮儀?”
唐劫站定,神情淡然,卻又威嚴畢露的道。他前世經(jīng)歷多少腥風血雨,身上自然具有駭人的王霸之氣,此刻只是站立,便如雪壓青松,巍然挺拔。
“什么!”
王有財先是震驚,只是兩日不見,這平日里畏畏縮縮的唐劫居然一反常態(tài),敢當面頂撞他,這令他生出面前的不是唐劫,而是鎮(zhèn)國公般的權勢人物,雖然他沒有當面見過鎮(zhèn)國公,但覺得鎮(zhèn)國公就是如此。
甚至唐翼,都無法給他這種感覺!
不過只是一瞬,他便惱羞成怒,自己竟被這個奴才嚇住,簡直是對他的侮辱!于是下一刻,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蠻橫之色,目中兇光流動。
喝!
王有財肥胖的身軀猛地一抖,肥肉像波浪般顫抖,他資質(zhì)奇差,修煉多年才是凝玄二重,但仗著自己一身蠻力,和左右逢源的本事,坐到了外院小管事的位置?,F(xiàn)在看唐劫如此,怒火填胸,雙拳緊握,獰笑一聲,向著唐劫砸來。
“小子,看你王爺扒了你的皮!”
王有財將頭顱左右旋轉(zhuǎn)一圈,發(fā)出咯咯噔噔的聲響,右拳撤后,隨即猛地出手,看其身形肥胖,速度卻是極快。
這是他引以為豪的武技,熊拳,雖然不入流,但發(fā)動起來力大無窮,很是適合他的體型,如同一只蠻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