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璣趕去北宮閭院中,說了安凝之事,北宮閭意料之中卻也驚詫不已,忙和天璣趕去了琉傾王院中。
琉傾王書房之中,夏侯潛峙為了虞萱婚事早早趕來商談,虞萱滿懷心事的坐在一旁,琉傾王也因為北宮閭昨夜的那番逾禮之話一夜不安,哪里有心思和夏侯潛峙商談什么婚事?二人還不是任夏侯潛峙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北宮閭和天璣由燕時帶進書房,正好聽見夏侯潛峙說起嫁妝一事,二人與琉傾王見過之后,北宮閭便打趣起來。
“不知夏侯叔叔準備了怎樣的嫁妝?。扛拿鲀何乙舱諛咏o半夏表妹準備一份?!北睂m閭說著,目光卻悄然瞟向了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虞萱,心里擰成了一股繩。
不知虞萱是否察覺,北宮閭還是適宜的轉(zhuǎn)過頭去,與夏侯潛峙說笑。
“你這小家伙當(dāng)真是和北宮山一個性子?!毕暮顫撝判Τ獾?。
北宮閭微微一笑,轉(zhuǎn)過頭看向了琉傾王,他面色有些憔悴,精神也不比平日里好,北宮閭?cè)?dāng)不知不見,還和平日里一樣說道,“我昨夜還未見那安凝之舞如何,不知可否再將她請來?”
琉傾王的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灰色陰翳,眼神空洞而無光,這的確很是少見,連一旁都燕時都凝重著一張臉,北宮閭心知而裝作不知,目光并不與平日里有什么不同,好像昨天晚上說了一通胡話的人不是自己。
“好。”琉傾王沉默了半刻,終于沙啞著聲音答應(yīng)。
“那,我就退下了。”北宮閭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得她今日的話語里多出來好些陌生的疏遠。
琉傾王心中苦澀,一向頗有謀略的他對于此事竟也和個懵懂小子一般手足無措,卻又因為世故老練,心中顧慮重重,一句話都開不了口。
“北宮閭倒是很為你著想,知道昨晚你無故離席未能一睹安凝絕世的舞姿,所以今日又要勞煩人家跑一趟。。”北宮閭及天璣走后,夏侯潛峙笑道。
琉傾王只無力的擺了擺手,好像見了北宮閭一面心中的氣就順暢了,于是便轉(zhuǎn)而說道,“虞萱的婚事才該是你這做兄長的該操心的?!?p> 夏侯潛峙聞言,連連點頭只說著對,虞萱坐在一旁,猶如事不關(guān)己,眉頭卻一直未見舒展。
“今日你便隨我回去吧,想必有了司馬家做夫家,母親和舅舅也不會再多說什么了?!毕暮顫撝泡p聲說道,生怕是要將一盞枯燈吹熄。
虞萱微微咬著唇,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終是沒有落下。
夏侯潛峙微微嘆氣,走到虞萱身前,頗有深意的說道,“這些年,你的確是受了委屈。司馬家是我這個做兄長的,能夠為你尋到的最好的歸宿了。你嫁過去雖然只是個妾,但司馬家的妾室遠比其他家族正室的身份尊貴的多,你母親的靈位也可以因此回到族中?!?p> 虞萱水蔥似的指甲緊緊攥在手心,她一個妾室所生的庶女,能得嫡長兄如此關(guān)憐,的確應(yīng)該是感激上蒼了。
“多謝兄長?!庇葺嬲f道。
夏侯潛峙略皺了皺眉,很明顯,他對于這個回答并不怎么滿意。
“莫非虞萱有了心儀的男子?”
“沒有!”
夏侯潛峙心血來潮,隨口一問,虞萱卻像個心虛的小賊一般自己慌了陣腳,搶著答道,惹得夏侯潛峙不免起了疑心。
夏侯潛峙回頭望了望琉傾王,琉傾王亦是少有的一臉愁色。
“既然如此,可是有什么地方兄長做得不夠好?”夏侯潛峙又問道。
虞萱抬起頭,眼角的血絲中充斥著朦朧的淚花,房中三人嚇了一跳,皆不知所言,可虞萱卻依舊謝道,“兄長如此關(guān)憐,虞萱受寵若驚?!?p> 她語氣哽咽,忽而伏案大哭道,“可是為什么兄長要讓我嫁到司馬家去!”
三人一愣,虞萱果然對這婚事不滿意嗎?還是說,她已經(jīng)有了心儀之人?
“虞萱。。。”
“陛下已經(jīng)下令,你與北宮半夏一同嫁入司馬家!”
夏侯潛峙語氣硬了起來,就連原本想出言安慰的琉傾王也是講話咽到了肚中。
虞萱哭了一會兒,止住了哭聲,起身道,“多謝兄長安排,虞萱這就去收拾?!?p> 夏侯潛峙點點頭,怒意消退。
眼見虞萱哭得兩眼淚汪汪的,燕時和琉傾王也著實不忍,皆是開口勸道,“若是虞萱不愿意,請陛下收回成命也是可以的。何苦為難她呢?那可是她的終身大事?。 ?p> “就是因為那是她的終身大事,我這個做兄長的才不能不為她考慮。司馬家是三大家族之一,底蘊厚。司馬卞凜為人仁義,不會虧待了虞萱,她終究是我夏侯一族的人,不能不歸入族譜,唯有這樣,才能既保證了她余生安穩(wěn),又讓她有了身份地位?!毕暮顫撝艌猿终f道。
事已至此,琉傾王和燕時也不準備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