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畹什么話都沒有說,相思子說的沒有錯,做的也沒有錯,怪只怪自己還不夠理智,但她也慶幸自己還有理智。
“這些話,不是我想聽到的?!本蓬嫡f道,“若你還念及此君的情分,那就請你告訴我,瀛洲如何?”
相思子藏在衣袖里的手緊緊握住,她在心中質(zhì)問,為什么是要為你念及此君的情分呢?
“您不就是在瀛洲被發(fā)現(xiàn)的嗎?您都不知道?”相思子不答反問。
九畹不語,現(xiàn)在相思子下意識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她知道北宮一族對自己的打算了,也知道了瀛洲的情況。
相思子亦是說完后便心知后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心情,她怒火中燒,臉上依舊笑著說道,“九畹大人好機敏,不過九畹大人可知道皇帝要去少將軍性命一事?”
九畹聞言,只是懶懶的抬起頭看著相思子,九畹心里很清楚,相思子現(xiàn)在就是想讓自己心里不好過,所以任她說什么,九畹都得忍住。
“哦?是嗎?你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是為什么呢?”九畹笑道。
相思子臉色一頓,比起九畹,她還差了些火候。
“陛下對北宮閭下了禁令一事,各方勢力都是知道的,這次少將軍在瀛洲出現(xiàn)陛下也一定察覺了,可你也得知道,陛下能用之人不多,少將軍這次是功過相抵,不會有什么事。”九畹說道。
“哈哈哈!”相思子故作張狂的笑,“您真是天真,現(xiàn)在陶王府一片狼藉,淮河兩岸開滿了白色的曼殊沙華,少將軍已經(jīng)被困死了,抓住她是遲早的事情?!?p> “咯?!本蓬滴樟宋杖衷俅嗡砷_,故作輕松,“陛下要是真的想殺少將軍,就不會把她困在陶王府里?!?p> 相思子笑容一卸,九畹如此鎮(zhèn)定自若,一副大局在握的自信模樣使得她登時露出陰寒的目光,可九畹卻故意伸了伸腰,搶說道,“你一向沉穩(wěn),此君很是倚重,之所以他不曾愛上你,就是因為你還比不上我。你的理智只存在于事不關(guān)己的殺伐之中。若你真的愛他,就該知道,少將軍不能有事。”
相思子冷笑,這不就是在騙自己去救北宮閭?
“九畹大人當(dāng)真以為我傻嗎?”相思子笑笑,一步退離鐵門,大步往外走去,她害怕再待下去,九畹還得說些什么話讓自己動搖。
九畹忽的抬起眼,望著黑黝黝的甬道。
陶王府
北宮閭站在屋頂上,左臂被燒傷了,黑色的血順著露出來的血肉留下,她的周圍密密麻麻堵著數(shù)百位高手,他們手中拿著長劍和箭矢,一一對準了北宮閭。
北宮閭右臂化作龍爪,手持一柄鐵鞭,腳踏在白色的曼殊沙華之上,也正是因為這曼殊沙華,讓她得以喘息。
“少將軍,不要負隅頑抗了,你落敗是遲早的事情?!倍蜓ΡR喊話道。
北宮閭低垂著頭,散落的黑發(fā)下是一張流著血的臉,濕透的頭發(fā)貼在兩頰。
“我再問一次,我父親在哪里?”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強行震出來的。
話及如此,北宮閭身后的高空上出現(xiàn)了幾個人,眾人的微微一怔,那竟然是幾城城主,被晶藍色的鏈子綁餃子一樣綁死了,他們的氣息極其微弱,要斷氣又斷不了,看著都讓人著急。
“一炷香,殺一個人?!北睂m閭反客為主。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陶王府前的一輛車馬上,北宮閭也跟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那輛馬車緩緩?fù)崎_,一個中年男人!
“陛下?”北宮閭心中驚駭,那個中年男人腳尖一點,敏捷程度不亞于北宮府的侍衛(wèi),北宮閭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下去,“沒想到,他竟然隱藏著這樣的實力。”
北宮閭心中想著,鬼方皇帝已經(jīng)到了面前,帝王的威嚴自蒼穹壓下,泛著紫氣的云霞從他頭頂漫出,他的目光犀利而又不失風(fēng)度。
“這些人,換你父親?!惫矸交实壑钢唤壦赖膸壮浅侵?,冷冷說道。
“您說什么?”北宮閭低聲質(zhì)問。
鬼方皇帝再次重復(fù),冰冷的語氣像一把泛著寒氣的刀,硬生生的刺進她的心臟。他的話里藏著什么意思,自己父親的失蹤連鬼方皇帝都知道?
“陶王把你父親帶去了皇陵,我們進不去?!惫矸交实鬯坪蹩雌屏怂膽岩?,所以指了指她腳下的曼殊沙華。
北宮閭心中了然,輕輕的一揮手,那些城主身上的鎖鏈一散,石子一樣摔了下去。
“放箭!”
數(shù)百支箭矢齊齊刺向北宮閭,尖銳的嘯聲擠在北宮閭所在的空間,北宮閭幾乎本能一般鉆入白色的曼殊沙華之中。
數(shù)百支箭矢撲了個空,白色的曼殊沙華霧氣一樣消散了。
“陛下!”眾人忙請示鬼方皇帝。
鬼方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眾人,輕描淡寫的說道,“把他們帶回去。”
說著一徑腳步輕點,往皇宮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