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章 蕪胡，起飛~
夜晚。
重癥區(qū)的病號們服用了安眠類藥物，陸續(xù)進入睡眠，原本喧鬧無比的清瀨富士見醫(yī)院終于安靜下來。
“野，沒睡著吧？”
相原纮隔著病床間的簾布問。
按照以往慣例，他們都會把安眠藥含在舌頭底下，騙過護士的眼睛。
“嗯?！?p> 武藏野正準備嘗試再次靈魂離體：
“別吵，我在思考該怎么還清285年工時的醫(yī)藥費?！?p> 誒嘿！
相原纮笑著坐起身，重重的拍了拍胸口：
“這個簡單，我母上大人最不缺的就是錢，等她過來找我，可以順手把你醫(yī)藥費也結(jié)了，不過嘛......
“你得求我?！?p> 嘖~
武藏野很無奈。
這家伙哪都正常，就是總臆想出自己有位母親、還能經(jīng)常通過傳音和他隔空交流，這種幻聽都持續(xù)十多年，完全治不好。
算了。
精神病人都是需要呵護的寶寶，他說是那就是。
“媽寶男?！?p> 武藏野翻了個身，假裝入睡。
“喂，我可沒開玩笑......”相原纮還想扯皮幾句，卻只聽到響亮的鼾聲。
呼?！?p> “這么快就睡著了？怕不是把安眠藥吃了。”
他自言自語兩句后，病房逐漸安靜。
武藏野閉目養(yǎng)神了十分鐘，估計相原纮可能睡著后，開始集中注意力，尋找之前靈魂離體時的狀態(tài)。
記得當(dāng)時，整個人輕飄飄的。
還有明顯的失重感。
他深吸一口氣，全身肌肉依次放松，緩緩進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就在即將入睡的瞬間，那種輕盈感重新出現(xiàn)。
武藏野睜開眼。
此時，他的靈體懸浮在床邊，本體已經(jīng)酣睡。
“成功了！”
現(xiàn)在可以確定，靈魂離體是貨真價實的超凡能力，可以自由使用。
他嘗試觸碰旁邊的衣柜。
但靈體直接穿透柜子，什么也沒摸到。
武藏野摩挲著下巴：
“這么說......如果誰突然砍我一刀，靈體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也就是免疫物理攻擊。
蕪湖~起飛！
他保持著靈體形態(tài)，在病房內(nèi)走動......更準確的說，是來回飄蕩了幾圈，很快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既然沒人能看到我，那我離開醫(yī)院又能干嘛？
武藏野只想賺點外快。
生存區(qū)的居民住宅經(jīng)常有變異生物入侵，有些雖然危害不大、但足夠麻煩，等警視廳正式處理需要排很長時間。
這時候就需要私人委托超凡者。
但我只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靈體，怎么到中介機構(gòu)接受委托？
總不能像幽靈一樣，全程語音交流吧？
怕不是會被其他超凡者當(dāng)成奇怪的廢土生物，當(dāng)場消滅掉。
“要是靈魂能實體化就好了......”
咦？
他腦海中剛閃過念頭，就感覺靈體開始受到重力的牽引。
武藏野趕緊攤開雙手。
只見靈體從半透明緩慢的轉(zhuǎn)為凝實，表面上看和本體別無二致，觸碰物體也不會再直接穿透。
“再變回去。”
意念一動，靈體又重新透明。
“原來靈體狀態(tài)下.......
“我可以在虛化和實化間自由切換?！?p> 靈魂實化后可以變得和普通人基本一樣，免疫物理傷害、重力減輕、隱身的效果也會隨之消失。
Nice！
武藏野徑直飄出窗戶，穩(wěn)穩(wěn)的落在摩天大樓腳下。
“記得在神保町那邊，有個偽裝成居酒屋的超凡者聯(lián)絡(luò)點......”
出發(fā)！
......
武藏野離開后，病房內(nèi)只剩相原纮一人的呼嚕聲，他早就沉沉的睡著了。
“纮?！?p> 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突然在相原纮耳邊響起。
聲音略顯疲憊，還帶著點滄桑。
相原纮從睡夢中被叫醒，他揉著惺忪睡眼：
“老媽？”
他的母親時常會聯(lián)系他，進行隔空交流，當(dāng)然，在醫(yī)生看來這只是非常頑固的“幻聽”癥狀而已。
“媽，這么晚還聯(lián)系我？”
印象中，老媽很少打擾他休息。
中年女性停頓了幾秒鐘，緩緩開口：
“沒什么，我感應(yīng)到你的室友......
“剛剛離開了。”
哈？
相原纮猛地坐起身：“武藏野跑路了？”
不對，不可能。
清瀨富士見醫(yī)院封閉性非常高，堪稱插翅難飛，病人跑出去的機會微乎其微，除非能變成幽靈飄出去。
難道是那小子半夜犯病，又自切GG了？
他趕緊過去查看。
拉開圍簾，武藏野的本體正抱著枕頭縮在被窩里。
“人還在啊?！?p> 等等。
老媽說的離開，該不會意思是他嗝屁了吧？
精神病人的生理和心理都不太健康，再加上武藏野平時瘋狂作死，估計心腦血管都不正常，如果說在睡夢中猝死......
相原纮手指顫抖，湊向武藏野鼻尖前。
呼吸還在！
而且很均勻平穩(wěn)。
“嚇我一跳?！?p> o(#￣▽￣)==O))￣0￣“)o
他怒錘武藏野的臉，搞了半天是虛驚一場。
相原纮撓了撓頭，問：
“老媽，你說的是誰離開了？”
病房內(nèi)一片安靜，母親并沒有給出回應(yīng)，似乎已經(jīng)切斷了聯(lián)系。
“老媽？”
他呆呆的站了半分鐘，最后茫然的躺回病床：
“到底是什么情況？”
自從五歲開始和母親隔空交流以來，從未出現(xiàn)過問題，今天還是老媽第一次說錯話。
他忍不住回想起醫(yī)生的話：
幻聽最典型的特征是，患者聽到的東西不符合邏輯或事實。
難道......
相原纮一臉震驚：
“精神病......竟然是我自己？！”
......
東京107號生存區(qū)，神保町。
“記得就在附近?！?p> 武藏野停止飄蕩，他記得這邊有一處超凡者聯(lián)絡(luò)點。
生存區(qū)內(nèi)為了容納更多人口，建筑高度普遍夸張、結(jié)構(gòu)錯綜復(fù)雜，再穿插著廣告牌、霓虹燈、電纜線，顯得非常凌亂。
好在是深夜，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干擾視線。
他很快找到目的地：
醬子派居酒屋。
和周圍的后現(xiàn)代建筑不同，這間居酒屋完全采用木質(zhì)結(jié)構(gòu)，店外掛著一排標志性的橘紅燈籠，像是一件嵌進混凝土墻角的文物。
飄到店門口，外面懸掛著“營業(yè)中”的木牌。
就是這了！
“實化?！?p> 武藏野的靈體逐漸凝實，不過在他準備推開木質(zhì)拉門前，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精神病院的病號服：
“啊這，要是能換身衣服就好了?！?p> 他腦海中剛出現(xiàn)念頭，病號服就迅速變成帶著兜帽的黑色斗篷。
誒？
武藏野眼睛一亮：
原來靈體狀態(tài)下，還可以改變外觀？
“那......當(dāng)然要變得更帥一點?！?p> （雖然我本來就很帥）
他再次動用意念，嘗試著進行易容，可惜努力了半天臉卻只是略微浮腫，目前來看這種優(yōu)化僅限于換身衣服。
“行吧?！?p> 武藏野戴好兜帽，將大半張臉遮在陰影下。
推開門，鮮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屋內(nèi)顧客屈指可數(shù)，店主是位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在給三文魚刺身擺盤。
“歡迎光臨。”
武藏野拽了下帽沿，遮住大半邊臉。
嗯，這樣更有神秘感。
果然，他裹在黑斗篷里的獨特造型成功吸引了店主的注意，店主瞇起聚光的小眼睛，認真打量完后突然問：
“您好。
“是要海鮮大阪燒、還是牛油果千層？”
武藏野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下旁邊掛著的手寫菜單，并沒找到這兩樣。
難道是某種接頭暗號？
在這片廢土世界，超凡者并不常見，之前他只是住在集裝箱房的小人物，對于超凡者的內(nèi)部通訊和聯(lián)絡(luò)方式一無所知。
見他沒有回答，店主若有所思的摸著胡子：
“看來，是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