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抱著旻懌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喚他名字就是不見他有反應。漸漸的,小小的身子發(fā)冷,開始僵硬,她不顧一切想要暖熱他,可是,福晉說孩子帶有疫癥,會禍及王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繡檀抱走。而旻懌被生生的奪走之后,聽說埋到了府外,可憐的孩子,連死后也只能孤零零的,甚是讓人心疼。
因為是第一個兒子,王爺歡喜的不得了,初為人父的王爺與她都希望孩子可以開開心心健健康康長大,便由王爺做主起了“懌”這個字,意欲就是歡喜開心。
沒想到那么活潑可愛的孩子竟然一直高燒不退,請了好多太醫(yī)都無力回天,終究還是沒有挽留住他。
作為一個母親,惠苒從來都不相信精心照顧下的皇家孩子會無緣無故惹上什么疫癥,可她那時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侍妾,連侍奉王爺?shù)臋C會都不多,更別談有什么地位可言了。而旻懌就是因為她的軟弱而沒保護好的,所以,從那以后惠苒發(fā)誓她不要再有愛她的人為她而喪命!
這些年,因著瑾玥,因著王爺念舊,漸漸的,她才被提為側(cè)福晉。背后看不慣瞧不起她劉佳惠苒的大有人在。好不容易熬到了這個地位,還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身邊的人,這對惠苒來說是一個扎心的事情。
“主子,錦兒姐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奴婢待會兒就去宗人府打聽下消息!”斐然站在惠苒身后語氣緩緩說道。
惠苒抬頭望了她一下,復又看向前面,悠悠的眸子里蘊滿了水霧,“你哪有什么關(guān)系能進去宗人府?”
“那我去求!總會有人幫的!咱們得勢的時候都巴結(jié)的不得了,還能一朝失勢都落井下石?”斐然還是年紀尚小,眉毛低低的擰起,小臉兒通紅,說這話明顯有著賭氣的感覺。
惠苒撫了下她的手,自嘲道:“現(xiàn)在這關(guān)口,躲我們還躲不及,誰會惹禍上身?”
“簌簌!”一只烏鴉正巧落在前面的樹梢兒上,聽到有人說話,撲棱幾下翅膀飛去了,只剩樹上的積雪紛紛灑灑而下。
大概是真的冷的不行,沒過一刻鐘,斐然又催了兩次,惠苒才進去屋里。
轉(zhuǎn)眼間,晚霞斜上云天,灰黃灰黃的天際像是蒙了一張薄紗,頗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
伴隨著卯時鑼聲響起,喜喜笑笑走進聞香苑幾位手腳麻利的麼麼,都端著朱紅色雕花漆盤。為首的自然是繡檀。
“姑姑吉祥!”斐然在門外率先瞧見繡檀言笑著帶人過來,微微行禮,一直為錦兒擔憂的臉上也換了笑顏。
這便是王府里的“規(guī)矩”,縱你再有委屈,出了內(nèi)室就要“察言觀色,及時調(diào)整?!?p> “嗬,是斐然啊,這不是新年關(guān)口嘛,咱們福晉體恤各苑主子,把宮里的賞賜都分了出來?;葜髯幽??”繡檀巧笑言說,眼神向屋內(nèi)瞟了一眼。
斐然忙不迭笑說:“姑姑且等等,奴婢這就請我們主子~”
隨后,讓小丫鬟領(lǐng)了繡檀等人在廊檐下候著。
打簾兒進去之后,斐然稟道:“主子,繡檀姑姑來了,還帶了福晉送來的宮中賞賜……”
“哦?是嗎?今年的賞賜倒是比以往提前了些。”正由著素香描眉的惠苒略驚訝了一下,然后對著銅鏡照了照兩邊的柳葉彎眉,對斐然吩咐道:“你去拿些銀兩?!?p> 斐然拿了銀兩后,扶著惠苒的手穩(wěn)穩(wěn)走出來了。
“奴婢參加側(cè)福晉!恭祝側(cè)福晉鴻喜云集!福壽如意!”繡檀眼尖,惠苒剛出來,她就垂首行禮,眉眼帶笑說道。
“呦,借繡檀姑姑吉言了!勞煩姑姑跑一趟了!”惠苒一如往常的容色朗明,梨渦淺笑嫣然之間,真真讓人覺得說話都是如沐春風。
“惠福晉言重了!這是奴婢的本分!”惠苒如此抬舉她,她豈能不知好歹,于是,說話更是恭謹。
斐然得了惠苒的眼色,上前幾步,把錢袋遞給了繡檀。
“多謝惠福晉賞賜!奴婢還要前往凝舒苑,就不多耽擱先行告退了!”繡檀收了錢,面兒柔和不少,打點丫鬟們放好東西,仔細的盤點了一下之后,轉(zhuǎn)身對惠苒說道。
惠苒笑著點頭。
隨著繡檀出了聞香苑,從侯在苑外的賞賜隊伍中,明顯的能夠看出來多了不少。剛剛還看著賞賜喜悅不已的斐然完全沒了平心靜氣,扶著惠苒,輕啐了一口,厭惡道:“呸!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咱們得勢的時候恨不得求著咱們要東西,這還沒怎么呢,就攀上了新貴了!”
看過風雨的惠苒自然不會像斐然一樣憤慨,但失落總會有一點的,“有在高處就會有低處,今日我且落一次,喜塔臘朗娟就忍不住宣示她的地位了。我倒要瞧瞧這天兒會怎么變?”
女人之間的競爭往往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邊剛剛多封賞了一些東西,王府里就滿是流言了。說什么福晉討好新寵得罪側(cè)福晉,什么婳福晉整天就是會魅惑王爺,什么戈雅側(cè)福晉和惠福晉都敗在了婳福晉手里,竟還有人詭說戈雅福晉的孩子就是婳福晉使得計,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璟婳在逛花園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聽到幾句這樣的風涼話。氣又怎樣,惱又如何?你還能真的質(zhì)問之后,大辦特辦,求個清白嗎?如果這樣,只怕情況會越來越糟,反而,這樣的風言風語始終會不絕于耳……
香羅是最看不得主子受氣的,好幾次出面與其他丫鬟理論,可是,人家面兒上笑嘻嘻認錯,轉(zhuǎn)頭就啐一口說她狗仗人勢,拿了雞毛當令箭。你又能奈他何?
“這些人!擺明了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香羅氣的嘟著嘴,吊著臉子,摔摔打打好幾天,之前福晉賞賜東西的時候有多風光,這個時候就有多窩火。
“行了,說一遍別人就知道了!何苦把臉子甩給自己人看,她們可是得罪你了?”疏桐找香羅拿東西的時候,香羅正帶氣回她,巧巧的被璟婳看見,之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幾天過去了,絲毫不減的頹態(tài)讓璟婳也看下去了。
玉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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