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雷子就往杜老三消失的方向指了一指,又補充了一句:“三哥讓我辦事兒,從來就沒虧待了我!”
“到時候我拿到了銀錢,給你買盒最紅的胭脂?!?p> 說的那俯身往下看的春黃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伸出她特有福氣的手,朝著雷子揮了一揮,就算是將這事兒應承了下來了。
而瞧著這位姑娘仔仔細細的開始梳攏自己的鬢角時,咧開嘴一笑的雷子就知道,春花這妮子怕是不耐煩自己一個人在碼頭上等人的吧。
這雷子也不管這女人的后續(xù),只是將鞋子提上了幫兒,一路小跑的就往側門的方向跑了過去。
‘吱嘎’
這側門一打開,就有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向了出現在大場側門內的雷子。
那當中有希冀有興奮,還有一絲絲隱藏的渴望。
雷子將這一排就蹲在門外的工人們粗粗的掃過,伸出手指就往他們當中點了幾下。
“你,你,還有你!”
“你們三個跟我進來,去見三哥!有個活要接!”
說完也不廢話,直接敞著門就往場內走了去。
讓那些還抱有希望的工人們,在見到的確是沒了希望了之后,就只能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在河邊上趴活了。
至于他們當中那三個幸運的家伙,則是掛著一臉的笑,朝著那道還開著的門內跑去。
待到他們三人當中的最后一人也沒入到門后時,這只在有需要時才開啟的側門就砰的一下關上了。
緊跟在雷子身后的三個工人,腿腳都挺麻利,等到他們來到了前場之后,就見到了在碼頭上說一不二的杜三爺以及就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年輕的掌柜的。
幾個人站定,杜老三朝著雷子招招手,讓其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好讓邵年時好好的瞧瞧。
見到邵年時眼中為這年輕人閃過一絲訝異了之后,這杜老三就特別得意的摟住了雷子的肩膀,親昵了的拍了兩下,跟邵年時炫耀到:“一會讓我弟弟雷子帶人過去幫你扛貨!”
“他辦事兒你放心吧?!?p> “哦,忘了給邵掌柜的介紹了,杜雷,我弟弟,親弟弟!”
“怎么樣?小伙子長得精神不?哈哈哈,我們老杜家的好面貌,全體現在我弟弟一個人的身上了。”
無怪杜老三介紹完了之后,邵年時如此的驚訝呢。
就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非說是親哥倆,若是他們不說,還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一個干癟瘦小,一個高大威猛。
同樣都是古銅色的膚色,卻因為五官的大不同而呈現出兩種不同的感官。
冷冰冰的陰沉與火辣辣的熱情,在這哥倆的身上得以完美的體現。
最為難得的是,邵年時竟然在碼頭上見到了一個不輸于世家公子長相的工人。
這個叫做雷子的人,端的是一副濃眉大眼,鼻直額方的好樣貌。
若是他出身于南方的上海,說不定還能在那新興的什么電影公司之中,尋一個露臉的角兒呢。
就算是尋不著出名的機會,只需要好好的收拾一番自己,做一個拆白黨的活計,那也是相當有市場和受歡迎的。
只不過,瞧著這個叫雷子的人的模樣,仿佛還挺滿意現在的生活的?
對于旁人的路怎么走不予以置評的邵年時就收回了自己發(fā)散的思緒,對杜老三道了一聲謝,就領著雷子這四名工人往初家的谷倉的所在行了過去。
幾個人走的不慢,可當他們回到了大倉的門前的時候,也只剩下了姜大爺一個人在門口等著邵年時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只瞧著那處已經被半空的角落,就特別有默契的避讓過了馮掌柜特意過來一趟的話題。
只是將接下來的活計給派了下去。
“你們將這里的糧食往碼頭的大場倉中扛去即可?!?p> “扛完了,我自會與杜三哥結賬。”
等的就是這句話的雷子也沒廢話,只是將自己的身子一彎,對著身后的一名工人喊了一句:“來吧!”
“百來十斤的三袋起!”
身后的那工人應和了一聲,轉身就攀到了麻袋的頂上,拎著一袋袋的糧食就往雷子的背上放去。
在摞上了三個口袋了之后,這一接一放的兩個人就一齊喊了一聲:“起!”
隨著這聲落下,這杜家的雷子,就一哼,噌噌的扛著包朝著目的地行去。
這分工就以此為開始,動了起來。
待到這幾千斤的糧食扛完,邵年時就又在賬上記了一筆,與姜大爺一起,將整個大場就給鎖了起來,于出得倉庫的胡同口處,二人就分道揚鑣了。
“姜大爺,你自行回去,這些糧食若是操作得當,咱們第三鋪子的虧帳就會平上不少,說不得還要在入賬中做上一筆?!?p> “虧損少了,利潤自然就上去了?!?p> “無論如何,今年咱們鋪面上的賬啊,可是要比往年都要漂亮了?!?p> “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可能都要忙著外聯,鋪內的事兒怕是要您幫著我多看顧著了?!?p> “若是有事兒就差人來尋我?!?p> “沒什么意外的話,這幾日我都會在碼頭上逗留?!?p> 說完,邵年時還不忘補充一句:“至于鋪子中,不要怕呂曉貴一人忙不開,我前幾日回得初家鎮(zhèn)的別院中一趟,從高家莊里帶出來了一個激靈的小伙計?!?p> “我讓他將家中的事兒處理得當了,就來聊城尋我?!?p> “算算時間,怕就是這幾日就到了?!?p> “姜大爺,若是這姓高名二蛋的孩子再我不在的時候到了,您就先幫我照顧著,替他安排個住的地方吧?!?p> 聽到邵掌柜的真的招了一個新伙計,姜大爺的臉都笑出了褶子。
一聽這位新的小二,就是要在店里常駐的。
那他這個老頭子不但有了一個伴兒,還能多幫幫這店里做做活呢。
指望著比邵年時還像大爺的呂曉貴去做某些工作,那還不如殺了他來的輕松呢。
想到這里的姜大爺就哎了一聲,跟著就顛顛的往鋪子的方向走去。
至于邵年時,則是追上了最后一波的工人,隨著大家一起,重新邁入到了碼頭的大場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