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歌頓時吃了一驚,看樣子,魅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跟著他。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覺,她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的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甩開折扇不緊不慢的輕搖,朝著周圍的建筑打量了一番,“據(jù)我所知,魅崖公子可是赤焰宮的宮主,一宮之主出門不帶個下人也就罷了,居然還來了這么荒涼偏僻的地方,如果說沒有貓膩,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魅崖的表情和剛才在茶館里是一樣的,“哪里有什么貓膩?王妃說的那些事情,在下根本就沒有做過,若王妃執(zhí)意不相信,那在下也沒有辦法?!?p>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一只手卻攥緊了袖子里的小藥瓶,若眼前這個女人一直糾纏下去,他倒是不介意提前結(jié)果了她。
反正這里也沒有別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她們兩個,第二天再放出風(fēng)去,說是王妃和王爺之間因為那些青樓女子導(dǎo)致感情不和,才賭氣離開王府出了意外,一切都順理成章,不會有人懷疑什么。
眼看著越長歌已經(jīng)緩步朝他走了過來,魅崖也已經(jīng)打開了袖中藥瓶的蓋子,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胡同另一邊響起了一道腳步聲。
魅崖心中頓時一緊,朝著前方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他們走過來。
越長歌也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去時,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遲承銳的臉色和她卻是兩個極端,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王妃,原來你在這里啊,讓本王找的好苦,真是的……你怎么出門也不說一聲?”
越長歌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來做什么?”
“當(dāng)然是來找你了,我聽下人們說你出府了,怕你跟我賭氣,再出什么意外,就趕緊出來尋你了?!?p> 越長歌氣道:“你給我走開,用不著你關(guān)心我,你還是多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那外宅里的姑娘吧,畢竟她們肚子里可是懷著你的孩子?!?p> 魅崖早就將袖子里的藥瓶收了回去,沖著遲承銳恭敬行了個禮:“五王爺安好?!?p> 遲承銳沖他連連點(diǎn)頭,仿佛才剛看到他一樣,臉上微微驚訝:“這不是魅崖公子嗎?你怎么也在這里?”
像是一句客套的寒暄,問完之后也并沒有等著魅崖回答,便拉著越長歌的手轉(zhuǎn)身要離開。
“好了魅崖公子,不跟你多說了,本王要趕緊回去了,改天有時間我們再聊?!?p> 越長歌沒好氣的掙扎著:“松開我!”
遲承銳和她一個勁兒的陪笑臉說好話:“王妃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若氣壞了你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越長歌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甩開他的手大步離開,巴不得趕緊甩開他。
可是遲承銳卻像是塊牛皮糖一樣,跟的緊緊的,一邊走還一邊聒噪:“王妃你走慢些呀,這里不比官道,路上石子多,小心硌到腳……”
本是一句提醒,卻一語成讖,越長歌沒走多遠(yuǎn)就突然停在了那里,腳底板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
抬起腳一看,一枚鋒利的石片割破了鞋底,鮮血不斷涌出。
流云趕緊扶住了她:“王妃……”
越長歌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忍不住大喊了一句:“遲承銳你這個烏鴉嘴!”
……
回到王府之后,遲承銳很快叫了府醫(yī)過來,幫越長歌包扎了腳底的傷口,幸好她的傷口不深,好好休息幾天就會沒事了。
遲承銳摒退了房間里的下人,端著一碗湯羹坐到了床邊,對越長歌道:“你晚飯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肯定餓了,快吃一點(diǎn)吧?!?p> 越長歌冷著一張臉,看都不看他:“我沒胃口?!?p> 遲承銳嘆了口氣,一改之前那副嬉笑不正經(jīng)的樣子,正色對她說道:“魅崖那個人,你以后不要和他單獨(dú)碰面。”
越長歌還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只顧著生氣:“我想見誰就見誰,關(guān)你什么事,要你多管?”
遲承銳一本正經(jīng)的囑咐:“魅崖的赤焰宮雖然是江湖門派,但最近這些年一直在幫著云砂國做事,我們要小心一些才好,何況魅崖此人行事一向令人捉摸不定,好事做的不少,壞事做得更多,不得不防,你若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和他碰面,就多帶些人手,而且,一定要知會我一聲?!?p> 越長歌之前對魅崖的了解并不多,本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江湖門派,卻沒有想到,他的身份居然如此復(fù)雜。
再想想自己今天下午做的事情,實在是欠妥當(dāng)。
見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nèi)サ模铱瓷先ハ袷遣簧鷼饬?,遲承銳舀了一勺湯羹,送到了她的嘴邊,“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要和他見面了嗎?”
越長歌張嘴吃下了湯羹,“還不是因為你?”
事已至此,越長歌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什么,便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和打算都說給了他聽。
可遲承銳看上去一點(diǎn)都不驚訝,似乎越長歌對他說的這些事情,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而且神色看上去有些委屈。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啊,那些姑娘中的好幾個我都不認(rèn)識,更別說要她們伺候了,可是你當(dāng)時根本就不相信,還冷落我,把她們都安排到了外宅里?!?p> 蓮兒和柳兒剛過來的時候,越長歌的確在生他的氣,可是后來得知這是一場陰謀之后,她就不怎么生氣了,故意對他甩臉子看,也只是做給那些看熱鬧的人,同時讓幕后主使的人放松警惕。
至于剛才對他生氣,是因為自己馬上就要抓住魅崖了,這人卻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她的計劃,還害她受了傷。
可是現(xiàn)在,聽他說出那些與魅崖有關(guān)的信息,越長歌心里最后一點(diǎn)怒氣也消失了。
“魅崖既然是給云砂國皇室效力的,為什么要跑到京都來?還特意安排了那些女人?”
關(guān)于這件事情,深層次的原因,遲承銳早就知道,卻不想告訴越長歌,畢竟對她來說,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