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靈丹始終未忘翻上白虎嶺的初衷,將古長存的長恨劍譜尋來傳與李在云。常靈丹在偌大的白虎嶺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似乎是信步亂走,毫無蹤跡可尋。馬大瓜年紀小,體力弱,走的兩腿漸漸酸軟,也不知道古長存所留的長恨劍譜藏在何處。獨自在心中抱怨:“師父上了年紀,記性不好,連路也記不住。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p> “到了,就是此地?!背l`丹一聲低喝,將馬大瓜的思緒打斷,嚇他一跳。馬大瓜抬眼望去,眼前赫然是一片斷崖,亂石堆砌,光光禿禿,不見洞穴草舍。
馬大瓜道:“師父,你將古前輩的遺寶藏在亂石下面嗎?”常靈丹道:“若是藏在石頭下,就算不被人掘去,也被大雨沖爛,蟲蟻蛀空了。你看到那塊巨石沒有?你去推推看,石后別有洞天?!睌嘌率谙鹿挥幸粔K巨石格外突兀,渾然一體,奇黑無比,高五丈,寬三丈,約有萬斤。
馬大瓜擦干雙手,盡全力去推巨石,巨石紋絲不動,推到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仍是不能移動巨石分毫。常靈丹點頭捻須,像個老學究教誨道:“徒弟,你再試試,不要輕易放棄?!?p> 馬大瓜自覺憑借雙手之力不能撼動巨石,便用后背頂住巨石,兩腿撐地,渾身上下都發(fā)力,去移巨石,屁股上劍傷還未愈合,此時用力,牽動劍傷,臀部傳來陣陣劇痛。馬大瓜強忍臀上劇痛,拼命去頂巨石,面色漸漸漲成豬肝色,鼻翼布滿細密晶晶亮亮的小汗珠。馬大瓜依然在苦苦支撐,可那巨石仿佛與大地長在一起,萬難挪動一寸一分。
“師父,萬斤巨石實在挪不動,徒弟我當真盡力了?!瘪R大瓜頓時偎坐在雪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熱氣蒸騰,遇寒氣成霧,遠遠望去,馬大瓜周身煙霧繚繞,仿佛修煉古怪功法,奇異無比。
常靈丹:“沒錯,徒弟,萬斤巨石連師父都挪不動,何況是你。你再推上十年,它也不會移動一分。”
馬大瓜氣得險些昏迷,料想師父應當是在考驗他,仍氣惱道:“明明知道挪不動,師父你怎么還讓我去推大石頭!”
“哈哈哈哈哈哈……”常靈丹笑的歡暢,突然間探手抓住馬大瓜后頸,另一只手拖住他的腰身,馬大瓜心中一寒,獨自擔憂:“他喜怒無常,方才戲耍我,現(xiàn)在難道要取我性命?”口中一句“老東西”正欲脫口而出,只聽常靈丹道:“徒弟別慌,師父帶你暢游天際?!?p> 話音未落,馬大瓜只感覺渾身輕飄飄如楊柳飛絮,清風揚起,飛天而起。常靈丹托著馬大瓜身子,施展輕功,斷崖雖陡峭嶙峋,常靈丹卻如履平地,數(shù)個起躍,已然登上巨石,巨石頂端甚是平坦,疑是劍仙一劍斬斷石壁,把此處作為歇腳之地。
常靈丹將驚魂未定的馬大瓜輕輕放下,指著一塊大石道:“徒弟,你去挪挪看?”馬大瓜緩過神來,一愣,見此塊大石不及他高,至多不過百斤,卻一擰頭,執(zhí)拗道:“不挪,不挪。師父你戲弄我,我才不挪?!?p> 常靈丹微微一笑,緩緩將一雙老手按在大石上,運轉(zhuǎn)小霸王功,內(nèi)力洶涌奔騰,挪動百斤大石竟不費吹灰之力??部矌茁曧?,灰塵四起,那大石竟如大門般被打開,石門后幽黑一片,不知深淺高低,兇險與否。
馬大瓜見石后別有洞天,天底下竟有如此隱秘之地,不由得目瞪口呆,連連后竄,卻忍不住探長脖子觀瞧,驚道:“師父,這是什么地方?”
常靈丹:“我早年無意中尋得此地,甚是隱蔽,特意留下標記,本來想著留作躲避仇家的藏身之處,沒想到,天底下竟無人能將我逼到走投無路,遁入石山的地步。老古辭世前,他將寶物盡數(shù)托付給我,他的寶劍功法若是出世,免不了引起江湖上的廝殺搶奪。我便將古長存的寶物藏在此處,長恨劍譜就埋在石山當中?!?p> 馬大瓜激動道:“師父,師父,親師父,快帶我下去長長見識!”
“徒弟,此刻千萬不能下去,石山中昏暗無光,積攢不少污濁毒氣,此刻下去,毒氣不知不覺浸入心肺,縱然不死,難免落下殘疾,毒氣入腦,活生生把你熏成癡呆。透風片刻,稍息一會,我自然帶你下去?!?p> 風聲嘶嘯,馬大瓜只覺得此刻的時光緩慢如烏龜上山,似鈍刀子割肉般難挨。來回踱步,像是一只蒙眼拉磨的小驢。他并非覬覦古長存?zhèn)飨碌膶毼铮械氖菍τ⑿酆纻b的無盡敬仰和向往,古長存的傳說像是一只無形鉤子,扯住了他的心。
約過了一頓飯的時間,常靈丹燃起松枝火把,扯住大瓜手腕,道:“徒弟,我們下去。”縱身一躍,瀟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