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下大勢
“有此詩明志，吾輩之人雖死無憾了！”屈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提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左青?！靶⊙绢^，此詩出自哪位先生之手，想必也是一位通曉大義，正氣浩然之人！”
屈桓雖然是第一次聽到此詩，卻并不認(rèn)為是左青所做，一個小丫頭是寫不出這樣的詩的，這需要足夠的閱歷，與一身凜然正氣！
左青說道：“寫詩人名叫于謙?！?p> 屈桓思索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老夫竟然沒有聽過，小丫頭是在哪里知道此詩的?！?p> 左青心道，你當(dāng)然不知道了，于謙乃是上輩子明朝大賢，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
不過左青也不能直說，只能打了個馬虎眼：“長寧幼時于書中偶然得來，不過那時年幼，只記得一個名字，連哪本書都忘了?！?p> 屈桓可惜道：“如此大義之人，老夫竟不曾知道，可惜了?！?p> 左青問道：“父王一番心血陳詞滿壁，獄卒為何要故意毀壞？”
屈桓一嘆：“獄卒哪會理會這樣的閑事，想必是皇上知道了此事，才讓獄卒刮花了墻壁?！?p> 左青心中一怒：“皇上何至于此，舐犢之情竟然連一點陳詞都見不得了嗎？”
屈桓說道：“帝王家事多是無奈啊……”
兩人沉默了片刻，屈桓問起了左青的事。
“昔日皇上許你東宮久居，這也算是對你的一種保護(hù)，為何今日你也落入天牢，竟然還是待死之囚?！?p> 左青目光微閃，便將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敘述出來。
屈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感覺有些不敢置信。
“如此荒繆的事情，朝廷竟然默許了，文傅在干什么，滿朝文武又在干什么，如此任由蕭皇后胡來，實乃誤國，若是老夫還在朝堂，這種事情蕭皇后想都別想！”
左青說道：“事已至此，無論是先生還是長寧都無力改變局面?！?p> 屈桓嚴(yán)肅的說：“丫頭你不懂其中厲害，這件事朝臣想的太簡單了，而蕭皇后又太自私了，燕王連北遼的兵鋒都能擋住，可見其大勢已成。
以老夫?qū)ρ嗤醯牧私?，他?yīng)該是不會造反的，但是蕭皇后卻急著拿你威脅燕王，就算他不反也要被逼反了，一旦燕王真的反了，到時候就不光是燕王的事情了。
蕭皇后雖然憑借手段把信王扶上了皇儲，但是手段過于下作，其他皇子定然心有怨憤，如果燕王造反把水?dāng)嚮炝?，其他皇子定然不甘示弱，老夫可以預(yù)見到到時候他們必然群起呼應(yīng)，到時候天下大勢一變，朝廷是絕對擋不住的！
蕭皇后善于宮斗，但是社稷之事不是她玩的轉(zhuǎn)的，她這是在玩火！”
左青暗自咋舌，屈桓果然不負(fù)盛名，雖然是自己敘述給他的局勢，但是他卻看得比所有人更加透徹，就連左青都沒有想的這么遠(yuǎn)。
屈桓繼續(xù)說道：“朝臣也把事情想的太樂觀了，他們以為就算燕王反了，大勢還是在朝廷手里，卻不曾想過，一旦燕王造反，大勢其實在燕王手里，介時局勢崩亂，國有強敵環(huán)飼，社稷動輒有覆滅之危??！”
左青說道：“長寧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蕭皇后這么急著對付燕王，她為什么篤定燕王一定會反呢？
雖然燕王在幽州把朝廷的勢力踢出去了，但這都是為了抵擋北遼刀鋒，并沒有意指中原的跡象啊！”
屈桓皺著眉說道：“只怕還是與五年前的巫蠱案有關(guān)，你我都知道巫蠱案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簡單，老夫一直懷疑背后有人作祟，事后看來，蕭皇后的嫌疑是最大的。
巫蠱案之后太子被扳倒了，最有希望的立儲的就是信王了，而她自己也登上了后位，無論怎么看，受益最大和嫌疑最大的人就是蕭皇后和信王殿下
若是這些事情真的是蕭皇后做的，那么信王登基，燕王是完全有理由造反的，也許燕王知道當(dāng)年巫蠱案的內(nèi)情?！?p> “果然……”左青心中暗自想著，屈桓的判斷與自己不謀而合，受益最大的人，往往就是陰謀的始作俑者。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蕭皇后為什么這么害怕燕王造反。
屈桓怒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蕭皇后就是拿江山社稷去賭信王的皇位啊，明知燕王要反，就萬萬不該讓信王上位啊。
錯了，全都錯了，蕭皇后錯了，朝臣也錯了，他們這是在把大涼推向深淵！”
左青說道：“先生可有解決之道。”
屈桓沉默半晌，無力的說道：“老夫牢囚之身，又能有什么作為，如此局勢，也許只有真像蕭皇后期望的，燕王為了救你束手就擒孤身進(jìn)京，才能化解這次危機了。
若是燕王進(jìn)京，幽州失去了主心骨也就不足為患，其他皇子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天下大勢歸于朝廷，就是最好的局面了?！?p> “難道真的要遂了蕭皇后的愿才行！”父王和皇祖母很可能就是蕭皇后害的，就這樣讓她得逞，左青是絕對不甘心的：“先生覺得燕王會進(jìn)京嗎？”
屈桓搖了搖頭：“燕王雖然重情義，但卻不是傻子，老夫認(rèn)為他不會進(jìn)京，蕭皇后想讓他自投羅網(wǎng)，還是太天真了?！?p> 左青說道：“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屈桓嘆了口氣：“局勢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只是可惜了你，無論燕王進(jìn)不進(jìn)京，蕭皇后都不會留你的性命，她拿你一個小丫頭去要挾燕王，實在是太過分了。
也許只有皇上病情突然好轉(zhuǎn)，一切問題才能迎刃而解，不然的話，大涼危矣！不過這種事全靠上天，希望渺茫啊……”
左青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對啊，只要恭武帝蘇醒過來，那么一切問題都能解決了，自己所謂的妖星托世的說辭也站不住腳，信王登不上皇位，燕王也就不會輕易造反了！
“也許，我能救皇上！”左青看著屈桓說道：“皇上雖然病危，但是只要沒死，就還是有希望能救過來的，也許我可以試試！”
左青本身就是出自中醫(yī)世家，只是她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想，而這個世界的醫(yī)術(shù)雖然與中醫(yī)有相似之處，卻也不是完全相同。
也許太醫(yī)們救不了的人，中醫(yī)未必不行啊！
“你開什么玩笑?！鼻赣牣惖恼f道：“難道你會醫(yī)術(shù)？”
左青點了點頭。
“就算你會醫(yī)術(shù)，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你一個小丫頭怎么救，難不成你的醫(yī)術(shù)還能比太醫(yī)更好？”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呢？”
“就算行，你能出的了天牢嗎，更別提醫(yī)治皇上了！”
左青皺著眉頭思索，這倒是個問題，就算自己救得了，只怕蕭皇后更加不會讓自己出去了。
如果出都出不去，更別談醫(yī)好恭武帝了。
不過一會之后，左青就有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