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眾人聽完林誠代為宣旨后,一陣唏噓,皇后讓位,這晉國歷代都沒有過這樣的行為,更讓他們詫異的是林誠居然能同意,不過大家心中雖有疑慮,也只能放在心中,因為誰若是第一個開口,便是第一個倒霉。
“誒,你聽說了嗎,皇上要立新后”
“怎么可能,林丞相怎么會同意”
“是丞相代皇上宣的旨,今日朝堂之上的人都聽到了,那還會有假”
“那皇后該怎么辦”
“誰讓她平日里這么囂張跋扈,任哪個男人也受不了啊,更何況是皇上呢”
伊穆剛巧去壽康宮的路上,見侍女躲在墻角竊竊私語,大概聽了有七八分。
“娘娘,您怎么了”阿蜜站的遠也沒注意聽,只見伊穆走著走著停下腳步。
“沒事”伊穆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司馬燚這又是鬧哪一出,他要立誰為新皇后,難道是達雅。
“你們這群死丫頭再說什么呢,亂嚼舌根,我今天非拔了你舌頭不可”彩蝶沖上前去給了她們幾個大嘴巴子。
“背后非議本宮,來人把她們拉下去杖斃”林嫣然對此事本就敏感,侍女還敢拿出來當談資,那她自然不會放過她們。
“娘娘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侍女們求饒道。
“還不快拉下去”林嫣然狠狠地踹了腳邊求饒的侍女一腳。
伊穆將這一幕看在眼里,雖說侍女不得非議主子,可小懲大誡就好了,要人性命還不至于。
“且慢”伊穆上前阻攔道。
“我當是誰呢,怎么,蓉妃這是要管到我頭上”林嫣然抬眼一看,只見是伊穆。
“娘娘,雖然她們非議主子是有罪,但也不至于要了她們的命”伊穆勸阻道。
“哼,就憑你還想給她們說話,你算什么個東西,我告訴你,我今日雖不是皇后但我還是貴妃,你只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不得寵的妃子,在我這兒說不上話”林嫣然昨日以為司馬燚是想立伊穆為后,可沒想到她也不過是喪家之犬,帝王的心哪有專屬于某一人的,想想不止她一人倒霉,心都舒暢了許多。
“娘娘,我沒這個意思”伊穆可不是個會落井下石之人,只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幾條人就這么沒了。
“我看你就是小人得志”林嫣然上前猛的扇了伊穆一耳光,便帶著彩蝶離去。
“娘娘,您沒事吧”阿蜜本就想拉住伊穆,不想她摻和,可是沒拉住。
“沒事,我們走吧”伊穆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心想這算起來被林嫣然打過兩巴掌了吧,不禁覺得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真是可笑。
壽康宮
“太后,蓉妃娘娘來請安了”容嬤嬤進來稟告道。
“皇上,你讓林嫣然下后位,哀家無議,可你要立一個部落首領(lǐng)為后,怕是不妥,且不說眾臣有沒有異議,就怕百姓覺著我們皇家隨意”太后對司馬燚這個行為很是不解。
“太后,朕認為自己的決斷沒有問題,朕還有事,明日再來向您請安”司馬燚起身離去。
“讓蓉妃進來吧”太后嘆氣道,這有些話能勸得,可還有些話就算勸了司馬燚也不會聽。
“皇上吉祥”伊穆在殿門外等著太后召見,卻沒想到司馬燚從里面出來。
司馬燚抬眼看了伊穆一眼,看見她一邊紅腫的臉頰,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徑直離去。
“太后吉祥”伊穆行禮道。
“快坐,你這些日子受苦了,這臉是怎么回事”太后只見伊穆一邊臉明顯比另外一邊腫了許多,定睛一看只見是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
“太后,這是····”阿蜜剛開口就被伊穆制止住了。
“太后,臣妾今日過來是向太后請罪,當日臣妾得知皇上尚在人世,卻沒能提前告知太后,害太后受驚了”伊穆扯開話題道。
“蓉妃何罪之有啊,哀家還要謝謝你呢,若不是你一次次以身犯險救皇上,哀家都無顏面對司馬家列祖列宗”太后輕撫伊穆的手背安慰道。
“蓉妃,想必你也聽說皇上要立達雅為皇后,林嫣然降為皇貴妃”太后觀察著伊穆的表情。
“臣妾已知,達雅皇后救皇上于危難,能得到皇上傾慕也是她應(yīng)得的”伊穆像是這一切與她無關(guān)一般。
“蓉妃能理解就好”太后也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該覺得欣慰,她一直以來都挺欣賞伊穆這孩子的,司馬燚能娶到她也是他的福氣,可不曾想本來處的挺好的兩人如今竟然像陌生人一般。
幾日后,封后大典。
伊穆本想著借病推辭,所以任阿蜜再怎么勸說都不肯換上禮服去觀典。
“娘娘,您今日若是不去,會被別人說閑話的”
“你就對外說我臥病在床”伊穆聽著外面禮樂聲奏響,平日里聽著是悅耳的,今日不知為何覺得十分刺耳。
“娘娘,你看皇貴妃都去了,若是你不去,皇上和太后會怪罪的”阿蜜雖然知道伊穆心里不舒服,可是該有的禮制規(guī)矩不能不從。
“娘娘,奴婢求您了,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是···”
“誰說我心里不舒服了,我只是不喜歡熱鬧,外面那么多人,我見著心煩”伊穆被阿蜜的話戳心了,立馬就跳腳。
“誒,算了,算了,給我換上,到時候再找機會溜吧”伊穆伸開雙臂任侍女捯飭,穿上厚重的禮服。
伊穆隨著百官站在臺階下,吹著寒風(fēng)等司馬燚和新皇后出場。
站了許久,伊穆凍得都覺著雙腿已經(jīng)不是她的了,可是沒辦法主角還沒登場,她這種小配角就得挨凍等著。
“吉時已到,皇上皇后入場”禮部尚書高喊道,隨后一聲聲鑼鼓禮花的聲音震天動地,這排場,可比當日林嫣然的封后大典不知高了幾個檔次,伊穆看著身邊林嫣然面色鐵青,想必此刻她心里將這達雅千刀萬剮無數(shù)次了吧。
“看什么,收起你那同情的眼神,本宮早晚有一天還會坐上后位,到時候我非得將那個賤人知道我的厲害”林嫣然狠狠瞪了眼伊穆,一臉的怒氣像是找不到發(fā)泄口一般都凝聚在這面部猙獰的表情上。
伊穆忍住不笑出聲來,本來今日心情沉悶,不知為何竟被她這幾句話就給逗笑了,不過幸好沒被她給聽見,否則又得找麻煩。
臺階上司馬燚牽著達雅的手面對朝臣,眼光掃過伊穆,只見她在下面掩著嘴笑,心里不免一陣煩躁,但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伊穆終于撐過了這沉長的儀式,等到夜宴的時候,拉著阿蜜就想要溜走。
“娘娘,我們現(xiàn)在就走,怕是不太好吧”阿蜜覺著這樣太沒有規(guī)矩了,若是被太后皇上知道怕是要責罰。
“你看皇上笑的有多開心,如今這美人在懷,哪還會注意到我們,其他這些人都忙著吹噓遛馬”伊穆這話許是說錯了,雖然天色已暗,她又坐在角落,旁人自然是注意不到她的,只有梁凡看見她提著裙擺,悄默聲地溜走。
“凡兒,這是去哪兒”梁靖見他突然站起身來。
“父親,我去看看宮內(nèi)防守,今日普天同慶的日子,怕有人疏忽了”梁凡解釋道。
“是啊,是個喜慶的日子,對皇上來說確實是個喜慶的日子”梁凡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她的穆兒不知心里會不會覺得委屈,一入宮門深似海,只問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看現(xiàn)在司馬燚摟著新皇后笑的如此開心,他這心中是萬般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