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殺手
這具身體按照這林魚內(nèi)心深處最原始的愿望行動。
那就是殺了眼前的所有人。
他突然暴起,沖向一名強(qiáng)盜,在那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已經(jīng)來到了那個強(qiáng)盜身后。
那個強(qiáng)盜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轉(zhuǎn)不了身了,他感覺到渾身冰冷,頭暈?zāi)垦!?p> 他慢慢低下頭,看到了一只鮮血淋漓的手從自己胸膛穿過,手心里捏著自己那仍在跳動的心臟。
那只手猛地一緊,鮮紅的心臟被捏爛,強(qiáng)盜的身軀倒了下去。
“怪物??!怪物?。 贝藭r強(qiáng)盜們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戰(zhàn)斗的心思,全部奪路而逃。
林魚猶如魅影,身形化為群鴉散開,在強(qiáng)盜逃跑的前方聚攏成形,用手刺穿他們的心臟、大腦、掏空他們的腹腔……
血腥至極,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林魚就像是貓戲耍老鼠那樣,要等到貓的興致消散了之后,才會殺掉被玩弄得奄奄一息的老鼠。
強(qiáng)盜們四處逃散,每多一分鐘地上就會多出一具尸體。
他們驚恐地發(fā)覺,在這灰色的領(lǐng)域中他們已經(jīng)迷失了方向,像一群無頭蒼蠅那樣亂轉(zhuǎn)。
雨逐漸變小了,林魚呆滯地望著天空,周圍一片死尸,血液混雜著泥土被大雨沖刷。
意識逐漸回到了身體,林魚渾身一震,滾倒在地哀嚎起來,發(fā)出的叫聲像是垂死的野獸。
雖然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但那些被武器所刺穿造成的疼痛感回來了,并且報復(fù)似地加劇。
林魚感覺自己一度將要痛昏過去,雙眼一片暈暗。
他在地上打滾,看到了倒在雨中的紫陽。
他向著紫陽爬過去,滿身泥濘,雨水和汗水混雜,順著頭發(fā)滴進(jìn)了眼睛。
“對不起啊……”林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
他聲音嘶啞,暈在了地上,離紫陽僅僅只有幾步之遙。
***
數(shù)秒之后,一道身影莽然而至。
他俯身抱起紫陽,拔出她背后的箭,給她敷上了某種膏藥。
臨走之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林魚,不禁苦笑道:“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俊?p> “算了,我還是幫你一把吧,要是你真的挺不過去,也怪不得我,反而暫時能夠讓整個修行界處于一種平穩(wěn)狀態(tài)?!蹦侨岁_林魚的嘴,給他服下了一枚丹藥。
“再見了,這下我可不敢把你帶回去凌陽宗了?!?p> 這個人正是給林魚和威三測試靈根的李叔。
“自求多福吧?!?p> 李叔抱著紫陽,悄然遠(yuǎn)去。
大約一分鐘后,林魚醒了過來,不過是被痛醒的。
他使勁兒站了起來,但是紫陽卻不在了原地。
嘴里一股苦味兒,他心里隱隱約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紫陽大概是被什么人救走了。
但他心里很不安,很不安,他踉踉蹌蹌地走在大雨傾盆的泥路上,周圍全是死人和血水。
他要去找嗣杉,找到她他就安心了。
對于林魚來說,嗣杉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
走了不知多久,林魚終于走到了馬車附近。
馬已經(jīng)死了,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顯然是被戰(zhàn)斗所波及到了。
周圍的地勢比馬車附近高了將近五米,林魚真的覺得自己快走不動了,他走向馬車,想靠著車廂休息一下。
他靠在車廂的一瞬間,車廂轟然倒塌。
周圍的樹木全部被砍斷了,到處都是刀痕,這條被樹木所圍繞的道路完完全全變成了一片空地。
林魚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從來都沒有覺得眼皮這么重,好想睡一覺……
但他還是沒有閉眼,他在搜尋嗣杉的身影。
茫然四顧,終于在前方見到了一個人。
那是嗣杉!
“你沒事……你沒事……”
林魚向著那身影伸出手,心中的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瞬間,他看清了嗣杉。
她站在大雨之中,一道醒目的刀痕留在了她身上,她懷中還抱著一個人,是那個前來刺殺他們的殺手。
與此同時,嗣杉也看見了林魚,朝著林魚飛奔而去……
***
王樸仍然躺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他之前一直在裝死,還嚇尿了。這搞得他褲襠一陣溫?zé)?,不過在雨水沖刷過后,卻是更冷了。
他原本有無數(shù)的機(jī)會在林魚昏迷期間把他殺了,但他就是不敢。
在見識了林魚那猶如鬼神般的姿態(tài)后,他又怎么敢對林魚下手呢?
他怕自己一劍捅向林魚胸口后被林魚抓住手腕啊!
“那是什么東西啊?”王樸等到確認(rèn)林魚完全離開后才敢起身,聲音顫顫巍巍,“那小子絕對不是人啊!”
還有那個穿著白衣的中年人,帶走了那個女的修行者,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過不全是壞事,至少自己活下來了,而且那幫強(qiáng)盜死光了,這下他們的財產(chǎn)就全是自己的啦!
王樸起身,滿身的泥巴,他一邊在雨中狂奔一邊大笑,聲音尖細(xì),活脫脫的一個瘋子。
他不敢再打嗣杉的主意了,在看過削掉山頭那樣的破壞力后……
不過他仍對嗣杉懷有報復(fù)的心意。
但要是以后有機(jī)會……也不能放過對吧?
那樣的美麗的女人,他生平是第一次見到,要是自己能夠拿下她該有多好,可惜啊……
還是把她賣給那些大人物比較穩(wěn)妥。
當(dāng)然,得先找個機(jī)會把那個怪物小子給除掉。
只要他們進(jìn)了洛水城,還怕找不到機(jī)會嗎?
***
馬上入夏了,今晚的春雨下得尤其大,像是要宣泄自己不得不離開的情感。
林魚聽到了一些交談聲,他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看到的卻不是嗣杉的臉。
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長相普通,但卻透著一股寒意。
但林魚很快認(rèn)出來了,他憑借女人的穿著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她正是先前來刺殺的殺手。
女殺手抓住了林魚揮過來的的拳頭。
“還有力氣打我,看來沒什么大礙。”她淡淡地說道。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沒事了?!彼蒙紡囊慌蚤W了出來,沒有穿衣服,身上全是染血的繃帶,她端著一碗粥,柔聲說道:“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可憐的咸魚看著面前這兩人。
啊嘞?
說好的刺殺呢?
不是說讓我們說遺言嗎?
這兩人怎么就玩在一起了?
咸魚百思不得其解。
他突然大叫一聲,再次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