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隨意勾抹了幾筆。
面對此舉,在場的3738人,大部分莫名其妙,小部分覺得真酷。
在陳思奇大家的講堂上,能做出這么酷的舉動,果然也只有如此人物。
很少有人想到效仿。
因為他們承擔(dān)不起后果,也沒有灰衣女子這么酷。
輕微的嘩聲后回歸寂靜。
目光焦點回到了陳思奇大家的身上。
觀眾們便發(fā)現(xiàn),陳思奇大家沒有生氣,他依舊很平靜。
只是平靜得過分,遲遲沒有開口,沒有動作,沒有任何舉動。
他黑色的細(xì)框眼鏡背后,剎那間眼神竟有些呆滯。
他似乎在迷惑,失神。
這對于一個大家來說是很罕見的。
注意到這一幕的助教隨從以及便衣監(jiān)察,都心生警惕。
難道那女生不是普通人?
她隨意勾抹的幾筆,竟是某種奇異手法?
但是不像??!
一個符紋大家的精神意志,可絕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動搖的。
在這表面輕松熱烈,學(xué)術(shù)氛圍濃重爆棚,實際卻戒備森嚴(yán)的講廳內(nèi),這樣做也毫無意義。
幸好陳思奇的失神只是瞬間事,他恢復(fù)常態(tài),講座繼續(xù)。
一切如常。
沒人知曉陳思奇剛剛那一刻心神動蕩之劇烈!
因為那不是簡單地手指勾抹,那是一枚符紋的起勢幾筆!
尋常的符紋大師來了也未必能看懂。
但是陳思奇不同,他一直都在鉆研那龍骨拓圖,做符紋的提取。
無數(shù)種變化可能,他都有過設(shè)想。只是受拓圖種種窒礙所限,皆不可能。
而這灰衣女子隨意勾抹的幾筆,卻化不可能為可能,蹊徑通幽,在他眼前打開了一片新天地。
并不完整,卻像一把鑰匙,一張路引,是正確的開始。
萬事開頭難。
但也遺憾,它只有寥寥幾筆,僅是個開始,后續(xù)依然難解。
陳思奇興奮,振奮,亢奮,也疑惑不解。
她怎么會找到正確的方向?
是剛剛觀看這張拓圖有領(lǐng)悟?
陳思奇很是懷疑。
奇異學(xué)者群里,大家都是大家,是天才,是能者,幾乎是夏聯(lián)最強大,學(xué)術(shù)最精的一批人。
為什么大家都沒有領(lǐng)悟到?
難道說,這只是巧合?
她只是在表達(dá)其他的意思?
那也真是太巧了。
對后續(xù)符紋筆路的推演,對灰衣女子的好奇,令陳思奇有些按捺不住。
雖然順利的將余下的進(jìn)度講完,但內(nèi)心卻是索然無味。
剛走出1號大廳,他就迫不及待的登錄終端,在奇異學(xué)者群里發(fā)出一條消息。
“有人給我解惑了?!?p> 14點50分。
張一出現(xiàn)在東野大學(xué)1號活動大樓前。
充滿了后現(xiàn)代解構(gòu)主義氣息的大樓,即將召開一場后現(xiàn)代解構(gòu)主義氣息的成人典禮。
很多嘉賓還沒有入場。
年紀(jì)大的不多,他們著正裝。
年輕人占據(jù)大多數(shù),他們穿著劍道服或競賽服或機甲服或海員服或野外服。
還有很多穿著張一也認(rèn)不出的制服,戴著頭盔,面具。
其中有幾張面具,離奇鬼怪形象,很前衛(wèi)。
與其說是成人典禮,這更像一個大秀場。
不庸俗,不平淡,還有些荒誕。
張一來到衛(wèi)生間。
然后遇到了難題。
該進(jìn)男廁還是女廁?
幸好還有第三種選擇。
張一進(jìn)入了殘疾人專用廁。
再度整理了妝容。
然后,張一取出了包裹在錦囊皮袋中的面具。
多了一錢的份量,觸手冰冷,即使貼在胸口也沒有令它多添幾分溫暖。
銀底的華麗,黑色符紋的勾抹,給這張面具增添了些奇異色彩。
眉心的黑色眼睛,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閃爍妖異的光彩。
看到這個面具,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張一突然想到了一句臺詞。
“我要再提醒你一次,帶上這個金箍之后,人世間的情欲不能再沾半點,否則越收越緊,苦不堪言?!?p> 張一凝視了片刻,對黑色眼睛笑了笑,將這面具戴在臉上。
一瞬間,這黑色眼睛仿佛活了過來,瞳孔流轉(zhuǎn),眼神變幻。
它在笑。
在冰冷的貼合感下,剎那恍惚。
但隨即空寂識海中,劍頭微微閃爍光芒。
別怕,有我。
張一恢復(fù)并保持了清醒。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這冷艷明麗的面具裝飾下,更像一個女子。
再想到那句臺詞,張一頓時心驚膽戰(zhàn),趕緊伸手下探摸了摸,才放下心來。
沒事,還在。
步入會場。
提交請柬的時候,張一只是輕揭面具,揚起下頜,露出一個微淡的笑容。
無往不利。
同時面具上的黑色瞳孔也微蕩出妖異的光芒。
“您好,里面請?!?p> 蘭晨機甲研發(fā)部臨時調(diào)過來的安保,沒有阻攔。
這等顏值的女孩子,阻攔了就是犯罪,是瀆職,是給自己找麻煩。
她的風(fēng)華,就是最佳請柬。
悠閑的繞著會場走了一圈,張一才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時候,典禮已經(jīng)開場。
校方大員的褒獎。
蘭家高層的感謝。
東野官方的賀詞。
“這是一場聯(lián)誼,更是一個示威。”
張一看得明白。
略微環(huán)顧,他看到了熟人。
井菁然。
就在不遠(yuǎn)處,跟幾個女生坐在一起。
她穿著限量款翠冷翡手工雕絲女裙,挎著愛瑪手工淑女包,在幾個盛裝打扮的美艷女生中,毫不遜色。
她們聊天。
“聽說蘭公子會在全場女生當(dāng)中選出一個,作為他成人禮上的舞伴,不知道會花落誰家。”
“好希望是我,如果真的是我,我想我會幸福死的!”
“我聽說,蘭公子還沒有女朋友呢?!?p> 幾個女生表面融洽,眼眸中卻互相警惕,口氣中互相競爭。
只有井菁然,很是隨意。
有個女生疑惑問她:“井菁然,你呢,不想成為蘭公子的舞伴么?”
井菁然只搖頭,笑容真誠。
旁邊有女生帶著酸味說道:“她已經(jīng)有個出手闊綽的男朋友了,當(dāng)然不會再有什么不切實際的指望。”
井菁然只是笑,笑而不語。
有時候,幸福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