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焚罪

　　11月6日，上午6點

　　今天外面的雪不算大，僅僅是一場小雪而已，但是呆在外面連續(xù)幾個小時，身上難免會落下一層雪，就這樣，穿著一身厚實風(fēng)衣的羅斯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坐在朝天雜貨店附近的長椅上。別看他此時面色沉穩(wěn)，其實心里已經(jīng)在使勁兒的發(fā)牢騷了，“來之前我就應(yīng)該多帶幾塊三明治的！”但是抱怨歸抱怨，羅斯始終沒有去買三明治，用他的話來說應(yīng)該叫做職業(yè)操守。

　　………

　　大概過了半小時，一身單薄的朝天雙手抱著一箱礦泉水回到了店里，嘴里嘟嚷著：“這個老板就是個奸商，像這種人就應(yīng)該再被搶劫幾次?！本驮诔鞆澭阉诺郊茏由系臅r候，一道冰冷的觸感從自己后腦勺傳了上來。

　　“槍?！背煨牡溃菦]有去理會，自顧自的放下水，然后準(zhǔn)備伸手拿一瓶水。

　　接著一個聽上去很疲憊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別動?！?p>　　“喝水嗎？我剛才看你在外面呆的挺久了，起碼一個小時了吧，我說你是不是腦子不正常啊，這么搞下去會得痔瘡的。”朝天像是閑聊一樣，扭開蓋子，喝了口水。

　　“老實點！”羅斯眼角一抽，他從這段廢話里只清晰的聽見了“腦子不正?！薄皶弥摊彙边@種字眼，隨后便是右手舉著槍托朝著朝天的頭部砸去。

　　“呀，怎么掉了?！背煊弥鋸埖恼Z氣說道，就在槍托快要砸到腦門上的時候，直接蹲下身子去撿瓶蓋了。

　　“巧合嗎...”羅斯心里閃過一絲詫異，這種毫無預(yù)測的攻擊都能躲過嗎，還是說這僅僅是個巧合，不是說對方最高只有并級的實力嗎？難道預(yù)測錯誤嗎？

　　這一瞬間，一堆問題充斥到羅斯的腦子，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特工，這種反應(yīng)可以說是常態(tài)。

　　對于這種種的不確定性，羅斯決定還是選擇比較穩(wěn)妥的方法，隨機應(yīng)變。

　　朝天起身，拍了拍袖子，然后踱步走到書架邊，抽出最下面一排的書，然后問道：“據(jù)我所知CCIB和警察局的工作不太閑啊，更何況今天還是工作日來著，羅斯長官不好好工作到我這里干嘛？”

　　“我來干什么，你應(yīng)該心知肚明?！绷_斯冷笑一聲，手上的槍被收了起來，看樣子短時間并不會發(fā)生打斗的事情。

　　“我干嘛了？”朝天癱著臉，歪著頭問道。

　　“哼...如果裝傻充愣可以逃脫罪行，那帝國不知道會有多少個罪犯。”羅斯從衣服上身口袋里掏出一張逮捕令和一個手銬。

　　“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所說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羅斯一邊沉聲說著一邊朝著朝天那邊走去。

　　就在兩人相距1米的時候，朝天伸出右手往自己面前一橫，開口道：“等一下，在你將我逮捕之前，我想知道你將我逮捕的理由?！?p>　　羅斯眼神一頓，隨后回道：“涉嫌謀殺，教唆謀殺，企圖破壞社會秩序，這樣的夠嗎？”

　　“哇...好多啊?！背祀S口敷衍，合上書，然后轉(zhuǎn)頭接道：“但是首先，我拒絕這些罪名?！?p>　　“可以，你可以請律師上訴?！绷_斯回道。

　　“其二，我沒錢去請律師?！背炖碇睔鈮训恼f道。

　　“那就乖乖認罪?！?p>　　“誒...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信不信我把你做成三明治然后快遞給養(yǎng)豬場啊。”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然后將幾本書塞進快遞盒里。

　　“你又多了一個罪名?！绷_斯默默說道。

　　朝天拿起一旁的膠帶，將箱子封好，“好吧，你怎么想都可以?！彪S后又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工作還是自己正義？”

　　“自然是工作?！绷_斯面無表情道。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張逮捕令是假的，就你的職位來看，想要申請到逮捕令起碼需要一個半月，當(dāng)然這還是當(dāng)你擁有確切證據(jù)的前提下的最快時間?！背齑蜷_一個柜子，接著將快遞盒一腳踢了下去，接著關(guān)了上去。

　　“呵...被看出來又如何，像你這種社會敗類，人人得而誅之?！绷_斯被識破后也不惱，他很清楚一個稍微有點研究的人都能識破。

　　“嗯...”朝天做到案桌后面，然后靠著椅背上，“人人得而誅之，這個詞形容某人罪大惡極，所有人都可以殺死他。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嗎？”

　　“你什么意思？”羅斯皺眉道。

　　“一個人犯下罪過，但是沒有人敢去制裁他，相反他擁有了更多的加害者。就拿文森特法官來做個例子吧，他在位幾十年，可所謂是‘兢兢業(yè)業(yè)’，為這座城市的城市的犯罪事業(y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對了還有你的霍爾局長也是如此。”

　　“哼...”羅斯僅僅是冷哼一聲，隨后沉默了下來，他心里很清楚的明白對方的惡行，罄竹難書，但是可悲是自己沒有權(quán)利。

　　“現(xiàn)在你來到我這里，僅僅是看不慣，心里對我的行為感到厭惡，因為我的行為與你與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所以你把我定義為罪犯，而主要驅(qū)使你行動原因卻是那深深印在你腦子里法律規(guī)則。你覺得你是正義的嗎？不，你錯了，你就和這世上的差不多一樣，按照別人的一套規(guī)則來行事的人罷了?！背旌攘艘豢谒?，隨后拉開抽屜，拿出幾個黑色的十字項鏈，隨后又把案桌上的一個小火爐打開。

　　“你想干嘛？”羅斯警覺的將手伸向自己腰間。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承載著過多的罪惡，但是不管是什么東西一旦過度就會引發(fā)不可預(yù)料的事情，就比如一個許久沒有清理的廁所，里面堆滿了屎，當(dāng)你進去的時候，那些屎就全部砸在你的身上。這種感覺很糟糕?！背鞂⒒馉t打開，將項鏈直接扔進了里面。

　　“所以這就是你濫殺無辜的理由？”羅斯反問道。

　　“不，這只是一項正義的工作?！背炜粗粩喾瓭L的火舌，“不忠不義者，四分五裂?！?p>　　話音剛落，吳亞馨的死相在羅斯面前閃過。

　　待火爐那團火舌將將項鏈融化后，朝天又扔進了一個項鏈。

　　“貪婪者，死無全尸?！?p>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羅斯再一次把槍頂在朝天的頭上，他原本朝天所操控的案件只有那幾個被扎死的死者，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愚昧無恥者，死不足惜?！庇忠粋€項鏈拋入其中。

　　“嫉妒狹義者，永無天日?！彪S著最后一個項鏈被朝天扔了進去，那火爐中的火團似乎開始瘋狂膨脹，但是卻被朝天一個蓋子蓋了下去。

　　“混蛋，你到底都做了什么？”羅斯面色陰沉。

　　“嗯...時間差不多了吧?！背熳灶欁缘目戳艘谎蹠r間，然后瞥了一眼羅斯道：“現(xiàn)在去給你那個文森特法官收尸還來的急吧?！?p>　　“你...!”羅斯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隨后不管自己如何惱怒，他都必須離開，因為自己作為CCIB人員需要遵守規(guī)則。

　　待羅斯沖出店門，朝天朝著沖著那再也沒有回來過的背影瘋狂大笑：“哈哈哈哈，羅斯，你看清楚了嗎，你所謂的正義就是一堆廢紙堆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