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周紅軍就跟在王段長身后來到了現場。
這讓王段長上來就抬手指向了肖執(zhí)。
“我說周科長,這就是您招來的電工班班長?我們這設備壞了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問題我線兒上的工人都告訴他了,他就是不給我們修,您來給斷斷這公案吧!”
王段長這一通兒告狀,讓周紅軍有些遲疑的看向了肖執(zhí)。
此刻的肖執(zhí),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讓周紅軍是更加的疑惑。
“肖執(zhí),這是怎么回事?”
“軋鋼機的傳感器壞了,但是下面的傳感器支撐輥少了兩個,我這按照安全守則,是不能更換新的傳感器,除非他們把那兩個支撐輥配齊?!?p> 肖執(zhí)的回答,讓周紅軍猶豫了一下,才想著要如何讓肖執(zhí)先讓機器動起來,再把支撐輥配上時,王段長再次怒火朝天的吼了起來。
“我說老周,你都聽見了吧,這是什么大事兒嗎?他的原則重要,難道廠里的效益就不重要嗎?”
“我說王段長,廠里的效益是重要,可是我們電工班必須要遵守廠里的安全制度,這要是因為我們?yōu)槟銈冃蟹奖悖f一這要是出了大事故,你們可以一推六二五,我們可是沒地方推責任去?!?p> 肖執(zhí)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堅持原則,中了別人的計不說,以后他在電工班也沒法兒立足,既然周紅軍都來了,一向倔強的肖執(zhí),是鐵了心和王段長杠上了。
眼見四周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崔松趁勢把馮有才拽到了一邊。
“你怎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兒來?”
“這不關我的事呀,我就是把傳感器捅壞了,順便把最里面那看不見的插頭兒給拔了,誰知道支撐輥兒少了兩個,再說了,平時你們不都是直接給換上新的傳感器嗎?誰知道肖執(zhí)這么橫呀!”
馮有才的話說完,崔松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老劉,他的心里是一陣涼意閃過。
抬腳回到了老劉老張身邊,孫忠看到崔松離開后,他就來到了馮有才的身邊。
“合著,是你給肖執(zhí)下套兒來著?”
孫忠的聲音,嚇得馮有才趕緊轉過了頭。
“孫師傅您小點兒聲,我這就是想給肖執(zhí)一個下馬威,誰知道會這樣呀?!?p> “你以為我信呀,我可告訴你,那支撐輥要是還在你身上,你最好趕緊給扔了?!?p> 孫忠說完,扭頭就走,這讓馮有才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聽到王段長和肖執(zhí)的戰(zhàn)爭升級了。
“肖執(zhí),你別以為自己學歷高,你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你們電工班以前這種事兒沒少干,怎么?那會兒不怕擔責任,現在怕了?!?p> “學歷高,跟堅持原則是兩個概念,你們不懂電,就該聽我們的,別管我們做什么,都是為了保證生產,照您這話的意思,是想說,之前現場的工人,為了不干活,故意和電工班聯合起來把設備弄壞嗎?我說王段長,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行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兒,老劉,你趕緊去機械班找兩個支撐輥,趕緊裝上,這亂亂哄哄的,像什么樣子!”
“真不巧,出來前我問了,機械班暫時沒有?!?p> 整件事因為老劉的一句話,徹底進入了死胡同兒,眼見兩邊都不松口,周紅軍正想著要怎么辦時,一個男人擠進了人群。
“不就是兩個支撐輥嗎?我做主了,先把傳感器給裝上,然后讓機械班趕緊去找,找不著就去買,別耽誤生產?!?p> “您做主了?您是哪位呀!這要是整個設備癱了,耽誤的不僅僅是生產進度,還得花冤枉錢,如果要是出現了人員傷亡事故,廠里的聲譽還得受損,您做主!今兒個,就是廠長來了也沒用!”
肖執(zhí)說完,扭臉就走。
這讓剛剛擠進了的男人是一臉的尷尬。
周紅軍看了看四周,突然扭頭看向了王段長。
“安全生產,就是說進度不能落下,安全意識也要加強,你趕緊去把支撐輥給裝上,然后再去電工班,這要是完不成進度,你們組這個月的獎金就全扣,還有你們,都給我該干嘛干嘛去?!?p> 周紅軍在說完之后,他看著面前的男人,干咳了一聲。
“廠長,肖執(zhí)說的沒錯,但他還年輕,不太懂人情世故,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我是哪位?。?!真行!”
廠長對于剛才肖執(zhí)的態(tài)度,此刻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兒。
但回想起肖執(zhí)話里所表達的意思,他不過是重重的出了口氣之后,扭頭就走。
老劉回到電工班之后,看見肖執(zhí)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他突然笑著搖了搖頭。
“你可真行呀,連廠長的面子都不給?!?p> 老劉的聲音才落下,周紅軍就推門走了進來。
才一進門,他就相當無語的開了口。
“我說肖執(zhí)呀,你這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原來只有你爸敢跟廠長叫板,現在可到好,你也敢跟他叫板?。?!”
“誰知道那是廠長呀,不過他既然是廠長,就更應該知道安全生產的重要性,他當面兒說做主,這我要是應了,真出問題,還不是我頂雷?!?p> 回想起自己剛剛也是跟廠長說了,肖執(zhí)剛才說的近乎差不多的話,費了半天口水,才讓廠長消了氣。
此刻的周紅軍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就在這時,崔松推門走了進來。
“肖執(zhí),支撐輥裝好了。”
“裝好了你不會把傳感器給換上呀!”
周紅軍突然扭過頭,一邊吼,一邊瞪了崔松一眼,這讓崔松沒敢吱聲,拿上肖執(zhí)的工具袋,扭臉就跑了出去。
而周紅軍也沒在多說一句話,不過是一臉無奈的抬手指了指肖執(zhí)之后,就轉身離開了。
此時的電工班里,就剩下了老劉和肖執(zhí)。
看著周紅軍剛剛的樣子,老劉突然笑出了聲。
“能把周紅軍氣著還說不出到不出什么的人,也就是你們父子倆了,不過你爸那是讓他佩服,至于你嘛,希望他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不敢對你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