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誰算計了誰?
“小殿下,您在這啊,有件事要和您說。邊關要修葺需要大筆人力財力,可是邊關的情況您也知道,咱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起那么多錢……”
守軍頗為不好意思地對流光開了口。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來麻煩一個幼崽。
一個壯碩的大男人,十分局促地站在流光面前,扭扭捏捏不像樣子。那張憨厚老實的臉染上了囧迫,明明比流光的身板壯了三倍,卻顯得有些弱勢。他哪里知道,有種東西叫風儀氣度。
“沒錢是嗎?”流光睜著水瞳,一擊斃命。
“是?!笔剀婎^低的更狠了,根本不敢看流光的銀瞳。也不是不夠,只是他們想給死去的兄弟們的家人一點補貼,那樣以后的日子還好過一些。
畢竟已經是背井離鄉(xiāng)了,死后無法回歸故土,家人能幫一點是一點吧。只是那樣修城的錢就不夠了。
“那就去看看,還差多少吧?!绷鞴忭饬鬓D,在守軍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走了出去。
“唉――小公主――”守軍趕緊跟上,他不敢想象讓她知道真相后的情景,倘若她遷怒棃族……他根本不敢接著往下想。
只可惜,他還是來晚了。
“守軍,邊關已經修復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p> 流光的眼神淡漠而又疏離,似是看他一眼都是施舍,她緩緩開口“傳我口諭:棃族欺上瞞下,即日起剝奪守邊之職,全族撤離邊境,返回故土,盡快執(zhí)行?!?p> 話是這么說沒毛病,流光說完就走了,不再管棃族人,明面上該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父王那邊完成的怎么樣了。
幾乎與流光離去同步的是:“撲――”
大批大批的守邊人跪下,默默流下了淚。
“臣等,謝公主?!笔剀娨彩菞堊遄彘L,抑制不住地顫抖叩謝。
“族長,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一個孩子可憐巴巴地咬著嘴唇,拽住守軍的衣角,渴望地看著。
“嗯,大家去收拾東西,我們回家?!蹦莻€壯碩的男人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公主,謝謝您。
這一戰(zhàn),棃族死傷了三成的族人,多少族人長眠于邊關戰(zhàn)土,同樣是這一戰(zhàn),棃族結束了永駐邊關贖罪的命運,重新獲得了自由。
外公,我的確不懂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也沒有人愿意教我。但我知道這世間有些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
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延續(xù)到下一代來承受,棃族已經無償鎮(zhèn)守邊關了這么多年,多少仇怨也足以償還。
不是所有的仇怨都要抓住一輩子的,您恨了那么久,也該放下了。饒了棃族,也放過你自己吧。――流光
“若是讓你外公知道你陽奉陰違,不知道要氣成什么樣子了。”傳影石里傳來白熠含笑的聲音,流光早已經屏退了左右,拿著傳影石,坐在了桌子前。
“父王說這話可真是冤枉我了,這個計劃可是您提出來的,流光只是代為執(zhí)行罷了。這場算計您的參與可是一點也不少。”流光了向自己的父王好心情地露出了她的小白牙,笑得燦爛。
“你這丫頭啊――不過你想好了這件事該怎么跟你外公交代了嗎?這一次咱們父女倆可是擺了他一道。”白熠到底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做事情總是要想到以后的。
“父王,這話可不能這么說,若不是外公算計我在先,我也不會反將他一軍。
他想用棃族人的血,為玄陽界帶來警醒,成就玄陽軍的輝煌,為了這個目的,他利用了我,那么他就應該明白有些利用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玄陽軍會獲得新生,我不過是讓他付出了一個小小的代價而已。”
流光笑得謙和有禮,可是白熠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當然會有違和感了,因為流光的話并沒有說完啊……
更何況,棃族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的祖母啊。
這世間有資格懲罰棃族的人,有父王,母后,有舅舅,表哥,有兄長和我,卻不會有外公。這世間若有誰能夠替她討回公道,那么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棃族的先輩已經為他們的愚昧無知付出了代價,沒有必要將整個族群都束縛在邊疆的土地上,直至滅族。
外公啊外公,你何時才能明白,這世間傷害祖母傷的最深的人,是你啊。你將仇恨推演在其他人的身上,以此來蒙蔽自己的心。
你說我年幼無知,看不懂你的心思,那你又何曾認清過自己的心呢?――流光
銀瀾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絕地大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