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本該自由活動的時間,在年涼星得攛掇下,變成了向陽與涼星兩人的首次對戰(zhàn)。
臨墨和白渚略微指點了向陽如何控制燭龍一族的混沌之火,向陽也試著認真地向年涼星攻擊。只是男人輕松化解的樣子讓向陽眼睛一暗,自被白渚訓(xùn)練以來,自己一直在進步,很少有這種,覺得自己的進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感覺。
臨墨看著向陽的樣子皺了皺眉,暫停了向陽與涼星的對練,以時間很晚需要休息的理由,讓涼星回自己的院子,自己則送向陽從訓(xùn)練場回千藤院。臨墨很少安慰人,身邊的小家伙還是個正處在敏感年紀的少年,這讓臨墨不知要如何開口。一路沉默地走回千藤院,臨墨在向陽進入屋子前,喊住了向陽。
少年抬頭看向臨墨,眼睛里帶著心事,只是臨墨也不知該如何解讀,只是抬起手,輕柔地摸了摸少年的頭。少年的發(fā)絲相較普通人更細,也更柔軟,舒適的手感搭配著男孩迷茫略帶委屈的眼神,像極了毛茸茸的小動物,臨墨忍不住笑了起來。
向陽第一次聽到冷漠的臨墨,也有如此溫柔的聲音:“你,很好。不要心急?!闭f完就轉(zhuǎn)身走出了千藤院。
向陽看著臨墨逐漸離開,忽然間意識到,那人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微涼的手撫摸自己頭部時的感覺還殘留著,向陽將手覆蓋在剛剛臨墨摸過的地方,傻傻地笑了起來。
夜深,本是熟睡的臨墨和白渚同時睜開了雙眼,兩人迅速打理好衣物,朝著魔氣與妖力糾纏波動的方向飛馳而去。此時帝都西南方向,一處郊區(qū)的山林之中,一個渾身被黑色的魔氣包裹的怪物在肆無忌憚的獵殺山林里的生靈,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血腥氣,四周的空間受到魔氣的影響出現(xiàn)不規(guī)則的波動。
懸浮在上空的臨墨和白渚眉頭深皺,看守人的特殊性讓這一切在他們的眼里更為慘烈和痛苦,四周漂浮著被害生靈的怨魂,魔化的怪物被動的吸收著這些怨魂,使其原本的靈魂被帶入無盡的深淵,幾近消散的妖氣,痛苦求救的哀嚎聲讓白渚不忍直視。
臨墨用妖氣封閉了白渚的聽覺,長發(fā)隨著周身的靈氣飄動,抬起右手,空氣中隱約可見銀藍色的絲線封鎖眼前的怪物和所有冤魂,一把血色為底,黑金色雙繡花紋的墨玉骨扇,在臨墨的左手上,展開的扇子直指眼前:“九炁天罡,玄天威光,上應(yīng)律魂之法,兇惡盡誅,身歸混沌,魂歸太虛?!?p> 伴隨著扇子清脆的關(guān)合聲,被鎖住的怪物和怨魂,地面上的凄慘的尸體,混亂的氣息,瞬間化為星星點點的粉末,消散在空氣里。
只剩地面上殘留的血痕與腥臭的氣息,刺激著臨墨的神經(jīng),提醒著她經(jīng)歷的過那些不是虛妄,將每一次遇見過的被侵蝕的痛苦生靈深深地刻在記憶里,直視著自己身處怎樣現(xiàn)實的世界里。臨墨從剛才怪物的哀嚎里,聽見那妖是被人強行魔化,想來是有人刻意將自己和白渚引到這里,四周應(yīng)該還有著那人或是眼線。
余光掃到想要溜走的身影,發(fā)絲涌動,捆住那人拖到自己面前吊起,臨墨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兩秒,雙眼眨也不眨地用發(fā)絲將此人捏成了血沫。白渚落到了臨墨身后,示意解開自己的聽覺,臨墨動了動手指,白渚開口:“那人沒用?”
臨墨點點頭,對于套不出消息的人她一向沒什么耐心。反倒關(guān)心白渚的情況:“不必跟我一起來的,你已經(jīng)很痛苦了?!?p> 白渚扯了扯嘴角無力地笑了笑:“習(xí)慣了,感受到氣息就自動跟了過來。”
臨墨也不再多談,跟白渚并肩,不緊不慢地朝著逸茶居走著:“有些家伙不惜露出馬腳也要引我們出來,想必要對下家伙下手了,也不知能拿出什么樣的手筆?!?p> 白渚呲了一聲:“經(jīng)年小筑可是我們的地盤,還有涼星在,也翻不出什么花樣?!?p> 另一邊地年涼星和向陽可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在臨墨和白渚離開不久,向陽忽然從一陣墜落地噩夢中清醒,醒來之后的自己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機械地走出千藤院。
被特殊提醒過注意千藤院異動的年涼星,在看見向陽走出千藤院的那一刻,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從自己院落的房頂上站起,悄悄跟隨著向陽。兩人逐漸走入經(jīng)年小筑的身處,那里埋葬著成千上萬的看守人,肆意的渾濁妖氣讓靠近的涼星十分不舒服,已經(jīng)置身其中的向陽似乎好無所覺。
此刻向陽的眼里看到的不是看守人的墓地,他身處在一片荒涼沙漠的領(lǐng)域,在熾熱地陽光下不斷前行,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座做巨大的蟒蛇雕像。蛇嘴里含著一顆金色的珠子,一個誘惑的聲音一直在鼓動他去摘下那個珠子。
向陽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向了那顆珠子,在摸到珠子的瞬間,一陣強大的靈力將他彈出了這片領(lǐng)域,沒有注意到雕像被銀藍色的透明罩子包裹了起來,在雕像旁邊漂浮出一個白色的虛影,喃喃的念著:“還不是時候,再等等,等我?!?p> 在向陽被彈出的瞬間,經(jīng)年小筑內(nèi)的向陽身體里被彈出一團黑霧。年涼星抓住機會,施展符咒,順帶抓住向陽的胳膊,將向陽帶出墓地的范圍。被符咒困住的黑霧被激怒了,伸展出無數(shù)的黑色觸手,黑色最濃稠的地方生出一張大嘴,將符咒都吞了進去。
被年涼星帶出來的向陽并沒有在與黑霧脫離之后就恢復(fù)了意識,相反雙目緊閉,滿頭大漢的樣子顯然陷入了夢魘里。涼星抓了抓頭有些懊惱,若不是自己想著看看敵人要干什么,向陽不至于這個樣子,這下不僅是要除掉黑霧那么簡單了。
黑色的觸手可沒打算給涼星懊惱的時間,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向涼星抽來。襲來的一瞬間涼星仿佛變了一個人,茶色的短發(fā)一瞬間變成飄逸的長發(fā),一雙毛絨絨的白色尖耳與狹長的藍色眸子格外顯眼,抬起一只手將襲來的觸手一一粉碎,另一只手揮出一個結(jié)界將向陽護在了身后。
被傷到的黑霧發(fā)出一聲慘叫,涼星輕哼一聲,用妖力將黑霧拽到了身前,修長的手指上是暴漲而出的指甲,手指微動就將指甲刺進了黑霧的身體:“哪里來的夢妖就敢隨意對妖皇大人的人下咒?還不快解開?”
剛剛還在痛嚎的夢妖,嘿嘿笑了兩聲:“這個咒無解,既然不能為主子所用,那就干脆毀了他,他會被關(guān)在虛無的夢境里直到死亡,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在涼星的靈氣逼近他的妖丹之時,自毀妖丹,黑氣凝成的身體也自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