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盞說到嫣紅姑娘,葉思琴明顯一愣。
這畫上的人,自己果然見過,只是她仍舊記不起來,自己在那里見過這個人。
見白盞滿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畫像,正慢慢端詳著,忍不住好奇問道:“畫像上的人你認識?嫣紅姑娘又是誰?”
白盞一副欣賞的模樣,越瞧越覺得畫上的人兒生得好看,咋聽葉思琴問話之下,直接回答道。
“二小姐連嫣紅姑娘都不認識啊,她現(xiàn)在可是月滿樓的頭牌!”
聽見頭牌兩個字,葉思琴臉色突變,原本饒有興致的臉上,早已掛上了一層寒霜。
青樓女子?
她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葉望楓剛才說話為什么吞吞吐吐的,這件事如果被葉云泰知道,葉望楓至少要斷一條腿。
葉思琴在知道了葉望楓朝思暮想,從閻王爺那里走了一遭之后,第一個想要畫下來的人,居然是一位青樓女子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總是有些不快。
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對方又是自己的哥哥,葉望楓即使再癡迷這位嫣紅姑娘,她頂多會覺得哥哥不爭氣而已。
只是她現(xiàn)在看見嫣紅的畫像,就有一種想要將其撕毀的沖動。
葉望楓可是她唯一的哥哥啊!
對方畢竟是青樓女子,多少有些難登大雅之堂,如果任由哥哥如此,等兩人感情日益深厚之后,再想阻止這件事就難了。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父王?
白盞忽覺背后一陣發(fā)寒,回過頭來,看見的卻是葉思琴輕咬貝齒、羞怒交加的模樣。
傳聞葉王府的二小姐國色天香,小小年紀就已出落的楚楚動人,此言果然不假,她就連生氣時的模樣,都如此的冷艷。
但只是片刻,白盞已經(jīng)回過神來,看見葉思琴的神色之后,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之下說漏了嘴。
這下糟了,大公子會不會因為我這句話而出什么事??!
想到這里,他額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想要辯駁一番,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件事情才好。
畢竟,葉望楓剛才的情形,他可是親眼目睹的,而葉望楓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畫嫣紅姑娘的畫像,如果說葉望楓對嫣紅姑娘只是仰慕,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而且,葉望楓剛才親口承認了,他認識嫣紅姑娘,而且從他對嫣紅姑娘的稱呼來看,兩人關系似乎還不錯。
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已經(jīng)到了不是他一個外人只言片語能夠說清的地步。
支吾了半天,白盞也沒有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倒是一旁的葉思琴看見他如此之后,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這件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包括我父王!”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看見白盞焦急的模樣之后,忽然改變了想法,要幫葉望楓隱瞞這件事。
或許,是因為葉望楓畢竟是她的哥哥吧!
白盞一個外人,對此事都如此的著急,她作為葉望楓的妹妹,是不是應該做些什么?
至于這件事情,是否能夠瞞得住葉云泰,又或者說能夠瞞多久,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事了。
但至少,她盡力了。
見白盞愣了片刻之后,這才慎重了點了點頭,隨后放下手中的畫像,緩步離開了石桌。
葉思琴松了口氣,確信白盞不會主動提及此事之后,這才重新拿起石桌上的畫像,又仔細端詳了一遍。
一種羨慕嫉妒的情緒,忽然從她心里冒了出來。
難道那個一直疼愛自己的哥哥,就要這樣被搶走了嗎?
咬了咬牙,葉思琴將一副稍次一些的畫像收入手中,回頭愣愣看了葉望楓的房間許久,這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院子。
等到葉望楓醒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待吃過幾碗熱粥,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之后,原本只剩半條命的葉望楓,已經(jīng)徹底活了過來。
他的人雖然活過來了,但他的心卻沒有。
他現(xiàn)在的目光仍舊有些空洞。
那些畫像早已被下人收入了房中,他手中此時正拿著其中畫得最為傳神的那一張在看。
他記憶中最為重要的人的模樣,總算是被留住了,但除了畫像之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關于她們的痕跡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回去。
先檢查了一遍自身,確認自己身上沒有傷痛之后,葉望楓轉(zhuǎn)而去拼湊腦海中‘前一世’的記憶,想要找到些許的蛛絲馬跡。
想要回去,至少要先保住自己的命。
靜武侯的公子黃業(yè)舉?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前一世’為什么回去城西的原因。
黃業(yè)舉修養(yǎng)了近兩個月,屁股上的傷總算是好了,想到上一次狩獵大典上,與‘前一世’沒有分出高下來,所以特地約了‘前一世’去城西,想要一較高下。
至于‘前一世’為什么會答應下來,葉望楓已經(jīng)找不到原因了,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或許‘前一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但如此明顯的意圖,難道‘前一世’就一點察覺都沒有?
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要見到西郊的情形之后才能知曉。
畢竟,他的記憶之中,在城西并沒有看見黃業(yè)舉。
此時已經(jīng)天黑,葉望楓又睡了大半日,精神抖擻之下,想要前去察看一番。
當下便推開房門,想要出城。
只是當他推門的一瞬,兩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其中一人葉望楓印象深刻,正是數(shù)次阻攔自己出城的元泰。
“公子身子剛好些,不宜勞累,有什么需要做的,吩咐一聲就是?!?p> 這種不想讓自己出去的話,葉望楓還是能聽出來的。
想到先前他百般阻攔自己的情形,現(xiàn)在別說想要堂而皇之的出城,就連王府能不能出得去,都是很大的問題。
“都是些許小事,無妨,我有些事想不明白,想去問我那妹妹?!?p> 葉望楓清楚記得,在城門口遇見葉思琴的時候,葉思琴身邊,可是一個隨從都沒有。
現(xiàn)在想要出城,只有找他那個妹妹了。
至于擺脫元泰的想法,葉望楓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如此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之人,他是絕對甩不掉的。
果然,在元泰等人的‘護送’之下,葉望楓敲門,進了葉思琴的房間。
“你現(xiàn)在要出城?”
葉思琴如同看怪物一樣,來回掃視了葉望楓一遍。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就在葉望楓命畫師作畫的時候,她一度覺得,葉望楓并不是無藥可救之人,他以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愚鈍,只是因為他沒有用心而已。
但得知了葉望楓所作的畫,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之后,這種贊許如同危樓一樣,眨眼間就坍塌了。
而此時聽葉望楓想要出城,她心中更覺得有些氣憤。
哥,你都多大了,能不能辦點正事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火燒眉毛了,你就不能老實點嗎?父王從早上出去,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你就不能少折騰一下,讓父王省點心嗎?
葉思琴果斷搖了搖頭,一臉的堅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