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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第六章 于清月和于民發(fā)生矛盾

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酷峰5 7516 2019-02-22 20:57:41

  第六章于清月和于民發(fā)生矛盾

  于軍終于如愿以償,到面粉廠上班了。

  一開始,他還來回跑著,回家里住,可是后來索性就一直住到廠里,不回家了。面粉廠的同事們還和于軍開玩笑說:

  “你不回家,你的新媳婦不寂寞嗎?”

  “也真是的,剛剛結(jié)完婚,就住廠里,你就不想嗎?”

  “還裝正經(jīng)的,有哪個男人剛剛結(jié)了婚,不想老婆的呢?你呀?住不了五天就憋不住了的?!?p>  “哈哈!真男人,佩服!佩服!”

  “也是,養(yǎng)一養(yǎng)身子也好,男人嘛,一定要以事業(yè)為重。”

  于軍不作任何的解釋,微微一笑,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于清月曾幾次的勸說兒子不要住在廠子里,可兒子聽不進(jìn)去,最終還是不和蔣麗住到一起,自己一人偷偷把被褥拿到面粉廠的宿舍里去了——就是不回家,你們也沒有辦法的。

  于軍雖然嘴上不說和蔣麗不對付,可心里卻是抵觸蔣麗,厭煩蔣麗的。要不是于清月與老太太在中間護(hù)著蔣麗,有時候,于軍真想和蔣麗離婚,自己一個人生活。

  說句實在話,于軍在心底里,還是忘不了于娟,惦記著于娟的,只可惜,他根本不知道于娟去了什么地方,就是尋找,也沒有目標(biāo)的。

  于娟這幾年,也不回家,也不和他見面,就連大的節(jié)日與春節(jié)他都沒能尋見于娟的身影。于娟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似的,不見了蹤影。

  于娟真是個迷,讓于軍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想不明白是怎么了,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悄悄的失蹤了呢?

  唉,唉,唉,真是個癡情男兒!

  于清月把于軍安排好以后,心里就一直琢磨著多年都放不下的一件心事——這是他好幾年之前就想說道說道的事情,要不是因為有那么多的意外事情,把他憋在心里的想說道說道事情給壓下來,不能講,興許他早就找到老太太好好的商量商量他的心事了。

  現(xiàn)在他輕松了,女兒出嫁了,兒子娶上媳婦了,大的任務(wù)都已經(jīng)完成,他的心里就琢磨著如何把這件事情講出來,如何讓家人接受他的想法。

  他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jī),在大家聚到一起的時候,把他憋在心里多年的心事說出來,讓大家商量商量應(yīng)該怎么辦是好。

  可是,有一兩次他把于民叫到自己的家中,旁敲側(cè)擊的點(diǎn)化過于民,可是于民好像是裝傻充愣,沒有反應(yīng)。沒有辦法,他又給老太太提了提自己的想法,可是老太太的反應(yīng)非常強(qiáng)烈,不同意他的想法與做法。

  那時,于軍還沒有結(jié)婚,他也就沒有強(qiáng)行提出自己的意見與想法。

  他考慮的多,想的也比較全面,所以,他暫時又把事情壓了下來。現(xiàn)在,于軍結(jié)了婚,又找到了工作,他的顧慮也就全都打消了。

  于清月想重提壓在自己心中多年的心事。

  這天,下了一上午的雨,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才漸漸放晴,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后,太陽才算露出了笑臉。

  雖說天氣已經(jīng)放晴,可地里還是濕漉漉的,沒法下地干活。

  于清月吃過午飯,閑來無事,在屋里來回走了幾圈之后,忽然把打掃屋子的老婆叫到跟前,說道:

  “你去,把于民兩口子叫來。”

  “又沒有什么事情,叫他們干什么呀?”李麗不解的站在原地沒動,她不明白丈夫想干些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的為什么??烊?。”于清月有些不耐煩,心煩意亂的瞪一眼自己的老婆,“還在這站著,快去啊?!?p>  李麗也不吱聲,不情愿的出門到于民家去傳話。

  李麗讓于民夫婦到自己家里,坐一坐,說是他們的大伯有事情要對他們講。

  在家的于清月,來到老太太的屋里,把睡午覺的于李氏叫醒。于清月對老太太輕聲地說:

  “媽,我有點(diǎn)事兒,想和你商量商量?!?p>  “什么事啊。你??????你先把我的鞋拿過來,”說著老太太,翻身坐起來,用朦朧的睡眼瞅一瞅兒子,不理解的說,“我剛剛睡著覺,你就把我叫醒,什么事情這么急,非要現(xiàn)在說,就不能,等到下午嗎?”

  “這不是下雨,不能干活嗎。我想趁著不能下地,把于民他們也叫過來??????。”

  “叫他們來干什么呀?!崩咸┥闲?,拿起自己的拐杖,上前走動了幾步說,“什么大事,還要麻煩他們一家?”老太太一頭霧水,不明白兒子的葫蘆里要賣什么藥。

  “就是??????就是前幾次,我們在一起,提的事情,不是還沒有結(jié)果么。這不,今天,趁著下雨不能干活,把他們叫上,咱們商量商量,總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吧?!庇谇逶路鲋咸酵馕莸娜σ巫由?。

  老太太沒有好氣的白了一眼于清月,然后長嘆一聲,無奈的用拐杖戳了戳地,哀聲說道:

  “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老了??????不中用了???????!?p>  這時,于民夫婦和李麗他走進(jìn)門來。于民一邊跺著腳上的泥,一邊關(guān)心的問道:

  “怎么了奶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民的老婆周華沒有吱聲,她用別樣的眼光掃視了屋里一圈之后,照直坐到老太太對面的馬扎子上,看著老太太。

  現(xiàn)在的周華可不是當(dāng)年的周華了,她可是于民家的當(dāng)家人,什么事情都要經(jīng)過她的點(diǎn)頭與允許,于民才能出行動與辦事的。要是周華不同意或者不高興,于民就大氣不敢喘,害怕的要命。

  所以說,什么事情真正做主的還是周華。

  周華之所以說一不二,是因為,在于民家困難的時候,是她從娘家人那里借來的錢,解決了困難,至今那數(shù)目不小的錢還沒有還上;再一個就是,于民的母親徐紅得了半身不遂的毛病,常年用人伺候著吃飯穿衣什么的,于民再怎么著也要下地勞動,也要外出打工,不能經(jīng)常守在母親的身邊吧,他只能依順著周華的性子來,不敢招惹周華生氣。

  周華的身價驟然上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孩子于碩需要照顧,孩子還小,不能沒有媽媽的。周華現(xiàn)在了不得了。

  于民并不是怕老婆,他只是不想后院起火,不想再什么事情都指望著大伯于清月。

  自從父親于清亮去世以后,于清月就一直幫助于民,不單單是生活上,就連種地收獲也要幫助的。為這些事情,李麗在背地里沒少和他吵鬧的。

  于清月只是礙于老太太的強(qiáng)硬的命令,不得不幫助侄子于民罷了。說真的,要不是于清月的幫助,于民的日子還會過得更艱難些,也不會好轉(zhuǎn)的這么快。

  所以,于民能有今天,其中一多半是于清月一家的功勞。

  可以說,于清月在于民身上沒少付出心血的,是他于清月一手把于民拉扯起來,扶植起來的——如果沒有于清月的勢力,于民在村子里無法立足、寸步難行的。

  于民的日子漸漸富裕了,自己也能在村子里行動事情了,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叫大伯于清月幫助了,此時,周華強(qiáng)硬、霸道的性格也逐漸顯現(xiàn)出來了。

  日子一長,漸漸的,周華在這個家庭里說一不二,甚至于民要花上一塊錢,都要管周華要,更別說要花大錢了。

  于民不是沒有和周華慪過氣,但每一次都是于民認(rèn)輸,賠禮道歉,周華才算罷手。

  這個家,總不能因為誰說了算,就不過日子了吧,總不能因為周華的霸道,整天生氣吵鬧吧——于民每次受了氣之后總是這樣想。

  于民自從父親去世以后,變得懂事的多,隱忍的多了,他知道,自己再和周華鬧下去,這個家的日子過不成,更過不好,只有自己讓步、忍讓周華,才能天下太平,順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倪^日子。

  老太太見到孫子、孫媳的到來,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用眼睛瞥了一下周華,慢慢的對于民說:

  “我不知道你大伯,把大家召集起來有什么事情呀?我的身體好好的,沒有大毛病,還是哮喘的病。這病,也沒有治了,厲害了,就吃點(diǎn)兒藥,輕了就不吃了。窮家人的日子,咱金貴不起,也花不起那個錢。我快七十了,身體這樣也算可以了。我挺知足的。我健康,也是你們的福,不是?”

  “奶奶身體硬朗,當(dāng)然是我們晚輩的福氣了?!敝苋A顯得很懂事,笑一笑說道。

  “今個——把大家叫來——是想——把——老太太的養(yǎng)老的事情——商量商量?!庇谇逶孪瓤聪蛴诿瘢缓笥职涯抗庖葡蛑苋A。他用審視的目光的審視著周華臉上的表情。他想從周華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但是,周華始終臉上掛著笑意,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奶奶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又要商量什么養(yǎng)老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了?!庇诿褚苍S真的不理解,也許是假裝糊涂的說道。

  “這不是明擺著嗎,”老太太用眼睛瞪了一下兒子于清月,“他要把我攆出去?!?p>  “媽——”于清月委屈的叫道,“兒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這么多年了,都是我管著??????現(xiàn)在,于民的日子也好多了,不如??????不如你??????兩家住著,這樣,也不至于厭煩,不是。”

  “我家可不行,又有老的,又有小的的,都需要伺候。如果奶奶再去了,我們家的日子還過吧?不行,絕對不行。”沒等于民開口說話,周華氣沖沖的看著大伯于清月說。周華一聽是這事情,從心里已經(jīng)惱火了,更別說有耐心聽下去了。

  “周華呀!”于清月怨氣十足的也注視著周華,“你可不能這么說呀。我雖說是你的大伯,是你爸爸的哥哥,不假??墒?,你們家自從你爸爸結(jié)婚以后,就沒有管過你們的奶奶,你結(jié)了婚以后,也是沒有管過。這些都是事實,我沒有說假話吧?”于清月又看了一眼老太太。

  “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結(jié)婚后,我們的日子還自身難保,就別說別的了。”周華還算可以,承認(rèn)自己沒有管過奶奶,“以前我們家??????”她看向于民。

  “我記得,沒有管過奶奶一天?!庇诿駥嵤虑笫?,“家里的事情一個接著一個的,根本沒有時間的?!?p>  “大伯這些年,也沒少幫助你們吧?我是說,種地與家庭的事情。周華呀,這些,你是知道的吧?”于清月還是針對著周華。

  “這些年也多虧了大伯的幫襯,要不,我們的日子過得還會更難,更不好過?!敝苋A很坦誠的說道。

  “這樣就好!你們知道就好!”于清月的心情比起剛才來好了很多,“你們還算知道這個大伯?,F(xiàn)在呢,我想??????以前呢,咱們也多多少少的談?wù)撈疬@個事情來,但是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正式的坐下來,商量商量這件事情??????就是——你奶奶的養(yǎng)老問題?,F(xiàn)在,你們的日子比我過得好。我想,是不是??????”

  “大伯!你想怎么安排呢???????”于民打斷于清月的話,問道。

  “有你什么事兒,一邊去?!敝苋A一把把于民拽到自己身邊的閑凳子上,讓他坐下,“安靜點(diǎn)兒,不要多嘴,有什么事情,我和大伯談呢?!?p>  于民怯怯的看了一眼周華,老實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再插嘴多說話了。

  你說這個周華,怎么這么霸道啊。

  守著這么多的人,就把于民拽到凳子上,差一點(diǎn)兒就把他拽倒了,也太不給于民留面子了吧。

  真是的,如果都像她這樣,天下還不大亂呀——李麗,不滿意的看一眼周華,在心里想著。

  老太太于李氏在一旁也不發(fā)言,她靜靜地觀察著所有人的表情,心里正在琢磨著什么。

  她好像在想——好像想:自己很無奈了,自己老了,沒有人管,沒人要了,不養(yǎng)她的老了;又好像是在琢磨:自己以后應(yīng)該怎么生活呢,應(yīng)該依靠誰呢,怎么辦呢,以后怎么要受苦受罪呢。

  反正,老太太這次真的心情很沉重。

  很沉重的心情,很沉重的思緒。

  “我已經(jīng)想好了,”于清月沒有理會周華的舉動,就著于民的話茬往下說,“就是把你奶奶??????咱們兩家輪著住,一家住兩個月,或者半年,再或者一年。那樣,老人家也不會在一家住煩了,不是?那樣,咱們也可以把老人家伺候好了,讓她健健康康的,不是?這么多年都住在我家,我想你們也應(yīng)該孝順孝順老人家,你奶奶了吧!”

  “不行。我不干?!敝苋A的臉色沉沉著,堅決的說道。

  “為什么呀?”于清月并不惱火,只要能達(dá)到目的,就是忍讓一下,也是值得的,“你是晚輩,我不給你計較,但是,你總要給個理由吧!”

  “我們沒有種著奶奶的地,是你們種著哩。這些年,你們一直種著。大伯,你說,我們的心理能平衡嗎?不能。上幾次,你旁敲側(cè)擊的對于民講了此事,雖沒有挑明了說,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就是讓我們也要伺候老人家,是不是?”周華也不客氣,就直說。

  于清月一聽是要把老太太的地要過去,心頭頓時不滿意了,他直直的瞪了周華一小會兒后,才說道:

  “怎么?你們不想管你奶奶嗎?”

  “我們不是不管。就是,也要讓我們生活呀!是不是?”周華也不沖著于清月惱,還是平和的說話。

  “那么,你想怎么樣?你們怎么樣,才肯管你奶奶?”于清月因為周華的平靜而心頭更加惱火,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惱火起來。

  “就是,就是把奶奶的二畝地,一分為二,一家一半。這樣公平合理。”周華也不含糊,也不怕大伯發(fā)火,有什么說什么。

  “好,好,好的。不就是因為土地的事情嗎?!庇谇逶抡娴膼阑鹆?,“這么多年,你奶奶都在我們家住著,我可從來沒有向你們抱怨過的。老人家不只是養(yǎng)育了我這一個兒子吧,按理說,你們早就應(yīng)該伺候你奶奶了,可是我以前說過嗎?沒有吧。那是,那是可憐你們,你們以前不行,窮啊??墒乾F(xiàn)在,你卻要把二畝地分開??????我,答應(yīng)你,好不好?”本來,于清月的小九九是:讓于民他們白白養(yǎng)著老太太,自己還是種著老太太的地??墒乾F(xiàn)在周華不是善茬,嘴快心狠,不得利益的事情不干,吃虧的事情不干,他也只好做出些讓步了。

  “那行,既然分給我們土地,我們沒說的了。那,這樣,我們同意了。你也不用再看于民了,我說了就算。”周華還是很爽快的。既然對方答應(yīng)了要求,那就什么都好辦。

  “你呢,于民?”于清月看向于民,還是想征求于民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只要她同意就行?!闭f著,于民用手指一指周華說。

  “你個窩囊廢?!庇谇逶聫难揽p里擠出幾個字來。

  “那么,咱們是兩個月呢?還是半年呢?”于清月審視著周華,又說道。

  “不行,住我家不行。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真的沒有辦法生活了。我不同意?!敝苋A好像是得寸進(jìn)尺,她又不干了,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這還不是白說,白同意嗎?!痹谝慌缘睦铥惒粷M的發(fā)言了,“感情是,光要土地,不管老人呀?!?p>  “你??????你??????你還想怎樣?”于清月不耐煩了。

  “反正是,奶奶不能去我們家。”周華很固執(zhí)的說道。

  “我也不去。”在一旁,一直觀察他們的老太太終于說話了,“我——哪里也——不去——我——就住在老宅子上——以前不去——現(xiàn)在——我也不去——不去別的地方——就算死——也要死在老宅上?!?p>  老太太把事情表明,周華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了歡喜的笑意。她的愿望實現(xiàn)了,心里高興著哩。

  現(xiàn)在的于清月卻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苶了,看上去可沒有剛才的精神頭,剛才的精神了。

  于清月本以為把老太太送出去,能清閑半年、一年的,要不兩個月的時間,也行??!現(xiàn)在,老太太不愿意離開老宅,也就意味著他將養(yǎng)老送終,伺候老太太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了。

  于清月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心情自然一落千丈啦。

  于清月很無奈,也很無助,想哭,但是,哭不出來。他的委屈無處傾訴,他的苦惱無處訴說——兄弟這么多,偏偏自己要養(yǎng)老送終,偏偏便宜那幾個兄弟了——他的心里不平衡,真的不平衡。

  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她知道老大是想把自己拋出去,拋給于民夫婦伺候。

  但是,在她心里只想讓兒子伺候著,讓兒子守候著,她想一睜眼就能看見兒子的身影,一聲低低的呼喊,就能把兒子叫到自己的身邊。

  如果到于民家去住,如若讓周華整天為自己洗衣、做飯啥的,周華一定會不耐煩的,抱怨的,那樣,自己還不如牙根不去于民家的好。

  她剛才也仔細(xì)觀察過周華與于民的反應(yīng),對自己住到他們家的情緒波動是非常大的,意思是不想讓自己住到他們家,而且看出周華的表情與內(nèi)心,住到他們家連門都沒有。

  老太太在心里想:自己放著好日子不過,放著讓兒子伺候不要,又何必去找不自在呢。

  其實,此時的老太太是最傷心的了——老了老了,讓人嫌了。

  她心里清楚,這幾年苦了老大與老大媳婦了,要不是這么多的事情,自己就兩家輪著住了。

  誰知道呢?想也想不到的,這幾年里,老二家總是不太平,自己不能去老二家住著,不能在雪上加霜了,只能住在老宅,不讓老二家管,都是依靠著老大,也都是讓老大家伺候著。前幾年還好,自己伺候他們,現(xiàn)在——現(xiàn)在自己是生活的累贅??!

  老了,沒有法子了。

  按理說,老大說的沒錯,不應(yīng)該光指望著老大家,畢竟自己生養(yǎng)了這么多孩子,可是,嫁人的嫁人,給人的給人,去世的去世,不指望老大指望誰呢?就要指望他了。

  她知道,是自己強(qiáng)壓著老大,讓老大放二兒子一碼,又是自己讓老大,幫襯著老二一家渡過難關(guān),還是自己讓老大,幫助于民過日子的。她知道,是自己,對不住老大一家子,對不住啊,可又有什么法子啊。

  她更知道,自己一人無怨無悔的把他們撫養(yǎng)長大,現(xiàn)在,他們竟然嫌棄自己了,嫌棄自己是個不中用的,只知道吃喝拉撒的,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干的騷老婆子了。

  讓人傷心,也讓人寒心啊。

  老太太精明著哩,不糊涂。

  “這樣??????這樣??????就讓??????”于清月無奈的看著母親,搖一搖頭說,“讓??????也要讓于民他們攢些東西什么的吧?”于清月心里不滿,嘴上不敢說不字,老太太畢竟是自己的親娘?。?p>  “也好。”老太太見于清月沒有反對自己,心里很高興,“你們看看,讓于民拿多少東西合適。大家,商量商量!”

  “我看——”于清月思索了一會兒說,“還是和我大伯家一個樣吧——五十斤棉花,二百斤小麥,三十斤玉米,三十斤棉籽油,外加二百塊錢——大伯家就是這樣分的家。以后你有什么病,大家再攢錢看病什么的?!?p>  于清月的話音未落,于民和周華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驚訝的看著于清月,意思是說,夠狠的,要這么多,不讓老太太到我們家去住,你就往死里要東西與錢嗎?也太欺負(fù)人了吧。

  周華臉色特難看,不眨眼睛的看著于清月說道:

  “我不拿,這么多的東西,我,說什么也不拿。一畝地能收入多少?你們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奶奶能用得了嗎?”

  周華一是不愿意拿,二是懷疑于清月坑害于民,黑他們家的東西。

  也是,要這些東西,確實多了些,讓富裕的還能承受得起,就于民家的情況是不可以的,他們承受不起這些負(fù)擔(dān)。

  “于民家的,你不想拿是吧?”于清月用強(qiáng)硬的語氣說。

  “不拿?!敝苋A很果斷,“老人家用不了,吃不完,花不完。我,不拿??????”不知為何,周華有重復(fù)著,“我就不拿?!?p>  “好,好,好。我找支書去,看你,拿不拿?”于清月氣得臉色發(fā)青,發(fā)狠的說。

  “你就是上地里找你弟弟去,我也不拿?!敝苋A說話很難聽。

  “你這么氣人?真不像話?我怎么著你們了?你們讓我生氣?”于清月氣急敗壞吼道。

  “不合理,就是不拿。一定想要,去地里管你弟弟要去,我沒有。你弟弟,在土里等著你哩。”周華沒大沒小了。

  于清月氣得站起身來,剛要沖著周華動手,老太太突然大吼道:

  “夠了。閑我死的慢,是嗎?都不會心平氣和的說話嗎?你們眼里,心里,還有我這個老太太嗎?把你們撫養(yǎng)這么大,我叫過苦,喊過怨嗎?現(xiàn)在了??????你,看一看你們。你們的樣子,真的,讓我寒心啊。給我坐下。”老太太命令于清月坐下。

  于清月被老太太的吼叫聲嚇懵了,只好乖乖的又坐下來。周華也很慚愧的低下頭不吱聲,用眼角的余暉,掃視老太太的表情。

  “我看呀——把所要的東西減半,這樣比較合理。既然,我跟著你大伯吃住,必然要麻煩他們的時候多些。減半以后,我看也可以了你們也負(fù)擔(dān)的起。你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回跑,是不是?周華呀!這樣可以了?”老太太調(diào)和兩家的矛盾,“你大伯也不容易,這些年也沒有指望著你們,他都是幫助你們的。咱要和氣些,才好!和氣生財,是不?”

  周華不吱聲了。

  “那就這么決定了。”老太太說著站起身子來,一邊走向里屋,一邊說,“都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就這么著了。我累得慌。好了,我要歇息一會兒了,你們都出去吧——包括老大家,都出去。我累了,很累??????累得慌了??????”

  老太太慢慢走進(jìn)了她的房間。

  從此,于清月和于民一家產(chǎn)生了矛盾。

  而且,是不太可能調(diào)解的矛盾。只是兩家都在心里憋著一股勁,沒有挑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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