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林嘉洗耳傾聽了許久,回頭時蕭東已經(jīng)坐在她的對面,甄林嘉淡淡地回道:“的確沒有了,秋天來了!”
七月一日是個好日子,可以說在江湖所有人眼中一號永遠(yuǎn)是個好日子,因為可以接著新的一月來臨,稍稍將前事放下,但這不過都是癡妄。
甄林嘉這一日早早的起了床,面紗套在臉上便可以出去,在院門外,甄林儉等著,一襲灰色長袍披在身上,里面穿的是常常穿著的精簡衣裳。
甄林儉見著甄林嘉的第一眼,便開口歡快地喊:“姐!”
“你們怎么不先去?參加的人遲到可不好!”甄林嘉提醒說。
“不急,現(xiàn)在還很早?!闭缌謨€開口說,“不過我擔(dān)心身份暴露,想要一件可以遮掩容貌的面具!”
“時間臨近了你才說?我還以為你不擔(dān)心呢!”甄林嘉又走回院子里,并對甄林儉說,“老弟你等一下,我去?。 ?p> 甄林嘉回到屋子的時候,姜憐語正好在梳頭,見著甄林嘉,開口說:“林嘉,你這兒早就要去?今天的擂臺賽可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始呢!”
甄林嘉在自己的包裹中細(xì)細(xì)翻找,最后掏出一塊純銀打造的面具,這面具只能遮住左半邊的眼睛上下處。
甄林嘉將面具放到袖袋中,轉(zhuǎn)身對姜憐語說:“這你就不懂了,上臺的是我弟弟,做姐姐的為此感到緊張興奮激動是理所當(dāng)然的!憐語,我先去了,你慢慢來?!?p> 早晨,風(fēng)清氣爽,不過日頭不大,或許根本就沒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但是又能夠明確地感覺到某一處的光芒比附近的要明亮些。
榮世厚離開了這間屋子,屋外是現(xiàn)實的光明,屋里是逝去的黑暗。榮世厚并不感到害怕,只是這濕潤的霜迷了眼,導(dǎo)致榮世厚鼻子癢,打出噴嚏。
這一日一如既往,高炆沒去上朝,現(xiàn)在睡得時間比醒著的多了至少兩倍,但現(xiàn)在他醒著,看著的不是泰安殿擁有時間滄桑的橫木,也不是屬于自己的榮光,而是過去死的不明不白還在閻王面前哭訴的親人。
“陛下,貴妃來了!”高小春的聲音從殿外傳進(jìn)來。
高炆翻個身望著殿外,似乎看見了光明正在朝自己走過來,高炆舉著手大喊:“快請進(jìn)來!”
門打開了,一陣光沖門竄進(jìn)來,高炆望著那一絲光芒,片刻之后這微弱的光芒便不復(fù)存在,被一扇門死死的關(guān)在門外。
“請陛下安!”岑東兒行禮。
“過來坐吧!”高炆靠在枕頭上望著岑東兒。
時間在岑東兒身上下了許多功夫,原本白凈緊致的皮膚微微泛著黃且松弛了些,一雙眼卻與過去一樣干凈澄澈。
“陛下,你許久未曾來看過臣妾了!”岑東兒朱唇微啟,望著高炆的眼神里滿是怪罪。
岑東兒嘴上雖然這么說,心中卻在想:要不是簡書要生了,我才不來見這個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離去,孫子夭折一點兒表示都沒有,當(dāng)初自己為什么要嫁給一個薄情寡意的人?!
“愛妃,朕近來身子不適,你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來的嘛,臣妾還給你做了參湯,臣妾要看著你喝下去才離開?!贬瘱|兒說完站起身,走到店門口從高小春手中端過托盤。
高炆望著金燦燦的湯,沒說話,伸出手。
岑東兒見著高炆伸出來的手,并沒有多大的反感,原來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早沒有當(dāng)初那股氣。
岑東兒將參湯放到高炆的手中,自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高炆將參湯喝下,然后結(jié)果空碗放在托盤中,行禮說:“臣妾告退!”
秋日的桂花香濃郁而深厚,上一個秋天,岑東兒見著了何妻,炫耀了自己的兒子,這一個秋天,岑東兒想要自己的乖孫子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烏云壓得很低,沒有雨,干燥的空氣攪的人心煩躁。
甄林嘉帶著淺紫色的面紗坐在最后一排,因著有官方加高的臺階,所以看得很清楚。
甄林儉穿著灰色的長袍,現(xiàn)在正在脫,因為一襲長袍可會阻礙自己的發(fā)揮。
臺上主持的人是燕羽,左右看看今日對戰(zhàn)雙方是否到齊,待看清楚之后便開始說:“左邊武者:甄林儉無門無派。右邊武者:茍戎,須虎派。再次提醒,點到即止,如若傷及性命,秾嬌以及嶺河派概不負(fù)責(zé)!”
燕羽每次念完對戰(zhàn)雙方后都會說出溫馨提示,不過臺下的觀眾并不會覺得煩躁冗雜,因為尊重他人便是尊重自己。
甄林儉上臺,眾人看了他幾眼,因為甄林儉右邊帶著一面具,看不清真容。
茍戎上臺,眾人也只是看過兩三眼,便抬起手為臺上的兩位鼓掌!
簡書差不多要生了,但是她害怕,所以在七月一日這天便有水從下流出。
岑東兒還在御花園呆著,心里空落落的,過去的一切期望在這一刻忽然化成了煙,使得她突然望著湖面發(fā)呆。
“娘娘可找到您了!”簡書身邊的素間在廳外行禮,“稟娘娘,太子妃快要生了!”
素間一句話將岑東兒拉回現(xiàn)實,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比簡書要生了還能分了她的心。
岑東兒整個人忽然站了起來,邊走便問素間:“請了太醫(yī)嗎?”
“沒有,不過齊大夫在!”素間走在岑東兒身后恭敬地說。
“齊大夫?不會是齊明泰吧?”岑東兒問。
“是,不過齊大夫還帶了兩個女醫(yī)師!”素間說,“因為齊大夫是個男人,所以這兩個女醫(yī)師要方便許多!”
盛繭與初曉是齊明泰的弟子,最近才修得出山的值,沒想到一出來就跟著師傅來到這天下最富貴的皇宮,但作為一個醫(yī)師,秉承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念頭,兩人將兩個賊眉鼠眼的穩(wěn)婆趕出了安榮宮。
岑東兒進(jìn)來便看到了這一幕,兩個年級輕輕的女子將自己辛苦青睞的穩(wěn)婆趕出來。
岑東兒心中有些氣,但是看著齊明泰忙前忙后地在殿門前燒水燙剪刀以及帕子,便將自己的氣壓下來。
“貴妃娘娘!”齊明泰抬頭看著岑東兒簡單的打招呼。
岑東兒點點頭,宮人趕緊抬了椅子在殿門前,岑東兒坐下問:“齊大夫,太子妃還好嗎?”
“挺好的,還好我們來的及時,你這兩個穩(wěn)婆不知道手里拿著什么腌臜的藥物差點就喂到太子妃嘴里了!”齊明泰解釋,這一下將岑東兒所有疑惑全數(shù)解決。
齊明泰沒聽見岑東兒說話,便接著開口說:“這兩個女子是我的徒弟,在我的家鄉(xiāng)不知道接生了多少個孩子,貴妃娘娘你就放心的將一切交給她們吧!”
岑東兒點點頭,她不會醫(yī)術(shù),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晚的了!
殿里漸漸傳來簡書因為下腹疼痛傳來的輕微的哼哼聲,女人生孩子,便是一道鬼門關(guān),特別是平時缺乏鍛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