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做事也不會畏手畏腳了,安排起店里的工作也井然有序。
鐘璟聽從了思凱的建議,召集蘭蘭、王潔、劉芳等幾個孩子在服姨的帶領下成立了一個新品研發(fā)小組。
王潔、劉芳是A大食品系的學生,做起這項工作簡直就是門當戶對。
為此,《似水流年》每天午后的那段閑暇時光就成了黑暗料理品鑒大會,各種奇思幻想都能擺在桌面上。
為此,思凱也逃不脫侵襲而來的魔爪。
每一個周末的晚餐期一如既往的繁忙,出單機停歇了好一會兒,思凱才從后廚走出。
《似水流年》的格局變了一番,原位于二樓后廚的水吧移到了一樓的大廳。鐘璟親手制作了蘭蘭等人悉心配制的第一款產(chǎn)品-嗨杯,這款飲品自推出以來就受到了廣大消費者的追捧,一度成為《似水流年》最賣座的產(chǎn)品。
思凱淺嘗了一口,確實有它獨特的味道,不過卻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不是年紀大了就變得挑剔,而是年紀大了就不太想去嘗新。
思凱還是一口一口的喝了干凈,因為是鐘璟親手做的,所以思凱喝的就不僅僅是味道了。
“休息好了嗎?”鐘璟問道。
室內(nèi)的空調(diào)冷氣很足,思凱從后廚出來時的汗水早已消逝殆盡,冷氣吹得思凱都要打起哆嗦,“嗯,好了。”
“把衣服換上,我們出去走走?!辩姯Z看著思凱。
思凱打開柜子,拿出衣服,進入更衣室。
思凱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鐘璟已經(jīng)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催促道:“快一點。”
思凱趕忙提了提腳步跟上,“去鹿鳴湖嗎?”
鐘璟搖了搖頭說道:“去A大吧,就在校園里走一走?!?p> 從《似水流年》到A大也就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思凱一直想找些話題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安安靜靜的跟在鐘璟旁邊。
鐘璟記憶里博識路兩旁都種滿了銀杏,這個季節(jié)里,應該是最美的時刻。
果不其然,銀杏滿樹金黃,連帶著樹下都鋪上了一層金毯。盡管是晚上九點鐘,還是有幾對小情侶在此處拍照。
“以前我會在大早上過來這邊拍照?!辩姯Z笑著回憶。
“為什么是早上?”思凱問道。
鐘璟解釋道:“因為只有大早上才沒有情侶過來,這樣就不會顯得自己是一個人。”
思凱說道:“從今以后你就不用擔心了,因為你不再是一個人了,明天上午、下午我們都可以來這里。還有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著你?!?p> 思凱嘴上斗志昂揚,心里盤算著如何去拉鐘璟的手,手幾次悄悄地向后伸展又放下。
思凱的手心里突然一鎮(zhèn)柔軟鉆,思凱連忙的用力抓住,停下腳步,緊拉著的兩只手臂抬起,狡黠的說道:“是你塞進來的,我是一輩子也不會松手了?!?p> “一輩子嗎?”鐘璟抬頭望向星空。
“一輩子?!?p> 思凱拉著鐘璟的手,童心未泯的擺動起來,直到操場。
操場上多是閑散跑步的學生,也有不少情侶端坐在人工草坪上。
思凱和鐘璟席地而坐,鐘璟抬頭望月,伸手指著天空問道:“月亮旁邊那顆最近最亮的星星是不是就是啟明星?”
思凱順著鐘璟的指引抬頭望去,“你說的沒錯,它也叫伴月星,其實就是金星。因為很多人在黎明前的東方天空看到它,所以就叫它啟明星。”
鐘璟收回遠眺的目光,回頭看向思凱,“你不要每天都去店里幫忙了?!?p> 思凱愣住了,問道:“為什么?”
鐘璟知道思凱想多了,解釋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學了,每天還有自己的工作。雖然很多人都說老師這個工作很輕松,特別是大學老師??墒俏抑?,世界上哪里有輕松的工作,每一份工作都有不為人知的艱辛?!?p> 思凱松了口氣,輕輕的撫摸著鐘璟的發(fā)絲,“沒關系的,你知道我最拿手的方面就是學業(yè)上了?!?p> 思凱堅持,鐘璟也不強求,鐘璟也希望每天可以見到思凱,“李晴和蘭蘭和我說她們打算畢業(yè)后留在似水流年里工作?!?p> “這不是很好嗎?”思凱說道。
鐘璟搖了搖頭,“她們想留下來我是很高興,可是我怕……”
“怕耽誤她們的前程?”思凱拍了拍鐘璟的肩頭,“大可不必這樣想,李晴和蘭蘭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她們能夠為自己做決定。似水流年的工作氛圍很好,我是真的很喜歡,相信李晴和蘭蘭她們也一樣。你把她們當家人,她們也能感受到,這也是她們留下來的原因?!?p> 鐘璟依靠在思凱的肩頭,聽了思凱給自己寬心的話,鐘璟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做的更好。
“你說明年這個時候能不能開上n一家分店呢?交給李晴她們打理。”鐘璟憧憬著。
思凱把臉頰貼在鐘璟的頭上,“當然能了,你別忘了還有凱博幫你呢?!?p> 鐘璟“嗯”了一聲。
“下周學校要開秋季運動會了,這次老師們也要參加,因為是團隊游戲,所以我下周要參加訓練,可能不會經(jīng)常去店里了?!彼紕P正好借著機會說道。
鐘璟點頭,“我這兩天已經(jīng)聽到李晴和蘭蘭在討論運動會的事情了,你好好訓練。對了,你們是什么項目?”
“同心鼓,到時候來看我比賽好不好?”思凱說道。
“好?!辩姯Z許諾。
操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涼涼的晚風揭示著秋意的襲來,思凱脫下了外套搭在鐘璟身上,唯唯諾諾的問道:“小璟,我們是在一起了嗎?”
鐘璟白眼,“你說呢?”
“我是不是欠你一個表白?”思凱撓著腦袋說道。
鐘璟搖了搖頭,“我不需要,是我接納的你,你只要記好你對我的承諾就好。”
思凱重重地點頭。
……
周一開始,思凱這個分好的十一人小隊就開始訓練了,訓練時間集中在中午和下午。
大多數(shù)老師們都是半天空閑,盡管有時候人員不齊,可是好歹能撐起繩子,先訓練一下默契度,然后下午集中在一起。
一個撿球人,十名隊員拉繩子,將鼓懸在半空中,要讓球始終保持在鼓面上跳動,為此需要找出最佳的顛球節(jié)奏,在保持節(jié)奏的同時還要求快,人隨球動。
不少老師此前早就參與過這種比賽,因此壓力尚小,更多的是對于思凱這種初次參加的新人。
思凱此前觀看過不少這種比賽,總感覺相對簡單,可等到實際上手之后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想像的那般容易,力氣不能過大也不能過小,要始終保持著繩子繃直,鼓面平整,稍微有一點傾斜,必定會引起球大規(guī)模的移動,人隨球動,此時必定要調(diào)整鼓面位置,最是容易出錯。
思凱收起心神,兩鬢上已有汗滴流下,也顧不得擦拭,照這樣參加比賽必輸無疑。雖然大會的口號就是重在參與,可沒有一個人愿意辜負隊友的努力,思凱更是如此。
一次就出錯,然后三五次出錯,慢慢的都可以彈上十幾次,眾人臉上都透露著喜悅。
經(jīng)過幾天的練習,團隊的訓練已經(jīng)頗有成效,十個人齊心協(xié)力,同舟共濟,很容易就可以找到顛球的最佳節(jié)奏,比賽定在周六的上午,應該算是壓軸了。
越是臨近比賽,隊員們反而輕松了。
周五下午結(jié)束了最后一次的訓練,隊員們相繼散開。
“思凱老師。”
思凱聞聲停步,尋音而去,原來是訓練時位于自己旁邊的王老師。
思凱微笑的詢問:“王老師,有什么事情嗎?”
王老師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這一周同思凱訓練下來,對于這個剛剛進入A大的老師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更有一種前輩對于后輩的喜歡。
這不,自己的大姐家里的孩子剛剛研究生畢業(yè),還沒有談戀愛,大姐便張羅著給自家孩子介紹相親對象。
王老師本身也沒有多在意這件事情,可是見到思凱之后,還是起了引見一下的心思,聽說思凱還是單身,剛開始還抱著觀察一番的態(tài)度,可是這幾天一直有一個姑娘在一旁等候,王老師一時間有些心急了,前兩天剛和大姐提上一嘴,連著頗有微詞的侄女這次都沒有出聲拒絕,可現(xiàn)在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這不,今天最后一次訓練完之后,明天便是正賽,不在一個辦公室工作,以后見面更加困難,王老師便索性問上一次,不論成否,怎么著也要給大姐和侄女一個交代。
坐在一旁的鐘璟見到人群散去,連忙起身,今天自己制作的冷飲,為了保持最佳的口感,特意多加了幾塊冰塊,可仍舊已經(jīng)化了大半。
見到思凱被人叫住,鐘璟停下了腳步,駐足等候,不時的看上兩眼。
“思凱老師,那邊那個是你的?”王老師微微轉(zhuǎn)頭,目光看向鐘璟。
“女朋友?!彼紕P微微一笑。
王老師有些失望,心底里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沒有了,微微嘆了口氣,自己還是遲了一步。不過身為大學老師的王老師本身又具有學者的豁達,打消了剛剛的念頭,微笑著祝福思凱:“恭喜思凱老師了?!?p> 思凱微微一笑,“謝謝王老師了?!?p> 王老師招了招手,對思凱說道:“趕緊過去吧,別讓姑娘等急了?!?p> 思凱笑著同王老師道別,小跑著到鐘璟面前。
鐘璟已經(jīng)打開了冷飲,輕輕的嘗了一口,味道還好,遞給了思凱,“說什么呢?”
思凱也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感覺王老師應該有一些事要對自己說,可是最后也沒有說些什么,“我猜是想給我介紹相親,可是聽到我說你是我女朋友之后便打住了?!?p> 鐘璟微微一笑,拉上了思凱的手。
“臟?!彼紕P想要抽出。
“別動?!辩姯Z一聲吆喝,思凱也就不動了。
兩人向著餐廳走去。
“今天想吃什么?”思凱出聲詢問。
鐘璟思索了會兒,“要不還吃麻辣燙?”
“不要,前天,昨天都吃的麻辣燙,今天換一個?!彼紕P用手背撫了撫鐘璟的頭發(fā)。
“那你決定?!辩姯Z把這個問題推給了思凱。
思凱也不拒絕,“明天上午比賽,我還邀請了楊宇過來,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和安琪怎么樣了?”
“嗯,我也會過來給你加油的?!辩姯Z說道。
周六一大早,思凱小隊集合在一起進行最后一次的賽前訓練。
鐘璟特意帶了個毛巾過來,此時的操場上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
思凱看到鐘璟,連忙跑了過來,“來了啊?!?p> 鐘璟笑著點頭,為思凱打氣道:“好好加油?!?p> 思凱擠了擠眼睛,“放心吧,剛才楊宇打電話過來說會帶安琪一起過來,你待會幫我去到外面接一下,我怕他們找不到,比賽結(jié)束前我應該抽不出空來了?!?p> “嗯,沒問題。”鐘璟答應道。
鐘璟在一旁看了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到操場外面等候。
到達A大后,楊宇輕車熟路的帶著安琪向思凱交代的操場走去,恰好見到了在操場門口等候的鐘璟。
鐘璟看著攜手而來的兩人,笑著迎了上來:“思凱參加了一個同心鼓的比賽,剛剛被叫過去熱身去了,所以只能我在這里接你們。”
“謝謝就不說了,只是你這是老板給員工打氣加油來了嗎?”楊宇打趣道。
安琪白了楊宇一眼,上前兩步,挽上鐘璟的胳膊,“咱們走。”
楊宇報以苦笑,鐘璟笑瞇瞇的盯著楊宇,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三人并肩進入操場,此時草坪上已經(jīng)有很多學生和老師了,多個項目正在進行中。
同心鼓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周圍已經(jīng)圍上了不少的學生,但還好有不少的空隙,三人擠到了圈內(nèi)。
楊宇看到了思凱,三隊人馬拉著三個鼓,相對而立,還沒正式開始,氣氛已經(jīng)顯得愈加劍拔弩張了。
一個隊伍十一個人,十個人分別拉緊一條繩子,使位于繩子中間鼓懸在半空中,盡量使鼓面保持水平,剩余負責撿球。賽前的熱身運動大家也非常用心,在撿球人將排球輕輕拋起后,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一會往左,一會往右,繩字松弛有度,始終保持著球在鼓面上彈跳,三個隊伍不相上下,在球的彈跳過程中,所有的隊員都顯得十分認真和鄭重,圍觀的人群也適時的給他們避讓位置,三個隊伍戰(zhàn)意盎然,都想要在比賽開始之前就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在對方的熊熊斗志上澆一盆水。
比賽的哨聲終于響起,三個隊伍終于停止了賽前的熱身環(huán)節(jié)。第一個隊伍已經(jīng)走到了賽場中心,其余兩隊在旁邊等候,思凱抽空跑了過來。
接過鐘璟手上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兩鬢的汗水,對著安琪和楊宇說道;“來了。”
“嗯,好好比賽,我們在旁邊給你加油。”楊宇說道。
“加油啊。”安琪舉起了手臂,上下?lián)]動兩次。
“我們是第二個出場,就先不在這邊陪你們了,我先過去?!彼紕P那邊的隊友已經(jīng)在向這邊張望了。
鐘璟接過思凱手中擦過汗水的毛巾,思凱給了一個放心的微笑。
第一個隊伍發(fā)揮的十分出色,在外人看來已經(jīng)瀕臨失敗邊緣的幾次落球都被救了回來,周圍發(fā)出了陣陣叫好,其余兩隊的人有的急切的跳腳,有些平靜但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
中途很少幾次出錯,在五分鐘的比賽時間里,顛球120次。在結(jié)束的哨聲響起時,一對隊員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和吶喊聲,顯然對自己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
思凱所在的二隊有序進出場,隨著撿球人將排球輕輕拋向上空,開始的哨聲隨之響起,計時器也跑動起來。
些許是一隊的高超發(fā)揮給了不小的壓力,剛開始便接連三次出錯,隊員們之間相互鼓勵,相互信任,經(jīng)過短暫的調(diào)整之后,迅速的適應了比賽場地的環(huán)境,總算找到了顛球的最佳節(jié)奏。
他們手中的繩子有張有弛,帶動著排球有條不紊的彈起再降落,隨著哨聲的響起,二隊也取得了112個的成績,隊員之間有懊惱也有滿足,相對于一隊,自認為還是相當滿意。
一隊、二隊的良好發(fā)揮,使得三隊壓力驟增,比賽中期還頻頻出錯,最終顛球次數(shù)只有80次,相對于前面兩隊,隊員們則顯得有點頹喪了。
一隊取得了冠軍,思凱對于自己的發(fā)揮相當滿意,這段時間里,隊員之間的相互協(xié)作,相互努力,同事之間的感情又增近了不少,相對于最終的結(jié)果,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比賽完之后,思凱再無其它的事情,便和隊友們打了招呼,提前離開。
四人漫步在校園里枝繁葉茂的法桐下,安琪和鐘璟挽著手臂,走在前面,楊宇和思凱緊隨其后。路過一個飲品店,楊宇和思凱前去給眾人買飲品,安琪與鐘璟便在樹蔭下等待。
“思凱,喜歡你?!卑茬魑⑿χ粗姯Z。
“嗯,我知道?!辩姯Z平靜的回答中帶著一份難以掩蓋的溫柔和嬌羞。
“你感覺他怎么樣?”
“很笨,我有時都在想他那么多書都讀到哪里去了?!辩姯Z帶著一份小女子的嗔怒,看著那邊排隊的思凱,臉上盡是溫柔。
“和楊宇認識已經(jīng)兩年了,每次去我哪里喝茶從來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與他人不遠不近,得體有度,可是讓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那種孤獨,時時的在那里發(fā)呆,有幾次晚上過來,服務員打樣收拾才驚醒他。給人的感覺并不是一個剛剛?cè)畾q的魅力中年人,反而像一個老人。思凱是他第一個帶到靜謐時光的人,那時候感覺他笑得很開心,那也是靜謐時光營業(yè)的最后兩天,第一次見到思凱,一副書生氣,和我握手之后竟然還臉紅了?!辩姯Z說到這止不住的笑了。
安琪想象著思凱的樣子,跟著鐘璟笑了起來。
鐘璟嫻熟的從包里拿出香煙和打火機,可隨即又馬上放了回去,給了安琪一個飽含歉意的微笑,“思凱那天問我能不能不抽煙了,我說不能?!?p> 本以為是鐘璟顧及自己才把煙放回去的安琪,聽到鐘璟的這句話后,看著那邊和楊宇談笑的思凱,只為他感到高興。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抽了,可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拿出來。你是楊宇第一個帶入視野的女孩,我也能很深刻的感受到他的變化?!闭f到這里,鐘璟微笑著看著安琪,“你可千萬不要誤會,這里面有我個人的一些原因,只是看到楊宇因為有你的改變,突然感覺自己也會羨慕起別人的愛情來,突然也想找到一個歸屬?!?p> 安琪在一旁默默地傾聽著,在鐘璟說完后,默默的補充了一句,“其實,思凱很不錯?!?p> “是啊,很不錯?!辩姯Z笑看著走來的思凱。
迎面走來的楊宇和思凱將手上的飲料提高沖著這邊來回搖晃,安琪和鐘璟相視而笑。
安琪接過楊宇遞過來的飲料,看著眼前這個三十歲的“小孩子”,感到很幸福,很甜蜜。其實,他也很笨,很膽小,但是有時候卻很勇敢。
看到思凱牽上了鐘璟的手,安琪才發(fā)覺自己剛才的話語多余了,原來兩個人已經(jīng)在一起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做東?!彼紕P看著楊宇和安琪,詢問道。
楊宇轉(zhuǎn)頭看著安琪。
安琪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問道:“你們不需要去店里嗎?”
鐘璟搖頭說道:“李晴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們偶爾偷懶一下還是可以的?!?p> 安琪又看向楊宇,“要不我們就在學校的食堂吃飯?我好懷念學校里面的飯菜?!?p> 楊宇一把攬過安琪的肩膀,看著思凱說道:“你覺得怎么樣?”
思凱聳聳肩,“當然可以啊。”
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鐘璟補充道:“小璟最喜歡的就是一食堂的飯菜了,我們走吧。”
A大的食堂裝修的就像是西餐廳一樣,安琪和鐘璟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楊宇和思凱忙著去打飯。
“什么時候在一起了?”楊宇看著思凱,笑瞇瞇的問道。
思凱嘴角蕩起了微笑,“剛在一起一周?!?p> 楊宇拍了拍好友的肩頭,“凱博好樣的,繼續(xù)加油,早日修成正果?!?p> 思凱揮手拍掉楊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也是,加快進度?!?p> “我已經(jīng)向安琪求婚了。”楊宇不咸不淡的說道,“是你該加快進度了。”
楊宇說罷,邁開步子,超出思凱一個身位,留一個瀟灑的背影給思凱。
都是自己愛吃的食物,楊宇和思凱一人端了一個盤子,比起校外的飯店也一點不差。
“以前我們兩個在一起吃飯都是點上兩個小菜,有時候還會買上一瓶啤酒?!睏钣罨貞浿f道。
思凱笑著接道:“楊宇酒量奇差,往往一杯啤酒就能滿臉通紅。”
鐘璟盯著楊宇,搞得楊宇不好意思的揮揮手,“年紀大了,大不如從前,少喝點酒是好事?!?p> 安琪當然知道思凱說的這個事情,上次去哥哥家里,楊宇剛喝了一口,一會的工夫就臉龐通紅,自己給哥哥使了好幾個顏色勸阻他們少喝點。
鐘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楊宇,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一下?”
楊宇點頭,“你說?!?p> “我想把《似水流年》的收入拿出來一大部分作為公益基金,我知道你們《孤島》現(xiàn)在勢頭正猛,不知道有沒有想法成立一個專門的公益組織?如果有,我們一起做。”鐘璟說道。
楊宇沉思了片刻,“我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從想法到雛形都需要一段時間,再者所需的資源也會增加,我回去和向遠、王旭商量商量,到時候答復你如何?”
鐘璟點了點頭,自從真正打理起《似水流年》之后,鐘璟就再也不會認為什么后很容易做了。
飯后,楊宇說要帶安琪去游樂園,鐘璟沒有意向,思凱自然跟著鐘璟回店里。
“我下周要回家去看媽媽,不如你和我一起去?”鐘璟提議。
思凱微微一愣,然后是一陣竊喜,“好的,沒問題?!?p> ……
思凱是第一次到達這個富有特色的南方小城,為了此次見面,思凱精心準備了不少禮物。
下車之后,鐘璟直接打車來到了療養(yǎng)院。
思凱有些詫異,見鐘璟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默默的跟在鐘璟身邊。
進入療養(yǎng)院,鐘璟在一群跳廣場舞的人群邊停下腳步,思凱跟隨著鐘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等到人群散開,鐘璟起身向一個迎面走來的婦人走去,思凱急忙跟上。
三人迎面而立,沈蕊目光一開始就停留在思凱的身上,不停的掃視。
鐘璟指了指思凱,給沈蕊介紹,“媽,這個就是思凱。”
“阿姨好?!彼紕P連忙叫道,站在講臺上被幾百號人盯著也從不會緊張的思凱,此刻卻有些緊張。
沈蕊終于收回了目光,輕聲的“嗯”了一聲,“來了啊?!?p> 思凱點點頭。
鐘璟挽上沈蕊的胳膊,“媽,先回你的屋子里,把這些東西放下,都是思凱特意從A市帶過來的特產(chǎn)?!?p> 兩人在前面走著,思凱在后面默默的跟著。
“前一段時間在這里碰到了梁越,她過來看她敬老院的奶奶,剛見到時我還沒認出來,她跑到我面前叫阿姨,說自己是阿梁之后,我才想起來。那次她還問我要了你的電話,她現(xiàn)在是小學教師了,談了個對象同樣也是一教師。”沈蕊說道。
鐘璟倒是很平靜,似乎這些事情和自己無關。
思凱聽到這個名字后立馬提起了心神,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上次鐘璟在A市見的那個朋友。
到了沈蕊的房間后,思凱將東西放下,沈蕊交代鐘璟先去外面找一家飯店預訂晚餐。
鐘璟審視了兩人,知道媽媽有話要單獨給思凱說,分別給了一個眼神后,轉(zhuǎn)身離開。
只剩下思凱和沈蕊兩個人,思凱的頭皮有些發(fā)麻。
“到湖邊走一走吧?!鄙蛉锫氏茸呷?。
思凱急忙跟上,“阿姨,我是真心的喜歡小璟的,您放心,我會好好待她?!?p> 沈蕊轉(zhuǎn)頭看了看有些緊張的思凱,有些意外,看著思凱的年齡似乎不小,可是并沒有社會上歷練之后的圓滑,“思凱,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思凱稍微松了口氣,“阿姨,我現(xiàn)在是一名大學的講師,今年剛畢業(yè)參加工作?!?p> 難怪,沈蕊心中了然。
其實對于鐘璟的選擇,沈蕊自己并不會進行干預,畢竟自己經(jīng)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對于自己唯一的女兒鐘璟在那些年里受到的影響更是不言而喻。
前幾年沈蕊不是沒有為鐘璟的婚事著急過,可是自己幾次開口之后,女兒從來都是立馬打斷,對于這種事情,總是相當排斥。
當聽到女兒打電話來說要帶上男朋友回來時,沈蕊的內(nèi)心里是十分欣喜的,并且沈蕊也知道,相較于自己,女兒在這件事情上恐怕會更加的慎重。
對于思凱,沈蕊沒有不滿意,但仍是家長里短的問了不少。
圍著湖泊走了兩圈了,沈蕊也有些疲憊,思凱適時的攙扶住沈蕊的胳膊,沈蕊語重心長的對思凱說道:“以后一定好好對待小璟,一個人在A市那么遠,這些年不容易,以后別委屈了她?!?p> 思凱重重的點了點頭,“阿姨,您就放心把,不會讓您失望的。”
鐘璟回來時,見到思凱和媽媽言談愉悅,心里的那份擔憂也就沒有了。
鐘璟在外面預定了一個環(huán)境相當清幽的餐廳,距離療養(yǎng)院并不是特別的遠。
三個人走到療養(yǎng)院的門口,鐘璟停下身來,想要打車過去。
沈蕊看天色還早,便提議道:“小璟,我們走過去吧,媽媽好久都沒有出來逛過了。”
鐘璟自然不會拒絕,上前挽住了沈蕊的胳膊,“好,走過去?!?p> 思凱連忙跟上,走在外側(cè),將兩人護在身邊。
“小璟,你以后怎么打算的?”沈蕊拍了拍鐘璟的手背,輕聲的詢問道。
“媽,我以后應該就會留在A市了?!辩姯Z有些傷感。
思凱緊接著說道:“阿姨,您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們來照顧您?!?p> 沈蕊微笑著搖了搖頭,“我老了,呆在這里就好了,以后有時間了,你們多回來看看就好。”
鐘璟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邀請過媽媽同自己離開,聽到意料之中的拒絕之后,仍是有些不甘,“媽,會的?!?p> “小璟,要不要和你爸爸見上一面?”盡管兩人已經(jīng)離婚,可是沈蕊內(nèi)心中還是比較認可鐘建國對于鐘璟的態(tài)度,于情于理,見上一面也是應該的。
鐘璟沉默,不知是在考慮還是無聲的拒絕。
晚飯之后,沈蕊似乎有些累了,鐘璟和思凱先打車將沈蕊送回療養(yǎng)院。
思凱除了剛見面時的少許忐忑不安,在同沈蕊聊天過后,發(fā)現(xiàn)她其實也并不是那么難相處,心態(tài)也就慢慢平了下來。
今天的一天,思凱在只言片語的聊天中,捕捉到了很多信息:梁越,應該是鐘璟以前的朋友,還有鐘璟的爸爸,從未聽鐘璟提起過,思凱的內(nèi)心中有很多疑問在泛起。
出了療養(yǎng)院的大門,思凱才意識到兩人的住處似乎還沒有安排好,心怪自己的失職,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今天晚上我們住哪里?”
“我已經(jīng)訂好了酒店?!辩姯Z回答道。
思凱心中的疑惑已經(jīng)夠多了,也不怕在多加幾個。
天色還早,思凱提議在這里走一走,這是思凱第一次到達鐘璟的家鄉(xiāng),看的越多,腦海中所勾勒得也就越多。
思凱想走一走鐘璟以前走過的路,看一看她所生活的城市。
小城并不大,街上得好多店鋪在日落時就已經(jīng)鎖上了防盜門,思凱才發(fā)現(xiàn),天下之大,位置迥異得小城同自己家鄉(xiāng)的縣城仍有好多相似之處。
街道上并沒有什么值得觀看得地方,多年沒有在此生活的鐘璟同樣有些熟悉的陌生感。鐘璟帶領思凱來到了濱河公園,漫步其中的人也還不少。
聽著周邊人流的交談,思凱有些費力卻不得其意,相隔千里的兩地語言有所不同也不是沒有道理。
鐘璟拉著思凱的手,在路過以前的家時,不由得凝重了幾分,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不少。思凱感受到了鐘璟的異常,輕聲說道:“為什么十個河邊所建造的公園九個都叫做濱河公園呢?在我們家那里也有一個湖濱公園,以后帶你去看?!?p> 思凱緊了緊握住鐘璟的手,出聲緩和氣氛。
鐘璟剛剛溢出的思緒收了回來,“也許是名字匱乏,又或是這樣叫起來簡單明了?!?p> “小璟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面走嗎?”思凱柔聲細語。
“也不是了,其實我在這里也只是生活了五年而已。剛開始沒有朋友,經(jīng)常一個人呆在家里,有時候會和媽媽一起過來走一走。后來……”鐘璟的話語停頓,后來遇上了梁越,可這些似乎有些不太能說出口。
思凱伸手將鐘璟摟在懷中,“小璟,不要勉強自己。”
“其實也不是了?!辩姯Z搖了搖頭,“后來遇上了梁越,我們成為了朋友,從那時候開始,我那有些孤僻的性格才慢慢改變,漸漸活潑了起來。我們兩個人經(jīng)常在一起玩,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出去逛街買衣服,互相吃對方的冰激凌……”
“我以為我們的友誼會一直持續(xù)下去,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沒想到,后來還是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們的友誼也就斷裂了。在高二那年我轉(zhuǎn)學到市里,又從高一開始讀起,然后就大學、研究生,就這樣一路走來,身邊似乎也沒有一個稱得上朋友的人,而這基本上要歸咎于自己。”
思凱輕輕的拍撫著鐘璟的肩頭,“沒關系的,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當時縣城里唯一的高層似乎也不在高高在上了,被很多的后起之秀壓了下去,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鐘璟知道,自己也應該向前看,不能執(zhí)著于從前了。
鐘璟輕笑,拉著思凱的手肆意的向前奔跑起來……
鐘璟開了兩間房,思凱要回房間時,被鐘璟叫住說想要好好談一談,鐘璟在奔跑的那一刻決定,既然自己選擇了思凱,那就敞開心扉的談一談,談一談自己的家庭,談一談自己的曾經(jīng)。
思凱跟在鐘璟身后進了房間。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問在心里?!辩姯Z微笑著看著思凱。
思凱坦然一笑,很快的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的對鐘璟說道:“小璟,我喜歡的是你,是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你。你不必要委屈自己,來談一些你不愿意提起的過去。”
鐘璟內(nèi)心溫暖,搖了搖頭,“沒有委屈自己,只是想要找個人傾訴,這些事情已經(jīng)憋在我心底里太久了?!?p> 思凱當然明白鐘璟的心意,越發(fā)的喜愛眼前這個女孩。
鐘璟坐在了床的邊緣,招呼著思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對于小時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搬家,最開始我們一家人是住在平樂鎮(zhèn)南山村,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里面,一直到我小學二年級。那時候一家人爸爸、媽媽、還有奶奶,我感覺那是我人生中最開心最難忘的一段日子了,家庭和睦,我每天都很快樂,也沒有那么多煩惱,每天上學、回家、然后和周邊的小朋友玩耍,其實那時候村子里也并沒有幾個和我同齡的孩子。”鐘璟臉上掛著笑容。
思凱在一旁靜靜的聆聽者,他能感受到鐘璟說這些話時的歡快,也能從言語神情中感受到她的快樂。
“那時候,爸爸還會每天給媽媽洗腳,蹲在小院里,指甲長了給媽媽剪指甲。他們在離家不遠的一個礦上干體力活,每天回來時還會給我?guī)弦粋€糖,把我架在脖子上飛高高……”鐘璟一點點的講述著一家人的歡樂時光。
“后來,奶奶去世了,礦上了生意也日益低下,爸爸便借了些錢,我們一家人搬到了平樂鎮(zhèn)上?!敝v了許久,鐘璟稍微停頓了下。
思凱將桌子上的水打開遞給鐘璟,鐘璟淺飲了一口,蓋上瓶蓋,又緩緩的說道:“搬到平樂又生活了五年,大體上也算是快樂的吧。那時候,爸爸開始在鎮(zhèn)子上做一些小生意,媽媽也會過去幫忙,有時候很晚才回家?!?p> “我在鎮(zhèn)子上的中心小學上學,那時候同學們會嘲笑我這個從山溝里來的插班生,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也臟兮兮的。但是我從來都不會給爸媽說我在學校受欺負了怎么了,他們太忙了?!?p> “后來同學們也就都熟悉了,剛開始的那點排斥也沒有了,可是我不愿意和他們交朋友,感覺他們太幼稚了。”鐘璟輕輕的一笑,“平樂鎮(zhèn)上有一處絕壁,還有個佛話古今的傳說,好奇了很久的我有一天就突發(fā)奇想地去看看,然后就遇上了劉陽,一個比我小一歲地小男孩。他家就在我家地隔壁街上,那時候兩家人也交上了朋友,我一直把劉陽當作弟弟來看,這應該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吧……”
鐘璟打開了話匣,喝了口水后繼續(xù)說起:“在我小升初地時候,家里地生意已經(jīng)做的很不錯了,然后一家人搬到了這里,搬到了這個小縣城?!?p> 鐘璟的話音低落了起來,思凱也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應該就是發(fā)生在搬到這里之后吧。思凱坐到了鐘璟的旁邊,輕輕的將鐘璟摟在懷里。
“我們剛開始搬到這里時還是住的一個很小的房子,沒兩年,家里的生意做的很大了,換到了這里的第一個高層里。我就是在初三的時候,認識的梁越,那時候她叫我小璟,我叫她阿梁……”鐘璟緩慢的一一道來。
當思凱聽到鐘璟說道在超市里見到自己的爸爸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抱著孩子說著自己終于有了兒子;說到媽媽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爸爸的出軌兩人爭吵卻在自己回家時遮遮掩掩,故作親密;講到自己的好朋友喜歡上劉陽之后在操場上冷眼說道就是因為她爸爸出軌了;說到自己一個人去到市里,斷絕了以前所有人的聯(lián)系又拒絕了周邊人的親近……
思凱能感受到鐘璟的悲傷,能夠感受到她的絕望,甚至于在自己懷里的鐘璟不由自主地輕顫,思凱都感受到了。
思凱將鐘璟緊緊的抱在懷里,他心疼這個女孩,他能感受到她的孤獨。
鐘璟終于平靜了下來,“大學時,參加了志愿者協(xié)會,就在那次支教后,突然就感到了人生的意義一樣,每天都充實了起來,組織同學收集舊衣服,書本等等,然后捐獻給山區(qū)的孩子們。那段時間里,感覺自己陽光向上,也有很多的人來追求我,甚至于每天等在我的宿舍樓下面,送飯送禮物?!辩姯Z輕笑了一聲,玩笑一般的說道:“當時應該傷過很多人的心吧?!?p> 思凱不置可否。
“可是我要的從來都不是細枝末節(jié)的關心,而且那時候,鐘建國和媽媽分居兩地,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媽媽把家里地房子賣了,住進了療養(yǎng)院。在我心里,就如同他們那般如此恩愛、同甘共苦過的婚姻也會支離破碎,就連多年的好友都會因為喜歡上一個人而和自己怒目相對,所以當時的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愛情這件事,那些年里,這些一直都埋藏在我的心里,有時候做噩夢都會驚醒。”鐘璟再次喝了口水,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此時的兩人完全依偎在一起。
思凱終于明白了之前鐘璟為什么說自己對男人沒有興趣了,讓自己離得遠一點。
“研究生畢業(yè)的時候,有一個追了我兩年的師兄再次被我拒絕后,意外的見到了開著豪車去學校找我的鐘建國,然后校園里都傳起了關于我的很多低俗的流言。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很少為這種事情生氣了,任其流傳,我也從來沒有做出過解釋?!辩姯Z依偎在思凱的懷中,感到了從來沒有感受到的心安。
思凱內(nèi)心里相當?shù)臍夥眨B帶著牙齒都在摩擦著輕響,呼吸都凝重了幾分,不由自主地怒罵道:“混蛋?!?p> 鐘璟輕輕的拍了拍思凱的肩膀,笑著說道:“都過去了,我都不生氣,你也不要生氣。”
“鐘建國走后,就把這輛車留給了我,就是我現(xiàn)在開的那個車。他那個兒子叫林豪,跟著他媽媽地姓氏,我見過兩次?!辩姯Z突然地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其實鐘建國對我還是挺好地,自從我知道了他出軌這件事后,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他現(xiàn)在在市里面也同樣是個風云人物了,不過這些,和我也沒有那么大地關系了?!辩姯Z的聲音有些低沉。
思凱用手指輕輕的梳理了鐘璟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輕輕的在頭上拍了兩下,“你現(xiàn)在有我了,一切都有我了。”
“思凱,其實鐘建國每個月都會給我打上一筆錢,應該說是不少的一筆錢,靜謐時光能開一年之久也是這個原因。我想斷掉鐘建國對我的經(jīng)濟支持,以后我想靠自己來生活?!辩姯Z看著思凱,堅決地說道。
思凱拉住了鐘璟地小手,“你做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你不是靠自己,你還有我,以后我來養(yǎng)你?!?p> 思凱有些底氣不足,“只要你不嫌棄我,其實,我的家庭很一般,父母都是青山鎮(zhèn)上的普通人,我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不過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也可以在不遠的將來給你一份安逸的生活?!?p> 鐘璟搖了搖頭,“我不在意這些?!?p> “小璟,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去見一見你的爸爸。我也應該見一見叔叔,讓他知道,小璟在我身邊很好。”思凱再一次提起。
下午沈蕊提起之后,鐘璟沉默著沒有回復。
鐘璟輕輕的嗯了一聲,并沒有拒絕。
“小璟,為什么是我呢?”思凱疑惑,能夠和鐘璟在一起,思凱感覺自己已經(jīng)花光了一輩子的幸運。
鐘璟抬頭輕笑,“因為我沒有把你當作男人。”
兩個人四眼對視,放肆的微笑著。
鐘璟沒有說,因為你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因為你有著他人沒有的沉穩(wěn)內(nèi)斂。
初遇那天,沈蕊打電話告知自己決定離婚,鐘璟感覺到自己突然輕松了許多,也是從那一刻開始,自己才有了不易察覺的轉(zhuǎn)變。
就在那天,遇到了思凱,楊宇第一次帶入自己視野的一位朋友,鐘璟第一次主動同異性握手之后還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個比自己大上幾歲的男孩竟然還在害羞。
思凱闖入了自己的生活,可是鐘璟并沒有立刻接受他,自己沒有做好準備,也從來沒有想象過這種事情,他就那樣一直圍繞在自己的身邊,甚至還有著不屬于博學者的厚臉皮。
而另一個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楊宇。那個自己可以感受到他的孤獨的男人,那時候鐘璟感覺兩人應該是同一種人。
可當安琪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時,鐘璟才發(fā)現(xiàn)那個自己熟知的男人不見了,自己感受不到他的孤獨,連著他微笑的樣子鐘璟都能感到溫暖,他就圍繞在她的周圍。當聽到安琪說起年少的他站在自己的身前說著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安琪,我也不會時,鐘璟在內(nèi)心深處羨慕了,她自己也會對愛情產(chǎn)生向往了。
思凱,一個沉穩(wěn)、內(nèi)斂、略帶嬌羞的男人,竟然用自己最不在意的細枝末節(jié)點點滴滴打動了自己,鐘璟知道,自己真的變了,而他,也真的是屬于自己的人……
“給我講一講你們小時候好嗎?安琪、楊宇你們幾個?”鐘璟倚靠在思凱的肩頭。
思凱抬頭思索了片刻,緩緩地開口,“其實那時候不僅有楊宇、安琪,還有王珂、余家樂……”
月明星稀,鐘璟仔細地聽著思凱講述著……
時間在傾聽中流淌,思凱的講述也進入了尾聲,鐘璟從思凱的話語中得知,思凱青春年少時真的是有些空白。
鐘璟情不自禁的問道:“就沒有一些特別的嗎?”
思凱晃了晃腦袋,“除了學習,好像就特別的普通吧,普通的特別。”
鐘璟抿了抿嘴,似乎也沒有合適的話語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