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見到尺橘的時候,他被關在將軍府的地牢里面,三品以上的武將官職都可以有自己的私人地牢,用來關押一些不方便送官審辦的犯人。
這里并非是他的私人府邸,只是邊城的戰(zhàn)事特殊經(jīng)常會爆發(fā)各種戰(zhàn)爭,不論哪位將軍帶隊前來支援都可以住在這里,只是臨時的住所,而且將軍一般都是武夫,根本不會在意這里有沒有人住過的問題。
司慕不是很想讓薄涼住別的男人住過的房間,但他也不知道哪里住過哪里沒住過,不把她放在將軍府他的身邊他又不放心,之前就算是放在了將軍府,不還是出事了嗎?
所以他只能讓下人盡量多打掃幾遍,然后把東西都換成新的。
“司叔叔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薄涼看著周圍煥然一新和其他的屋子都格格不入的自己住的屋子,哭笑不得的問。
“有嗎?”司慕緊跟著她走進來,從后面摟住她,雖然因為身高的問題只能單膝跪在地上“可能是我變得膽小了,以前什么都不怕無所畏懼,但是有了想珍視的人之后,就變得患得患失起來,讓你看到我的笑話了,司叔叔是不是很沒用?”
在外面是絕對不會見到他這副脆弱的模樣,薄涼心疼還來不及怎么會看他的笑話。
“司叔叔沒事的。”薄涼拍拍他的手,任由他抱著自己“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還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呢。”
“你這小丫頭?!彼灸绞?,沉郁的心情一掃而光,他就知道從這兵痞子小丫頭的嘴里面聽不到什么好話。
司慕還是那個大將軍,即使有短暫的低迷,轉眼間又是生龍活虎讓他手下的兵們叫苦不迭的冷面閻王。
“你回來的這些時間,已經(jīng)將以前的那些麻煩解決了嗎?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出手的可要與我說,我現(xiàn)在正閑著手癢呢。”薄涼掰掰手指,她可不會放過那些暗地里對司慕下手的小人們,要是司慕解決不了她不介意讓他們嘗嘗地獄的滋味。
“你放心吧,差不多該解決的都解決了,有個人我倒是需要你幫忙,不過不急,一時片刻還不必對他下手,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莻€人,你看看怎么處置他。”司慕并不與她客氣,他知道薄涼的性子,而且薄涼很聰明很多事情連他都考慮不到,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她對上那些人,只是這件事情不急于一時,那些人怎么樣都好,若是老老實實的他還能讓他們在平穩(wěn)的生活些日子,若是不長眼的在他和薄涼好不容易相處的日子給他找麻煩,他不介意讓他們就此消失掉。
反正他欠朝漢的,前世早就還清了。
看尺橘的樣子,司慕應該是動過刑了,不過不是什么慘絕人寰的刑具,只是他現(xiàn)在看起來精神很萎靡,司慕說讓她隨便處置的意思,可能是問出什么來了,但是為什么不直接跟她說呢。
薄涼站在他面前,大概兩分鐘的時間他察覺到身前一直有個黑影,才抬起頭來,地牢里雖然光線昏暗但還是能讓他看清薄涼的。
“你沒死啊,呵呵?!彼^發(fā)蓬亂,聲音沙啞,大概是司慕一直不給他水又不讓他睡覺,這般熬著他吧“你果然沒死,我就知道你死不了?!?p> “你干嘛希望我死?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了?”雖然心里有準備尺橘是想她死的意思,但是真正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十分不解,她應該沒有得罪過他吧。
與其說得罪,她應該還算得上是他救命恩人吧?如果不是她,他早就不知道被流矢射到哪里了。
這人算不算是恩將仇報?
“早聽人說,禍害遺千年,現(xiàn)在看這句話真的沒錯,你要是死了我才會懷疑是不是殺了不該殺的人,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還是希望你死掉的好?!彼呛且恍?,語氣里滿是自嘲和嘲諷。
“我這暴脾氣。”薄涼本來蹲在地上跟他心平氣和的說話,這會兒也氣不過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你怎么對我無所謂,但是我要告訴你,就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迷惑了司將軍,他就不會做出那么多有悖常理的事情來,他是戰(zhàn)神!是朝漢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卻為了一個女人,頭也不回的單槍匹馬的就深入敵營去救她!”這些話壓在他心里很久的樣子“只要是關于你的事情,他的腦子就不會思考了,哪怕是你的一點要求,他都要做到最好,你說你和迷惑君王亡國的狐貍精又有什么區(qū)別?如果我不殺掉你,總有一天,他會死在你的手上?!?p> 薄涼沒想到在他的眼里她竟然是這種人,她叫來護衛(wèi)讓他把牢門打開。
“這...”護衛(wèi)拿著鑰匙猶豫不決,現(xiàn)在尺橘可是沒有什么束縛措施,他若是打開了牢門傷到了將軍都緊張的小姑娘怎么辦?
“我叫你打開?!北鰠柭暤闹貜土艘痪?,許久不見的大將軍的威壓仿佛這一刻回到了她的身上。
護衛(wèi)明顯被嚇了一下,趕緊把牢門打開,然后沖另外的護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個人心領神會一溜煙的出去通知司慕去了。
薄涼走近牢房,仔細的看著這個前些日子她還覺得老老實實憨厚的值得培養(yǎng)一下的男人,想不到他的內(nèi)心竟然是如此的偏激,不僅是他司慕手下的把他奉為神明般的士兵們,是不是都是這樣的想法?
覺得她是惹禍精,將來他們的戰(zhàn)神一定會死在她身上?
“啪”薄涼給了尺橘一巴掌“你和我相處了幾天?你憑什么就覺得司慕會死在我的手上?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你覺得我是花瓶是不是?那種矯揉造作充滿心機的女人?我打過幾場仗你知道嗎?我殺過多少人你知道嗎?我一個人被埋在黃沙底下十幾天,全身皸裂脫水緩了一個月才緩了過來,我潛在冰窟之下四五天,耳朵都能聽見自己血液流不動的聲音你知道嗎!”
尺橘被她一巴掌打到地上,滿臉的震驚,眼睛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司慕?jīng)_進來,一把抱住情緒激動的她,將她往外帶“別說了,阿涼,我們出去吧?!?p> “我告訴你!”薄涼揚聲道,聲音重重的錘在他們的心上“我和你們的將軍同生共死過,沒有人可以質(zhì)疑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