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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浮生錄

第245回 聚陰煞黑氣入紫府 本命界星夜客登門

仙凡浮生錄 國然 3429 2019-11-25 22:00:00

  上回說到,宵明燭光二神為封鎮(zhèn)主峰大妖,不使其遁出為惡,雙雙煉化神體,匯入八陣圖中。這二神一死,凡真也不敢耽擱,立時施法,欲要在諸夭之野做成雷澤。此時于天外天浮島湖底的衍真忽然醒來,留下石書,匆匆離去,洛晨安坐原地,自不知覺。

  且不說衍真離開,天外天風(fēng)云變色,這洛晨于歐絲之野力戰(zhàn)狂鳥滅蒙,后為狂鳥一族七色光所傷,得黑毛相護,沉于湖底,運行周天,緩緩恢復(fù),奈何面前還有個衍真,這衍真似正似邪,身上時時散出黑氣,皆被洛晨收入周天,與靈力并行,偏生黑毛還不曾察覺,此時那絲絲縷縷的黑氣藏于周身百脈,慢慢朝紫府而去。

  那七色光雖然厲害,洛晨傷勢也著實不輕,但在這湖底行功月余,也早好的七七八八,這會洛晨之所以未醒,只因任督二脈先天氣正緩緩散入百脈,奈何黑氣入體,藏于靈力當(dāng)中,欲要滲入紫府,這兩下雖相安無事,但終歸相悖,故而才使洛晨沉迷難醒。

  這絲縷黑氣與洛晨體內(nèi)靈力相比,自是滄海一粟,不及萬一,但卻十分頑強,順著洛晨經(jīng)脈緩緩而上,存于廉泉穴,這會衍真一走,黑氣似有感應(yīng),不再停留,沿廉泉而上,至承漿,通素膠,須臾已然順著任脈來在紫府,倏然探入。

  “呃!”

  洛晨本在凝氣存神,疏理先天,這會黑氣一入紫府,便覺陣陣森寒游遍百脈,心神不由一動,嘴里發(fā)出一陣輕哼,但見明暗交雜,閃爍不定,待到那寒意退去,眼前便是本命界中洛府門口,天高云淡,清風(fēng)拂面,暖融無比,竟與多年前自己江城中榜之時的天色毫無二致。

  自打拜入仙門,修出本命界,先是洛府,后至江城,早與洛晨性命相交。只是此時也不知怎地,站在洛府門口,洛晨竟隱隱覺著眼前一界有些陌生,然心神起處,纖毫畢現(xiàn),江城樓閣依舊,亭臺儼然,街道交錯,空無一人,并不見半點異樣。

  在門口站了片刻,洛晨并未進入其中,反而轉(zhuǎn)身朝外走去,直走出十余丈遠方才止步,眼前商戶街道雖然如常,但卻有一面無形壁障相隔,只可遠觀,不可近視。洛晨心下暗暗丈量,便知這壁障比之前又向外挪了一尺不到,方才慢慢回轉(zhuǎn)。

  這邊洛晨走入府中,左右觀瞧,但見其內(nèi)石路欄桿,廳上桌椅香案一應(yīng)俱全,與此前并無二致,且這本命界中天氣晴好,映得整個洛府寬敞明亮,一片寧靜,只是洛晨立在正廳前的水缸旁邊,卻總覺著這府中有什么地方不同以往。

  “呵呵呵,你可小心著點,若是傷了那牡丹花,看夫人不打你的嘴!”

  “嘿你個小蹄子,我哪里就不小心了?勞動你平白無故地咒我?你這句話說出來,我可記心里了,今兒我頭里被打了嘴,轉(zhuǎn)過身就找你報仇去,到時候你可別想著跑!”

  “啊哈哈,不敢不敢,姐姐忍心打我,妹妹哪里敢跑,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這等著嘍……”

  “丫頭片子,好一張油嘴,說的怪可憐見的,弄得我倒不忍心罵你了!”

  “嘻嘻嘻……”

  陣陣鶯聲燕語隱隱從花園傳來,其音飄忽流轉(zhuǎn),一波三折,洛晨神色一肅,之前在人宗山外山晉級真人之時,本命界中就曾隱隱傳出人言,更有虛影飄蕩,這會又復(fù)聽聞,怎叫人不心生疑慮?思慮至此,洛晨神念一動,右手虛握,飛沙劍幻化而出,鏗鏘陣陣,靈光四溢。

  寶刃在手,洛晨平心靜氣,邁步而出,轉(zhuǎn)過小徑,直奔花園。誰知他才走進花園之中,便有一道人影自花圃內(nèi)飄然而出,盈盈施禮,卻并未下拜,口中軟語溫柔,輕聲說道:“見過少爺,花圃里的花都已修剪好了,少爺你瞧好不好看?”

  這一番話不過平常言語,可聽在洛晨耳中卻如轟雷掣電,直把整個人驚在原地,不能動轉(zhuǎn)分毫。此時花園中除了這施禮之人,還有五六道人影在側(cè),眼下也紛紛飄到切近,各自施禮,笑嘻嘻地說道:“見過少爺!”

  洛晨生在洛府,自幼與府中丫鬟相熟,加之他生性友善,不拘小節(jié),常與府中丫鬟小廝玩成一片,故而大伙雖心下尊敬,但口頭上的禮數(shù)卻并不像對老爺夫人那般嚴(yán)肅齊整,洛晨也不甚在意,這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天長日久也就那么著了。

  眼下洛府大火已然過去十余載,洛晨雖已化去心魔,不再存有執(zhí)念,但每每想起,依舊難免感傷,不但思念父母,亦會想起府中那些玩得來的丫鬟小廝,其間種種掛懷,自不必說。方才那丫鬟問花好不好看的語氣聲調(diào),正是府中與洛晨最為相熟的婢女憐荷。

  這邊洛晨思緒萬千,五味雜陳,地上行禮的丫鬟見洛晨呆若木雞,一言不發(fā),登時低聲竊笑起來,也不等洛晨說話,自顧自地收了禮數(shù)。憐荷回頭白了眾人一眼,這才看向洛晨,輕聲問道:“少爺,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啊……”

  洛晨口中發(fā)出一陣低低的輕呼,總算是回過神來,隨意擺了擺手,這才定睛朝四周一看,但見那牡丹朵朵清紅,月季枝枝吐蕊,芍藥花開,纖纖碧葉托紅焰,杜鵑初放,團團絨錦簇芳裘,蘭花清香馥郁,桂花淡雅宜人,梅花一枝獨秀,水仙凌波絕塵,這正是四季花開滿園春,暗香浮動影飛痕,若無真靈疊妙境,安得百花一乾坤?

  此時這園中百花齊放,既有春日之花,亦有三冬之蕊,比之此前那般花木凋零,殘葉飄空的凄涼景象,可不知要強了多少倍了。洛晨一雙眼在這花園中前前后后地瞧了一遍,這才看向各自掩嘴嬌笑的婢女,但見那削肩素手,蜂腰水裙,云鬢纖眉,朱唇妙目,諸般形貌,正與府中婢女無二。

  見此情景,洛晨一顆心方才略微松了些,只是依舊不知要從何說起,正猶豫間,那憐荷又復(fù)開口,淺笑道:“少爺,我看你眉眼間隱有愁容,可是還惦念著之前洛府那一場大火么?”

  此話一出,周圍婢女也都收了笑顏,靜靜看向洛晨。洛晨心下驚異,他只道眼前之人不過是自己界術(shù)修行有成,方才應(yīng)念而生的虛幻之相,誰知她們竟能記得洛府大火。思慮至此,洛晨不由開口問道:“你們……記得從前之事?”

  憐荷聞言,面上隱有恍然之色,微微一笑,引著洛晨來在花園深處三張?zhí)梢胃?,扶著洛晨坐在中間一張?zhí)梢紊希S后才坐到旁邊。此時其他婢女已然離去,散在園中,各自澆水搭理花卉,顧盼之間,眉目依舊,恍如昨日。

  憐荷看著洛晨,眉眼之間盡是溫和,緩緩說道:“少爺,那一日學(xué)宮云紙玉硯兩位長老護送您尸身回府,姥爺悲痛萬分,大作法事,誰知府中猛然起火,我和眾多姐妹不及逃走,葬身火場,臨死之前本以為此生休矣,誰知正在恍惚之際,卻見一道白影飄然而過,我身不由已,跟在后面,卻見那猛火竟不能傷我分毫,便知自己已然身死,空余魂魄了……”

  說道此處,本命界中原本晴朗的天色忽然有些陰沉,天際墨色乍起,緩緩朝當(dāng)空紅**近,清風(fēng)漸緊,帶上了絲絲寒意。憐荷低聲一嘆,接著說道:“那時我自知身死,反倒不怕了,便隨那白影一道在府中四處徘徊,不多時便有許多姐妹和小廝跟在那白影身后,隨后那白影慢慢來在老爺夫人臥房之前,似要推門而入,可是幾次三番沖撞下來,就是不能入內(nèi),此時忽有一道青光從天而降,那白影倉皇遁走,把我們?nèi)釉诟??!?p>  “那白影一走,我便覺陣陣寒風(fēng)刺骨,眼前恍恍惚惚,瞧不真切,怕是須臾便要魂飛魄散,誰知那青光去而復(fù)返,一下子就把我們?nèi)脊鼟对趦?nèi),朝著府門口奔去,也不知到底要去到哪里,我只記得臨了臨了,好像看見了一片碎瓷片,瞧那質(zhì)地應(yīng)是府門口存雨水那口水缸的碎片……”

  此話一出,洛晨心下大動,隨手一揮,當(dāng)日江城臨別之時,墨龍長老贈與的碎瓷片倏然現(xiàn)于掌心,遞到憐荷面前。憐荷面上并無甚驚異,柔聲說道:“正是了,那日一眼雖瞧得倉促,但卻記得很深,一道青光最后便是將我等送到了這一片碎瓷片里,后來又被少爺放在了這一處洛府之中,此前我們也懵懵懂懂地醒來過幾次,卻都迷茫含混,直到數(shù)日前方才記起前事,冥冥之中但覺少爺并未身死,奈何眾姐妹俱都無法踏出洛府一步,便只好在這花園等候了?!?p>  洛晨從頭到尾聽完,心下疑惑也解開許多,略一思量,當(dāng)下問道:“憐荷,你可知那白影究竟為何?”

  憐荷搖頭說道:“那白影極為模糊,只能看出是一個人形,連男女都分不清楚,我隨那影子在府中少說也轉(zhuǎn)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但卻始終看不明晰,還請少爺莫怪……”

  洛晨隨意地搖了搖頭,憐荷等人魂入本命界,與之相融,說是界靈也不為過,她們所言真假,于洛晨看來自是一覽無余。思量半晌,洛晨也理出了個頭緒,這碎瓷片是墨龍長老臨別相贈,自己也只當(dāng)一個念想,隨身帶了這些年,哪曾料到其中竟還有這等玄機?如此想來,墨龍長老于洛府大火應(yīng)該也并非一無所知,日后若有機會,定要當(dāng)面相問。

  這里正思量間,天色忽然一黯,洛晨猛地抬頭,卻見方才還是晴日初升,這會卻變得滿天星斗,銀輝漫灑,然洛府正當(dāng)空的一片夜空卻并無半顆星辰。此時憐荷忽然起身,對洛晨行禮說道:“少爺,府中有客了,可要備茶?”

  洛晨聞言一驚,這里是自己的本命界,哪里會有客人?只是這念頭才起,便有絲絲涼意自心頭憑空而生,洛晨神色一變,早知界中有異,當(dāng)下起身朝著府門而去,這正是“清茶風(fēng)雅論星辰,高談闊論盡三生”,究竟不知這客從何來,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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