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床底的洞穴
等小環(huán)給兩人梳洗打扮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晌午了。
“剛才楊少爺來請，說是王師爺帶著四個衙役來了，請少爺過去呢?！?p> “知道了?！?p> 見沈玉珍還未梳理好，胡謙就坐在一旁看著。
沈玉珍道：“相公既然有急事，還是先過去吧?！?p> 胡謙道：“不急，我和娘子一塊過去?！?p> 沈玉珍低眉輕笑，心中歡喜無比。
等兩人到的時候，楊、沈兩家人和王恩澤已經(jīng)等在廳堂了。
“少爺?！?p> 王恩澤和四個衙役當即上前拱手行禮。
不同于楊、沈兩家這樣或多或少沾親帶故，胡謙和王恩澤大體可算得是雇傭關(guān)系。
再加上胡謙在紅水河案中表現(xiàn)驚人，王恩澤越發(fā)地恭敬了。
胡謙點點頭，“先生，案件你都了解了？”
王恩澤道：“已經(jīng)聽楊老爺說了，尤其是少爺昨天僅通過問詢就找到楊世英的尸體，在下真是佩服萬分。”
“先生客氣了，不知先生覺得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王恩澤道：“既然是少爺問起，那在下就說說。”
他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從死者的傷痕的來看，他必然是被人殺害的，但兇手究竟是如何動手的呢。
在下認為，這兇手手段驚人，布置巧妙，若不是少爺窺破其中奧秘，憑在下等人是萬萬解不開這個謎題的?！?p> 堂中眾人皆默默點頭，等著他來解謎。
“依在下看來，這是一樁預謀已久的謀殺。
首先，兇手知道楊世英嗜酒如命，便尋了一個算命的，故意在聚賢樓門口等著，見到楊世英，便趁他酒醉，說出他會在子時死的狂言。
之后，他便先一步來到楊世英家中藏起來。
趁楊世英和巧娘喝酒的時候，在暗處點燃迷香，將二人放翻。
翠兒說那晚格外的困就是這個緣由。
巧娘身體不如楊世英強健，所以先睡倒在桌子上，不久，楊世英也睡倒。
此時，兇手便出來以繩索將睡倒的楊世英勒死，將尸體藏匿在房中，再換上他的衣服，故意怪叫引人注意，奔逃出門去投河。
明為投河，實際上悄悄游走。
趁著楊家人在河邊搜尋的時候，他再悄悄潛回，將尸體運到野草林，拋尸枯井?！?p> 眾人聽得瞪大了眼睛，細細一想，似乎就是這么回事。
王恩澤繼續(xù)說道：“如此一來，眾人便都以為楊世英是被算命的算死了，自己投河，尸體被河水沖走，死無對證，便不會懷疑他是被人謀殺。
至于那個算命的，多半也是被他殺人滅口?！?p> 沈三石道：“先生真是厲害，這樣一來，這許多疑點便都能說得通了?！?p> 王恩澤趕緊拱手道：“其實少爺早就想到這一點，我只不過幫他說出來而已?！?p> 胡謙道：“既然如此，可曾猜出兇手的身份嗎？”
王恩澤道：“兇手熟知死者的性情習慣，又能出入楊家不受懷疑，想來必定是楊家之人?！?p>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立即落在了楊大凱、楊回材、楊誠摯和楊誠心四人身上。
楊大凱道：“先生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們怎么會殺三弟！”
王恩澤卻沒理會他，而是繼續(xù)說道：“昨晚少爺去尋死者的尸體時，楊誠摯表現(xiàn)怪異，又要首先下井探尸體。
也許尸體上也許有什么線索，他怕別人看到，所以當下下去處理掉?！?p> 楊誠摯立即漲紅了臉，“簡直一派胡言，我平日敬重三叔為人，又素無恩怨，怎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恩澤道：“楊世英沒有子嗣，若他身死，他家百畝良田和鎮(zhèn)上房產(chǎn)會歸誰呢？”
眾人面色一凜，盡皆默然無語。
楊誠摯還要再說，胡謙擺手道：“行了，這只是先生的猜測而已，若無真憑實據(jù)，是做不得準的?！?p> 王恩澤道：“少爺說的是?！?p> 其實胡謙知道，若不是有自己在此，說不定王恩澤就會把楊誠摯抓進大牢，如果不招，大刑伺候。
這樣的時代，屈打成招的可不在少數(shù)。
胡謙道：“除了這個猜測之外，我這里還有另外一個猜測。
那就是巧娘預先勾結(jié)幫兇，令幫兇藏于床底，先將世英舅舅勒死，再讓幫兇扮成世英舅舅的樣子奔逃出去?！?p> 王恩澤道：“少爺心思縝密，在下佩服。”
胡謙望向翠兒道：“翠兒，那晚你可曾聞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翠兒搖搖頭，“除了酒香，沒聞到什么味道?！?p> 胡謙又道：“若是兇手在房中使用迷香，巧娘被迷暈，又如何能在世英舅舅奔出門時立即醒來？
當然，若她只是故作困倦趴在桌上，那便另說了?！?p> 巧娘道：“你胡說！我跟本做過這種事！如若不然，天打五雷轟！”
胡謙還待再說，腦中的提示忽地變了。
【青絲是誰留下的】
胡謙拿出青絲道：“巧娘，煩請你來看看，這青絲是你們夫婦二人的嗎？”
巧娘仔細看了看皺眉道：“這不是我家的?！?p> 楊誠心上前看了看，又摸了一下道：“這個看起來有點眼熟?！?p> 楊誠摯也上前摸了摸，疑惑道：“這是不是狐貍毛？”
“你是說，三叔之前打的那只青毛狐貍？”
胡謙心頭一動，“在哪呢？”
巧娘道：“老爺說這狐貍毛很是暖和，所以他便墊在床板上的?！?p> 胡謙二話不說，立即往楊世英的房間跑過去，堂內(nèi)眾人也趕緊跟了過去。
然而掀開被褥，床板上卻是什么也沒有。
巧娘道：“明明就放在這里的?！?p> 胡謙想了一下，開口道：“來人，看看床底是不是有什么暗道機關(guān)之類的東西?！?p> 一個衙役立即俯身去找。
沒過一會，他驚喜道：“少爺，這下面真有一個洞！”
“把床移過去！”
一眾仆人和衙役立即把床抬到另外一邊。
等看到那洞口，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洞口很圓，只有僅容一人進入，下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除此之外，洞口還有一撮一撮的毛，白的黃的都有。
胡謙一下愣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洞是兇手留下的？還是說是青狐的同伴挖洞為其報仇？
看起來……
有什么東西一直躲在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