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子外面掛著的牌子外,有一個單獨的空地,上面站著幾個人,鎮(zhèn)子里面的人們就算是再擁擠,也不會擠到那個空地上,只會遠遠的,圍成一個圈眺望著,而且,就算他們的評論聲再大,我覺得也傳不過兩個人的距離,看來他們并不想讓第三個人聽見。
“別再跟著我了?!被ㄌ嵝阎琅f在跟著她走的我,已經(jīng)出了人群,我也覺得沒有什么不對勁,反而還是無所謂的跟著她走著——這應(yīng)該沒有什么吧,我一個游戲玩家,不讓我聽人物對話還是怎么的?
“哦……”可我又不好說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我天不怕地不怕,誰懟我我就懟回去,唯獨這個花……我看起來都有些害怕。
于是我乖乖的現(xiàn)在原地,可又覺得靠前,然后便往人堆里擠了擠。
目送著花慢慢的向著那幾個男人走去。
一共來了五個男人,三輛馬車。
他們現(xiàn)在站在一起,和蘇門猗陽正說著什么。
但是蘇門猗陽死性不改,站的吊兒郎當(dāng),有時候打著哈欠,有時候扣扣鼻屎,但是為首的那個人并不在意。
他是一個很有風(fēng)度的人。
金色的頭發(fā)披散在他的兩邊,和童話故事中的貴族一樣,穿著黑色的皮靴,黑色的羊毛褲,帶著黑色的鼴鼠皮手套,還有黑色的羊毛衫外面套著寬松的衣服,實在看不出材質(zhì)的某種皮革,又罩了一件閃閃發(fā)亮的某種金屬環(huán)甲,同樣,也是黑色的……甚至代表貴族的披風(fēng),也用一種黑色的的貂皮類的皮毛制成的,柔軟的毛發(fā)在隨風(fēng)晃動,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是被某位不知名的名匠修剪過,一個狐貍的臉龐正印在上面,長長的披風(fēng)擺尾的下半部分也因為太長,正安靜的在草地上拖著,上面沾滿了草屑和白色的灰塵。
長長的劍別在他的腰間,插在銀色的劍鞘中,上面用紅色的寶石裝飾,顯然并不是一個適合打仗的利器,反而適合一個懸掛的展示臺。
也可能是他的身上牽扯的顏色實在是太多的黑色,所以讓他顯得很瘦,甚至不恰當(dāng)?shù)恼f,簡直瘦的像是一把刀刃。
他的臉上露出的是和蘇門猗陽一樣的短茬胡子,但并沒有后者的看上去那么亂——至少我看上去并不怎么整齊,但是這應(yīng)該也是一種成熟男人的標(biāo)志。
道道溝壑從他的眼角劃過他的臉龐,鏈接到他的嘴角——他正笑的開心,這同樣也是一種年代的溝壑,也說明了這個人的年齡已經(jīng)到了中年不止了。
他的眼睛也正和他披風(fēng)上的圖案一樣,瞇的細且長,和沒有睜開一樣,但是我相信,那絕對不是沒有睜開,反而是睜的恰到好處,不可言喻的光芒從他的眼睛的縫隙中擠出,正好映射在無精打采的蘇門猗陽臉上。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年輕人,和他一樣的是金色的頭發(fā),但要長的多,臉型幾乎是從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同樣消瘦,但是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胡茬,白皙的皮膚上顏色和鮮牛奶無異——看來他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和在自己身邊的長者不同的,是在意自己像不像一個“強壯的女人?!?p> 我想,他應(yīng)該是之前那個人的兒子一類的東西,要么,就是叔侄,不然不可能這么像。
他正用自己桀驁的眼神惡狠狠的掃蕩者這里的一切,包括他的父親,還有眼前骯臟的蘇門猗陽。
和他父親不一樣的穿著,白色的皮毛包裹住了他,加上其他金色的裝飾,年輕帥氣的臉上華光四射——這倒是和我剛來鎮(zhèn)子的時候形成了劇烈的反差,想想我當(dāng)時,粗布衣服,還被蘇門猗陽扛著跑了半天,從昏暝之林出來以后,那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哪里像他?
簡直在他的臉上就能看見幾個大字:“我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我覺得,他這個樣子,一定很受那些年輕姑娘的喜歡。
他的腰間同樣別著一把長劍,和他父親那把似乎是出自同一款匠人,銀色的劍鞘上鑲嵌著紅色的寶石,此時,他帶著白色皮革手套的手正緊緊的握著劍柄,充滿敵意的斜視著那些來看熱鬧的人。
而至于其他的三個,應(yīng)該是給那幾個馬車駕車的下人。
但是他們依舊不平凡,因為他們穿著類似軍裝的東西,和尚未進入中世紀之前的西方世界一樣,粗糙的頭盔上面都是凹痕,像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戰(zhàn)爭一樣,長劍或者其他的利器很多次因為這個頭盔而沒有劃破他們的腦袋,這估計可以讓他們的敵人氣死。
但是他們的穿著就令人無法評論,和他們的頭盔并不匹配,精致的盔甲緊緊的貼合在他們的身上,嶄新的金屬正在陽光下打著耀眼的的光芒,在這套衣服的設(shè)計之下,包裹著能包裹的一切,就像一個連體的鐵質(zhì)衣服,甚至他們的手指,都被尖銳的鐵質(zhì)手套給緊緊的包裹著,我絲毫不懷疑,這東西可以直接捅破別人脆弱的皮膚,不需要任何武器。
然后是他們的胸上,印著紅色的狐貍腦袋,腦袋下面是一片楓葉,依舊是笑著的狐貍。
他們這……就讓人無法說了,這種莫名奇妙的搭配,破頭盔配新衣服,還真沒有誰有這么搭配過。
之后,就是他們的劍,和在他們前面站著的父子不一樣,他們并不需要劍鞘,在他們盔甲的腰上,專門鑲嵌了一個銀色的鐵扣,緊緊的扣著他們腰里的長劍,這種劍身并不規(guī)則的長劍,足足有一個手掌那么寬,也不知道他們平時就這么扣著,怎么才能拔出來。
但是劍鋒頗為駭人,明明是一個死的東西,連生命都不曾有的金屬制品,卻有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冰冷感,好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見了埋藏在沙子中的響尾蛇——那是一種絕對危險的直覺。
他們正安靜的站著,一動不動,盡可能的把自己當(dāng)成雕像,眼睛也死死的落在蘇門猗陽身上,尖銳的鐵指抓著劍柄,我覺得,萬一真的有什么事會出現(xiàn),第一個遭殃的,一定是這個不知道尊重別人的鎮(zhèn)長。
他們這哪里是下人,明顯就是從哪里拉過來的劊子手啊。
“啊,來了?!蹦莻€黑色的中年人看見了從人群中慢慢踱步而出的花,眼角迅速的爬滿更深的褶皺,似乎時刻在準備一樣,他禮貌的站在原地,向她打著招呼:“我尊敬的大魔導(dǎo)師,花,很高興再次見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