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森接了一樁案子,山羊搶劫。
你沒看錯,山羊搶劫。
起初科爾森并有沒對這個案子抱太大興趣,以為是某個人的惡作劇,為此他還發(fā)過不少牢騷。
只是隨著調(diào)查深入,科爾森發(fā)現(xiàn),這案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審訊室里,科爾森聽著一個個嫌犯滔滔不絕地絮叨,臉色越來越精彩。
嫌犯是個黑人,嘴唇一張一合,硬生生把審問變成了rap現(xiàn)場。
“老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黑人小哥手舞足蹈,“當(dāng)時我正走在窄道里,你猜怎么著?”
科爾森敲了敲筆,“一只山羊?”
“賓果!”就像遇到了知心大姐姐一樣,黑人小哥越來越興奮,“他們都不信我!”
“沒錯,一只山羊!市區(qū)里怎么會有山羊呢!”
“你都不知道,那只山羊的眼神,天吶,充滿了鄙視...”
科爾森咳嗽了一聲,“然后呢?”
“然后!”
“它叫了一聲!”
科爾森瞇了瞇眼,“你就失去意識了?”
“就是這樣!”黑人小哥一臉見鬼,“那只山羊,肯定是惡魔!他拿走了我的錢!你不應(yīng)該抓我,你應(yīng)該去抓那只山羊!”
科爾森合上了檔案,長出一口氣,站起身,“山羊是不是惡魔我不知道,你賣出去的毒品毀了那么多家庭,你和惡魔有區(qū)別嗎?”
拉開審訊室的門,科爾森回過頭,“你離惡魔差的遠(yuǎn)了。”
……
出了門,梅迎了上來。
不等科爾森說話,梅開口說道,“所有人的供詞都差不多,大同小異?!?p> “聽到山羊的叫聲之后,就失去了意識...”
科爾森倒是臉色輕松,“只拿錢,不傷人性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p> “那條街的毒販差不多都被送進了警察局,也蠻不錯。”
科爾森揶揄地說道:“起碼不是個要麻煩梅姨出馬的超級惡棍。”
梅聽了科爾森的調(diào)侃,神色沒什么變化,“怎么,超級英雄科爾森要出場了?”
科爾森聽了笑了笑,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可不是什么超級英雄,但是得確定他是不是超級英雄?!?p> “我靠,越來越刺激了!”
……
燈紅酒綠的紐約,就好像一座不夜城,踩在底層小市民的脊梁上,屹立不倒。
這幾年,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霓虹燈廣告牌開始多了起來?;蚴琴€徒、或是小混混,總愛蹲在霓虹燈下面扎堆。
小酒館的門被拉開,幾個壯碩的身影低著頭走了出來。
踩滅一個煙頭,納吉和幾個狐朋狗友道了聲別,在他們的中指和謾罵聲中走進了一個小巷。
作為一個一米九的壯漢,納吉在五街幫混的很開,心狠手辣,打起架來絲毫不怵,五街幫的高層都很看好他。
拿著剛收到的份子錢到自家的酒館放縱了一把,納吉正打算回家睡一覺。
走過一個拐角,納吉愣住了。
霓虹燈黯淡的紅色燈光下,杵著一只黑山羊,這會兒那只山羊還在吧唧吧唧地嚼著一把青草。
納吉懵了,下意識摸向腰后別著的槍。醉歸醉,納吉還是有意識的。
最近這條街流傳著一個怪談,魔鬼山羊,劫財劫色!
這條街原來的幫派被警察一窩端了之后,五街幫才有機會插手。雖然來了不久,但是納吉也聽過這個傳聞。
慢慢地把槍掏出來,納吉打了個嗝,“別和納吉作對,小山羊?!?p> 試探性往前走了幾步,那黑山羊穩(wěn)住泰山,面不改色。
“媽的,沙雕山羊...”納吉罵了一聲,酒精作怪,搖搖晃晃地舉起了槍。
那只山羊靜靜地看著他,咩地叫了一聲。
這簡簡單單地一聲叫,卻像一把鐵鍬一樣,狠狠地拍在了納吉的腦袋上。
天旋地轉(zhuǎn),納吉悶哼一聲,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就好像直擊靈魂一般,納吉一陣陣地眩暈,險些要暈過去。
身后的視覺盲區(qū)里,一個帶著鬼怪面具的瘦削身影跑了出來,拎著的啤酒瓶直接敲在了他的頭上。
納吉白眼一翻,仰面倒下。
厲截拿下面具,呼出一口氣,“差點就翻車了,這家伙還挺不好對付。”
那只黑山羊見他出來,慢騰騰地挪到他身旁。
摸了摸黑山羊的腦袋,把納吉掉在地上的槍收在布兜里,厲截在納吉身上一陣摸索。
一包香煙、零零散散四十美金,外加一部手機,就是厲截這次的收獲了。
往納吉懷里塞了一個小包,拿起手機撥通了中央警局的電話,厲截帶著黑山羊偷偷溜走了。
幾條街道之外,路邊停著一量面包車。車身滿是鐵銹沉渣,破敗不已,路人看都不看一眼。
可車內(nèi)卻另有乾坤,裝修地井井有條。紅外攝像儀、夜視鏡、狙擊槍、軍用手槍碼的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一男一女坐在一張沙發(fā)上,盯著各個街區(qū)的監(jiān)控、通訊網(wǎng)絡(luò)。兩人正是負(fù)責(zé)山羊搶劫事件的科爾森和梅。
一張大屏幕被分成了16塊,不斷滾動著各個街區(qū)的情況。
一旁負(fù)責(zé)監(jiān)控通訊網(wǎng)絡(luò)的梅突然撲倒了電腦前,“又來了!”
科爾森扔下手里的熱狗,湊到梅身邊,一字不漏地聽著厲截?fù)艹龅碾娫挕?p> 聽到厲截說的地點,科爾森馬上坐回去,在電腦上一陣敲打。
科爾森盯著屏幕,“讓我看看你,山羊...”
屏幕上,正是厲截領(lǐng)著黑山羊跑路的背影...
......
那天,厲截作為毒奶粉受害者,正拿著自己的死靈刷著鳥背。
厲截的走位,連刷個深淵都得砸進去幾個復(fù)活幣,更別說鳥背了。
但是這次也不知道有了什么狗屎運,厲截硬生生刷過來了。
眼看就要完事,厲截興奮地大吼了一聲。大概是熬夜熬多了,厲截這一嗓子喊的他有些供血不足,竟然暈了過去。
醒來之后,厲截就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個十六歲的娃兒...
屁股后面還跟著一只黑山羊...
這只黑山羊就是白胡子二世啦,別問為什么一只黑山羊要叫這么奇怪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比較長。
本來厲截還打算叫他巴勃羅.迭戈.荷瑟.山迪亞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諾.克瑞斯皮尼亞諾.德.羅斯.瑞米迪歐斯.西波瑞亞諾.德.拉.山迪西瑪.特立尼達.瑪利亞.帕里西奧.克里托.瑞茲.布拉斯科.畢加索呢...
按著身體原主人留下的零散記憶碎片找到了回家的路,厲截剛拉開門,一個肉球就撲了過來。
厲截尖叫,白胡子二世在他身后悠悠地探出腦袋,咩地叫了一聲。
還在半空撲騰的小男孩直接垂直落體,頭朝下栽在了地上,沒了動靜,留下厲截傻呆呆地看著白胡子二世。
白胡子二世依舊淡定地嚼著它那一把好像永遠(yuǎn)都嚼不完的青草。
厲截發(fā)現(xiàn)白胡子二世不一般,這家伙好像能猜到自己想什么,能聽懂自己說的話!
白胡子二世這一嗓子,不叫就算了;只要叫了,除了他之外的人,凡是聽了,基本都要暈...
厲截又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一般:他好像變成了靈魂巫師,能看見亡魂,聽見亡魂的聲音,還能和他們互動!
作為一名輕微中二病患者,厲截覺得他穿越了!
想想可能已經(jīng)被精英怪敲死的死靈,厲截覺得:他的人設(shè),很有可能是死靈術(shù)士!
雖然他現(xiàn)在除了指揮白胡子二世外,勉強和亡魂溝通,在亡魂消逝成基本元素之前萃取一些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能量之外...
他還真沒什么用!
但是厲截知足??!死靈嘛,慢慢往上熬唄!
哦對了,忘記說厲截的身世了。
原主人給他留下的信息也不多,他是個華人小孩。
其次,萬年設(shè)定,孤兒!
十六歲的年紀(jì),還有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要養(yǎng)活。本來厲截是可以把這弟弟撇開的,但是...
一是原主人的記憶和情感作怪,二是厲截自己的原因。
兩人一羊就這么擠在一個房東好心給厲截白住的15平米的小庫房里。
厲截的快樂,一直持續(xù)到他在報紙上看到托尼?斯塔克的名字那天。
厲截顫顫巍巍地抓著撿來的報紙,認(rèn)出了報紙上的人。
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漫威宇宙,不太好搞啊...
無語的把報紙揣進懷里,厲截想了想那個成了精的紫薯...
算了吧。
厲截想了想奧創(chuàng)那雙猩紅的大眼珠子...
算了吧。
厲截想了想多瑪姆那彩虹糖一樣的大腦袋...
算了吧。
厲截想了想海拉那一頭炫酷的非主流犄角...
算了吧。
厲截想了想憎惡那令空氣都蕉灼的健美身體...
算了吧。
朝車頂扔個雞蛋都能熟的季節(jié),厲截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冷汗...
淚汪汪地看著白胡子二世,厲截在想它是不是某個大惡魔在人間的身體,只不過是虎落平陽,才甘愿當(dāng)一只老山羊?!
可惜白胡子二世總是一個表情,一雙小眼睛里閃爍著欠揍的鄙夷神色。
厲截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怎么跟一群神仙做朋友。
可能,他穿越過來,不是當(dāng)主角拯救世界的吧?
好歹是二十一世紀(jì)的好青年了,厲截也沒想著嚷嚷著打倒椰子怪去保衛(wèi)和平之類的中二行為,老老實實的養(yǎng)家糊口。
弟弟保羅厲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國男孩,姓是厲截給他起的。十二歲的年紀(jì)就有一百一十斤...
也不知道這個家境他是怎么吃成那樣的...
厲截愁啊,他瘦不拉幾的,也沒人用他。
不過很快,厲截就發(fā)現(xiàn)了一條發(fā)家致富的路子。
他家的隔壁街區(qū)有不少毒販和小混混,整天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合計著怎么禍害老百姓,譬如販毒、搶劫之類的。
他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反正厲截不想下地獄...
于是厲截天天帶著白胡子二世吊凱子,這也不是個容易活兒:一人一羊要像刺客信條一樣在小巷里穿梭,相中哪個倒霉蛋,還得尾隨幾日。
瞅中機會,讓白胡子二世嗷一嗓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這錢厲截不白拿,這年頭小混混手里基本都有個小靈通。拿完錢,厲截順手就拿了他們的小靈通報警。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讓大美利堅的蛀蟲們嘗嘗社會主義的鐵錘!嘿嘿!
這工作收入不太穩(wěn)定,可能忙活好幾天,一分錢都撈不著。但是一次下海,一個周的飯錢就有了。
等厲截摸索出一套規(guī)律,魔鬼山羊的鬼故事也傳開了。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厲截是不敢把白胡子二世放出去了,消停了一陣子。
生活清閑,厲截便找著在附近游蕩的鬼魂嘮嘮嗑。和人交流,厲截這個宅男不是很擅長;和這些鬼鬼怪怪,他骨子里反而有種親切感,絲毫不怕。
可這也不是辦法,這些能在現(xiàn)世滯留的鬼魂,基本上都傻乎乎的,你跟他說話就像教哈士奇聽話一樣費勁。
時間長了,家里存款吃光,厲截就又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