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早上忘記關(guān)門了?可自己明明記得是反鎖了的。進(jìn)小偷了嗎,可這房子里還有什么可偷的呢。
推開門,里面有人,兩個人同時嚇了一跳。還是白晞先反應(yīng)過來,表情從意外轉(zhuǎn)為驚喜最后歸于平靜,“爸爸,你回來了?!?p> 白建國的反應(yīng)速度不及白晞,他的臉上有一絲的不自然,半晌,終于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船正好??吭谙母郏揖突貋砜纯?。”
“嗯,爸爸,那在家吃晚飯嗎,我去買菜?”雖然知道答案,但是白晞的內(nèi)心還是抱有了一絲期待。
“不用了,馬上就開船了,我就回來看一眼,你自己呆在家好好的。生活費(fèi)還夠嗎?”
“夠的,爸爸,還有很多?!?p> “行,那我走了,自己晚上記得鎖好門。”
白晞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最后,千言萬語最后還是匯成了一句,“好的,爸爸,您也注意身體,工作順利?!?p> 白建國點了點,表示聽到了,和白晞擦身而過。
接著白晞的身后傳來了“砰”的一聲的關(guān)門聲。白晞知道,爸爸離開了,至少要在海上三四個月,才會再回來。
空蕩蕩的家里,又只剩她一個,以及被透過窗戶的夕陽,拉的長長的影子。
白晞?wù)玖藥追昼?,回到房間,把包放到書桌上,坐了下來,嘆了口氣。
打開書包,看到里面的信封。哎呀!她還是沒能把錢還給他。白晞不由的一陣懊惱。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聽他們喊他姓顧的,顧應(yīng)該是他的姓吧?想到他笑意深深的眼眸,白晞抿嘴笑了。接著又想到今天發(fā)生的事,想到那幾個混混,她又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頭疼極了。
這邊顧航送完白晞,又一路風(fēng)馳電掣開回朝露,從后門進(jìn)去就看到迎面走來的南子?!鞍⒑剑闳ツ牧税??輝哥剛才在找你呢?”
“沒什么事,剛才在路上碰到了瘋狗他們。”顧航很沉著,碰頭的事,每次都安排的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不過今天發(fā)生的插曲,倒是很有可能從瘋狗他們嘴里說出來,所以他索性直接明說,不過自動跳過了白晞那段而已。
一聽到瘋狗的名字,本來吊兒郎當(dāng)?shù)哪献油蝗蛔兊秒y得嚴(yán)肅起來,“是趙強(qiáng)來找你的麻煩嗎?吃虧了嗎?”
顧航看到南子嚴(yán)肅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皼]事兒,就瘋狗帶了四個手下,無意中正好撞見,放了兩句狠話就退了?!?p> 南子這才放下心來,又露出一慣吊兒郎當(dāng)?shù)纳駪B(tài)來,“哎呦喂,急死兄弟了,我還琢磨著該不是趙強(qiáng)這廝要滅你來了。就這仨瓜倆棗的,阿航你也不能放在眼里啊。不過我們最近讓趙強(qiáng)日子不好過,趙強(qiáng)可是真把你當(dāng)眼中釘啊,阿航,萬事小心。有情況趕緊通知兄弟?!弊詈笠痪?,南子很認(rèn)真。
“兄弟,我都有分寸。走了,見輝哥去了?!鳖櫤胶湍献佑心醯膿袅藗€掌,正好旁邊的電梯“?!钡囊宦曢_門了,顧航大步跨了進(jìn)去,
電梯一路上升到了頂層。
出了電梯就能看見一扇考究的花梨木大門,兩邊各站著三個彪形大漢,看到顧航,都朝他打招呼“航哥。”顧航一一點頭表示回應(yīng)??粗o閉的大門,問邊上的人,“有客人在?”
“寧哥在。”被問話的人趕緊回答道。聽到里面人的名字,顧航?jīng)]做任何表情,雙手插在褲袋,順勢坐到了旁邊的真皮沙發(fā)上,閉上眼睛假寐片刻。
差不多快有半個小時,才聽見“吱”的一聲的開門聲,本來在閉目養(yǎng)神的顧航馬上睜開了眼睛。
看見從門里出來的季一寧,顧航微微點頭表示打招呼。季一寧輕輕一點表示回應(yīng)。隨后快步離開。
待季一寧離開之后,顧航才慢慢踱著步子,開門進(jìn)了張明輝的辦公室?!拜x哥,你找我?”
“阿航,快來坐?!睆埫鬏x笑得一團(tuán)和氣,看到顧航進(jìn)來先招呼他坐下來品茶。
顧航收到邀請,坦然的坐到了張明輝的對面,張明輝五十多歲,一身休閑裝扮,一副金絲邊眼睛,看起來就是一個和氣生財?shù)恼?jīng)商人,但顧航知道,他絕非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良善,夏城的黑暗勢力,至少有他一半的推手。
“阿航啊,你跟了我多久了?”張明輝笑瞇瞇的問。
“兩年了,輝哥。”顧航回答的很真誠。
“兩年啦,時間過得可真快?!睆埫鬏x唏噓道?!斑@兩年,你做了多少,輝哥都看在眼里。這次把你從賭場調(diào)上樓,心里氣不氣輝哥啊。”張明輝和顏悅色的問道,但顧航知道,這個問題,處處是陷阱,一定要小心應(yīng)對。
“說不氣,是假的,我要這么回答,輝哥也不會信。我和手下的兄弟,把賭場管理的好好的,輝哥現(xiàn)在讓我們?nèi)蕵烦?,兄弟們心里也都在想,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對,讓輝哥失望了?!笨粗鴱埫鬏x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顧航并不著急,端起了茶盞,品了口香茗,滿足的呼出了一口氣,才接著說下去。
“但我知道,輝哥正是處處為了兄弟們著想,才會有這樣的決定。在夏城,賭博的飯碗就這么大,爭著想要分上一口的太多了。別的不說,就說趙強(qiáng),前一陣我們奪了他好幾個盤口。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真刀真槍的我們并不怵他,但是暗箭難防,時刻要提防著他,不被反咬一口不容易,所以輝哥的意思,是想要棄車保帥?!?p> 張明輝聽到顧航講到這里,露出了贊賞的目光?!鞍⒑?,不錯,輝哥真是沒有看錯你。三十年前,我闖南洋的時候,南洋的博彩業(yè)就異常的發(fā)達(dá)了,但是時至今日,有政府掛牌的賭場,還是只有一兩家,更不要說這里是內(nèi)地,賭博行業(yè)是不被政府許可的。所以,即使我們的賭場做的再大再好,也就只有那一畝三分地。更不要說還有那么多雙惡狼的眼睛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塊肉?!?p> 說到這里,他似乎是有些頭疼,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才接著說下去“時代在變遷,我們的思想不能再老頑固了,要去接受新的東西。之前娛樂城是一直阿寧在經(jīng)手,但是不要有什么想法,你們倆要合作,我把你和阿寧都安排到娛樂城,是因為你倆是年輕一輩里我最看中的,輝哥年紀(jì)也大了,你和阿寧早一天能獨(dú)擋一面,輝哥就也可以早一天退休去享福嘍!”
“輝哥,你說的我都明白。兄弟們做什么都是為了朝露。既然都是自家兄弟,那就沒必要爭這些誰先誰后的虛名。而且輝哥現(xiàn)在正值壯年,大家還都等著輝哥帶領(lǐng),我是萬萬不能與日月爭光輝的?!鳖櫤秸f的誠懇。
張明輝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鞍⒑?,輝哥果然沒看錯你,好好干,年輕人大有可為?。 ?p> “是,謹(jǐn)記輝哥教導(dǎo)。下面事多,那我先下去了?!鳖櫤揭呀?jīng)不想再留在這里和這只老狐貍虛與委蛇了。
“行,快去忙吧!”張明輝笑的爽朗,親切的朝顧航揮了揮手。但等到顧航出了門,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哪還有什么和藹可親,只剩下一臉的精明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