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傳來眩暈感,李笛精神一陣恍惚,恢復(fù)清醒。
李笛盯著電腦屏幕陷入沉思,絲毫沒有意識到,一股龐大精純的法力正緩緩涌現(xiàn)在他全身各處,只要他想的話,釋放體內(nèi)法力舉手投足間便可輕易毀去這顆孕育無數(shù)生命的地球。
神念延展瞬間接觸到宇宙邊緣,摘星捉月截斷銀河,不在話下。
這就是所謂的,真正的神靈所具有的力量。
李笛不經(jīng)意間嘆口氣,燈紅酒綠十里洋場的燕京顫栗猛抖一下。
“剛才所構(gòu)思的劇本不好?!崩畹寻蛋敌南?。
“瑕疵漏洞之處很多,與其說是一部劇本,倒不如說是一部小說的大綱簡化版,劇情的細節(jié)沒處理銜接好?!?p> 想到這,李笛再次閉上眼。
這次他絕對要構(gòu)思出一部絕對完美無瑕的劇本。
……
大腦的昏沉感漸漸消失,李笛從混沌中醒來。
在這次的劇本中,李笛的身份是一個神,一個生我何用不知西東、滅我何用一了百了的名叫卷簾的神。
……
卷簾本來沒有名字,但因為卷的簾子多了,眾神都稱呼他為:“喂,那個卷簾子的?!?p> 久而久之,卷簾也便有了名字。
卷簾沒有過去,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已經(jīng)在凌霄寶殿內(nèi)日復(fù)一日的卷著簾子了。
后來玉帝告訴卷簾,他是玉帝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所以不必對自己的過去懷有好奇探索之心。
卷簾懵懂不知,就像個一無所知的孩子。
可就算是孩子也需要玩耍娛樂,而卷簾的娛樂項目卻是卷簾子,以及欣賞大道池里天龍和鳳凰的交配過程。
除了這兩件事以外,卷簾不知道該做什么。
一天兩天還好,十年百年過去,漫長到令人絕望的時光中,怎樣漂亮的簾子也卷煩了,怎樣有趣的交配也看乏味了。
可是卷簾依舊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該是這樣,那又該是怎樣的呢?沒有人告訴他,更沒有人教他。
玉帝不會。
玉帝只會坐在至尊寶座上,安靜的批閱奏折。
卷簾漸漸麻木于生活現(xiàn)狀,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天庭的其余眾神都十分羨慕他,甚至是嫉妒他。
因為別看卷簾傻乎乎卷了幾百年簾子,他真正的身份乃是玉帝的貼身侍衛(wèi),除了玉帝的貼身侍衛(wèi),還有誰敢在凌霄寶殿上卷簾子?
只有至親至信的心腹,玉帝才會將他時時刻刻帶在身旁,他的一言一行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玉帝,可謂一人之下三界之上。
一開始眾神都以為卷簾是一個十分了不得的神物,對他尊敬有加禮數(shù)不缺,可幾百年的時光徹底暴露了卷簾的真面目,除了卷簾子以外眾神再沒見他做過什么。
甚至卷簾體內(nèi)的法力波動,微弱到近乎沒有,怕是連煉神境都不到。
哦,原來只是個傻子。
眾神恍然大悟,給卷簾補上人設(shè),不再像從前那樣尊重他了。
只是沒有一個神能想明白,玉帝為何要讓一個傻子擔任貼身侍衛(wèi)?
……
這天,玉帝批閱完如山一般的奏折,從至尊寶座上站起身,出發(fā)前往瑤池。
卷簾站在窗前一邊卷簾子,一邊欣賞大道池里天龍和鳳凰的茍且,他很專注,連玉帝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玉帝沒有叫上卷簾,雖然是貼身侍衛(wèi),但也不用時時刻刻都貼在身旁,比如接下來玉帝和王母要做的事情,旁邊不適合有第三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忽然傳來動靜。
“啟稟陛下?!?p> 只見一位豐神俊朗劍眉星目的天神手捧奏折,大步邁入凌霄殿,嘴中高呼。
“啟稟陛下,前些日子的石猴忽然消匿了蹤跡,臣已經(jīng)派遣天將大范圍搜捕——咦,陛下呢?”
那天神終于察覺到至尊寶座上空無一人,連忙轉(zhuǎn)頭四顧,卻只見到站在窗前專心卷簾的卷簾。
大殿里只剩這一個活口。
“卷簾將軍,你可知陛下所在何處?我有要事向陛下稟奏?!碧焐駚淼骄砗熒砗?,躬身問道,禮數(shù)一點都不缺。
卷簾恍然回頭,眼神空洞洞的,充滿了茫然,搖搖頭。
天神嘆道:“既然卷簾將軍也不知,我便在這里等著吧?!?p> 卷簾繼續(xù)卷簾,把卷好的簾子放下,又卷起,再放下……
難怪眾神覺得他是傻子了。
天神等的無聊,又對卷簾的行為感到好奇,看了兩下呵呵笑道:“我久聞卷簾將軍威名,今日一見,發(fā)覺將軍果然嗜卷如命,真乃一大雅好,呵呵呵?!?p> “對了將軍,我叫天篷,將軍若不嫌棄的話改日可到我府上斟酌幾杯……”
“我知道你。”卷簾忽然打斷說,“你在天庭的完美男神榜上排行第三,僅次于二郎顯圣真君以及凡間大帝后羿,統(tǒng)帥銀河十萬天兵,一身修為通天徹地,不僅如此,你性格溫潤隨和,善于結(jié)交朋友,至交好友遍布九天十地?!?p> 說到這卷簾頓了頓,又道:
“你是天庭頂尖的風(fēng)云人物之一?!?p> 語氣惆悵,帶有一股莫名的哀傷,與天篷那精彩的履歷相比,他幾百年卷簾子的人生未免太過蒼白無力。
天篷愣了愣。
這樣明目張膽的夸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呵呵……將軍謬贊了,在將軍面前,我那些微末成就根本不值一提?!?p> 卷簾目光直直注視著窗外,只見大道池里,天龍趴在鳳凰背上一聳一聳,輕聲問道:“你跟我說話這么謙虛,難不成是想結(jié)交我?”
天篷又是一愣,實在沒想到卷簾說話會這般直接干脆,竟然一點哈哈官腔都不打,這跟他以前打過交道的神都不一樣。
正當天篷愣神之際,卷簾又說:“這種對話,我經(jīng)歷的不少,許多神曾經(jīng)都想結(jié)交我。”
“不過他們大都是想利用我,想從我這里提前得知玉帝對某事的態(tài)度,或者要我在玉帝面前幫他們美言兩句?!?p> “我是玉帝的貼身侍衛(wèi),我的話有時候比王母娘娘的枕邊風(fēng)還有用?!?p> 天篷收起呵呵笑臉,看向卷簾的目光漸漸認真。
“但我都沒有答應(yīng)他們,因為我想要的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只知道利用我的朋友?!?p> “所以,我到現(xiàn)在一個朋友都沒有?!?p> 語氣惆悵之余,又多了幾分令人感同身受的孤獨,卷簾注視天篷問道:“你現(xiàn)在還想結(jié)交我嗎?”
天篷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想?!?p> “很好,我對朋友的要求有兩個,一,我絕對不會幫朋友做任何事情,二,朋友要和我有共同興趣。”卷簾說道。
天篷納悶:“共同興趣,卷簾子么?”
“不全是?!?p> 卷簾伸手指向窗外大道池里茍且的兩條仙畜:“每天跟我一起看它們,看夠兩個時辰?!?p> 天篷當時就震驚了,目光詭異打量卷簾,心想你活該幾百年交不到朋友!
“哈哈哈哈?!碧炫窈鋈淮笮ζ饋?,笑的卷簾不明所以。
“原來這么多年我們都錯了,卷簾將軍并不是喜歡卷簾,而是明面上借著卷簾的掩護,實則暗中窺探天龍與鳳凰茍且。”
天篷恍然笑道。
“卷簾將軍,你隱藏的好深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