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簾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翻讀八九玄功。
他妥協(xié)了,也不能說卷簾軟弱,畢竟人家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要也得要。
純粹是被逼無奈。
“八九玄功一共有八重,一一對應(yīng)了修行境界?!睏顙仁掌鹛斓叮瑸榫砗熤v解道。
“每練成一重,都會獲得階段性的突破,第一重火眼金睛,第二重出神入化,第三重金剛不壞,第四重上天入地,第五重法相天地,第六重七十三變,第七重摘星捉月,第八重萬劫不滅……”
說到這,楊嬋忽然頓了頓。
“也不必跟你講到這么深,你先把功法感應(yīng)入門了再說,因為很多時候,是功法在挑選修煉者?!?p> “若是連門都入不了,先前跟你說的所有話,就都是廢……”
忽然,一股大道的韻味從卷簾身上彌漫開,硬生生將楊嬋后半句話截斷。
楊嬋美眸大瞪,神色竟是失態(tài)震驚,不可思議問:“你這就已經(jīng)感應(yīng)入門了?!”
卷簾保持翻讀八九玄功的姿勢,抬頭瞥她一眼,不明白這小娘皮在大驚小怪什么。
“感應(yīng)入門?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功法前半段的記載運行了一遍法力,嗯,現(xiàn)在感覺渾身暖洋洋,挺舒服的?!本砗煹馈?p> 楊嬋深吸一口氣,迅速恢復鎮(zhèn)靜,只是目光多少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猶記得當年,玉鼎真人傳授楊戩八九玄功時,楊戩都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感應(yīng)入門,然而就是這樣,玉鼎真人也將楊戩稱為能夠鎮(zhèn)壓一個時代的恐怖天才。
當然了,最后楊戩并沒有像他師父預言的那樣去鎮(zhèn)壓時代,因為那個時代跟他同一屆的天才實在是太多了,如同過江之鯽一般,諸如申公豹、雷震子、哪咤、李靖等等,根本鎮(zhèn)壓不過來。
玉鼎真人后來惋惜感嘆,說楊戩之所以不能鎮(zhèn)壓時代,全是因為他生錯了時代。
一切都是時辰的錯。
楊嬋也曾修習過八九玄功,但她感應(yīng)了三年還未入門,實在與八九玄功沒緣分,也等不及,最后不得已轉(zhuǎn)修玉鼎真人的造化寒冰決。
從楊戩兄妹的修煉歷程可以看的出來,八九玄功有多么的難以修煉。
然而剛才卷簾只是隨手翻開看了幾頁,這就入門了,有沒有五秒鐘的時間?還有沒有道理可講?
楊嬋沉默,回憶起曾經(jīng)苦苦感應(yīng)八九玄功的三年經(jīng)歷,她頓時心酸的不想說話。
“多么讓人熟悉的氣機啊,八九玄功么?嘿嘿……”
惡魔再次出來鬧騰了,在卷簾耳畔嘿嘿傻笑。
“喂,小子,我這里有一本比八九玄功更勝一籌的功法,名字叫大暗黑天無所不吞法,你要不要學?當然了,你要用靈魂來跟我交換?!?p> 卷簾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這廝。
開口閉口就靈魂靈魂的,以為是路邊隨便撿的大白菜么?
“你的資質(zhì)還算可以,勉強能修習八九玄功?!睏顙瘸雎暺届o道。
得到了鼓勵,卷簾卻并不覺得欣慰,因為他是被逼的。
“你可能想不明白為什么我會逼你修習八九玄功,我可以這么告訴你,半個月前離開天庭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歸玉帝所有,而是歸我所有,你是我的,明白么?”
“只要你還在我手里一天,我叫你養(yǎng)馬你就得養(yǎng)馬,我叫你修煉你就得修煉,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p> 卷簾聞言心中憤憤不已,暗道:“明明只是一個小娘皮,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自以為是不講道理,若不是我打不過你,豈能讓你騎在我身上作威作福?”
“我現(xiàn)在再問你一遍,我剛才的話你有沒有聽明白?”
卷簾眼角余光撇向楊嬋手里的天刀,默默點頭。
“明白,我現(xiàn)在大概是被你包養(yǎng)了?!?p> 楊嬋:“……”
修長玉足又一次高抬而起,卷簾慘叫一聲撲在地上吃灰。
楊嬋面色陰寒,轉(zhuǎn)身走出營帳,最后留下一句話:
“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呆在營帳里修習功法,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也別來問我!”
卷簾困惑的撓撓后腦勺。
……
當晚,楊嬋騎著鴩馬懸浮在夜空中,眺望遠方的目光略顯茫然,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一會兒后,一顆小黑點由遠及近飛來,楊嬋的雙眸重新恢復為以往的冷酷肅殺。
那小黑點原來是一個男人,縱使他身披盔甲也無法掩飾他臃腫的身形。
梅山六圣中的李德高臉色有些難看,跟楊嬋一照面就說:“小妹,我手下一支三百人的番隊,傍晚的時候被給你養(yǎng)馬的卷簾打傷了,其中一個百夫長甚至重傷奄奄一息,我用靈丹寶藥才吊住他一口氣,但他的一身法力已經(jīng)廢了?!?p> “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楊嬋點頭,如實道:“知道,確實是卷簾打的,我當時還在遠遠觀戰(zhàn),他們打的很精彩。”
李德高愣了一愣,隨后臉上浮現(xiàn)起怒容:“小妹,你居然說出這種話,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我只是實話實說。”楊嬋面無表情道。
李德高怒道:“行,就算那一戰(zhàn)真的打的精彩,你今天也必須把卷簾交出來,給我那些手下一個交代!”
楊嬋沉默。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措辭有欠妥當,李德高緩和了一下語氣,又道:“小妹,你我旗下都統(tǒng)率著數(shù)萬人馬,彼此的難處都很了解,請你理解我一下,就當給哥哥一個面子,把卷簾交給我吧,不然我真的沒辦法安撫軍心,再不然我答應(yīng)你,我最多也就廢除卷簾一身法力。”
楊嬋沉思,李德高見事情有的商量,松了口氣。
“這次你的兵吃了那么大虧,你確實是需要殺雞儆猴以壯聲望。”楊嬋說。
李德高嘴角顯化出笑意。
“不如這樣,你跟我打一場,你若是輸了就滾,你若是贏了,大可直接把我押到你軍營里,當著所有人的面處置我,以此壯大你的聲望和面子,亦無不可?!?p> 李德高的笑容僵化在風中。
“至于想用我手下的人來殺雞儆猴——你再想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