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還香囊,誤會再生
顧梓安心中微惱,好似丟開燙手山芋一般,抓過她的手,塞進(jìn)她手中,道,“那日你還我披風(fēng),錯(cuò)放進(jìn)去的?!?p> 哦,葉良茉了然,肯定是綠珠的,她看了看顧世子,見他耳朵微紅,有些氣急敗壞,心中不由覺得好笑,至于嘛,不過是香囊而已。
顧梓安見她如此,知道香囊肯定不是她的,但他只假裝不知,晃了晃手中的花燈,問道,“這種東西還是不要亂放的好,免得被……某人誤會?!?p> 說這話時(shí),他不自覺低頭看她。
但此時(shí),微風(fēng)起,卷起發(fā)絲,她低頭撫頭發(fā),躲開了他的注視。
等撫好頭發(fā),她轉(zhuǎn)身,將香囊收入袖中,邊走邊說,“多謝顧世子,我會注意的。”
竟然一句話都不解釋,真不怕人誤會???顧梓安晃了晃手中的蓮花花燈,郁悶不已,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挫敗感。但還是快走幾步,跟在她身后。
顧梓安心中生悶氣,葉良茉卻在想著綠珠的事情,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蔣嬌,指尖兒掐著花枝,強(qiáng)自咬牙,看了半晌,也忍耐半晌,終究忍耐不住,抽出鞭子,沖了出來。
“小心!”顧梓安一把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兒,手中的花燈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滾著。
蔣嬌是用了十成的力氣,鞭子緊隨著落下,“啪嚓”一聲,青石板應(yīng)聲而裂。
她氣憤地想要補(bǔ)幾鞭子,又顧忌顧哥哥,只得暫且收手,沖過去拽過顧梓安,氣憤地囔道,“顧哥哥,你讓開,別被這個(gè)女人騙了。她就是個(gè)商戶女、母夜叉!琴棋書畫,她哪樣拿得出手?肯定還不如我呢!”
葉良茉手臂一疼,原來顧梓安手中太過用力,他后知后覺,松開了手,擋在她面前,道:“蔣嬌,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已經(jīng)多次忍讓你了,你別不知好歹。”
蔣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顧哥哥,我們怎么也算是朋友吧……”她的話越來越?jīng)]有底氣。
朋友?他對她說話,從來惜字如金??墒?,她葉良茉又憑什么?憑家中的財(cái)富?憑那張臉?憑什么?她實(shí)在想不出,她蔣嬌哪里不如她。
顧哥哥肯定是被她騙了,她要讓顧哥哥看清楚她的為人,要讓她看看這個(gè)商戶女、這個(gè)母夜叉的粗鄙模樣。
葉良茉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轉(zhuǎn)身去撿地上的香囊。
蔣嬌卻不依不饒,快走幾步,用腳踩住。雖是一瞬,但也看清了上面的圖案,她更加氣憤。“好不知羞!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肖想顧哥哥?!?p> 繡鞋一踩,碾了幾腳,抱胸看著她,示威似的冷笑了聲,譏諷道,“顧哥哥可不喜歡這些東西,有這個(gè)心思,不如多練練琴棋書畫……反正你這個(gè)商戶女,什么也不會吧……”
蔣嬌說完,用力一踢。香囊劃出一個(gè)完美的弧線,掉在河里。
葉良茉還彎著腰,花燈的火燒著了燈紗,燒著了她的眼眸。她冷笑了下,還起身都沒有,直接將她半是扛著、半是拖著,直接丟盡了河里。
巨大的落水聲,引來了一些人圍觀,幸好這里僻靜,不然真要鬧出大亂子了。
“葉良茉!你敢,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你,噗,噗噗……”蔣嬌在水中掙扎著,罵道,“噗……葉良茉,你王八蛋!”
“顧哥哥,你救我啊!我不會游泳!”
葉良茉站在岸邊,抱胸看著蔣嬌掙扎,微微側(cè)眸看他,提醒道,“顧世子,叫你救人呢。”
她好像一下子變得不像葉良茉了,在笑,但眼中卻在嘲諷。
顧梓安沒動,從蔣嬌踩香囊開始,他便沒有動,此時(shí)還站在原地。但心中滲出絲絲涼意,那個(gè)香囊真的如此重要嗎?
“少主,蔣嬌小姐貌似真的不會水?!兵P鳴來了,稟告道。
“救人。”顧梓安厭煩地?cái)[擺手。
鳳鳴得令,這次命人下水,這時(shí)候蔣嬌早就昏昏沉沉了?;秀敝?,竟然將救她的人認(rèn)作顧梓安,緊緊抱住,道,“顧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
鳳鳴余光看了眼少主,見他再看葉良茉,聞言,臉色很是難看,轉(zhuǎn)頭看葉良茉。
而這時(shí),蘇彥申來了,秦正他們也來了。
紅珠、綠珠圍著葉良茉擔(dān)心詢問著?!按笮〗悖@是怎么了?”
她笑著應(yīng)話,又成了平日的樣子,“沒事兒,蔣大小姐的香囊掉水里了,她腳下一劃,也掉進(jìn)去了?!?p> 這話音量不小,足以令四周聽得清楚。人本來就不多,見是意外,搖搖頭便走開了。
顧梓安站在葉良茉旁邊,見她恢復(fù)精神,心中松了口氣,微微露出一絲笑來。
顧梓柔跑來,指著地上的花燈,有些可惜道,“哥哥,花燈怎么燒著了啊……”
花燈燒了一大半,只有半卷蓮花圖、殘破的字謎:春日生……無人……
“春日……無……”顧梓柔揉揉頭發(fā),疑惑道,“前言不搭后語的,什么意思啊,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燈謎的?!彼粗绺纾瑔柕?,“原來寫的是什么謎啊?”
顧梓安一路走來,哪里顧上注意花燈?當(dāng)然沒看見。這時(shí)扭頭,看到的只有殘荷、“春”字。這殘破樣子,令人心中不虞,不由皺緊了眉頭。
蔣嬌嬌紅著臉,眼睛清明后,才看見是侍衛(wèi)。
蔣嬌氣呼呼地推開侍衛(wèi),一臉虛弱地看著顧梓安,伸出手來,裝可憐?!邦櫢绺?,我難受……”
“蔣姐姐,你是在叫我哥哥嗎?”顧梓柔說著蹲下來,打開剛買的鏡子,“嘖嘖,姐姐自己瞧瞧,臉色多白啊,好像水鬼似的,大半夜的,還是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免得嚇著小孩子?!?p> 顧梓柔是他妹妹,蔣嬌縱然再刁蠻,也不敢得罪了她,心中有火,也發(fā)不得。
而顧梓柔呢,笑嘻嘻說完,將鏡子塞給她道,“姐姐,好好保重喲。”說完,便追顧梓安他們了。
蔣嬌如破舊的濕布,被丟在這兒。身邊的兩個(gè)瘦小的丫頭,昨日挨打的傷痕猶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勸說。
她也不再裝什么柔弱,拿出鞭子,狠狠抽去,將滿樹玉蘭花打落枝頭。還嫌不解氣,朝著月光又是幾鞭,這良辰美景,這風(fēng)花雪月,憑什么?
其實(shí)蔣嬌忘記了,這香囊一般是女子送給男子的。若是她稍有理智,就不會如此發(fā)狂。
可蔣嬌徹底失去了理智,踩了踩滿地殘花,竟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