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一以貫之的是在胸前左側(cè)系繩結(jié),中褲卻是讓黃錚臉色發(fā)黑,尤其是看到與黃天霸同款的麻繩腰帶,恍然讓她知道這個(gè)家庭的境況堪憂。
待穿完了衣裳,肚子又空落落的難受了。
黃錚從西屋出來,到了兩屋之間的伙房,一目攬盡伙房所有陳設(shè)。一口蓋了竹蓋子的大鍋,鍋沿上一個(gè)鹽罐兒,三套粗瓷碗筷,一只豁口二碗。
墻角一口放水的大陶缸,旁邊是打水的竹桶。
黃錚感覺肚子很應(yīng)景的“咕嚕”叫了一聲。
打開米袋子、鍋蓋子,黃錚終于知道什么叫“巧女難為無米之炊”。
米袋子,只倒出十幾粒莜麥、孤零零、冷清清的;
鍋是不小,卻不是鐵的?。?!而是石頭的!石頭的?。?!
黃錚不得不佩服這匠人好生厲害,竟然將一整塊的大石頭打磨得如此精細(xì),表面幾乎可以照得見人的影子,放在現(xiàn)代,絕對(duì)是可以載入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目錄的絕技。
莫不是這里的人都喜歡吃“石鍋拌飯”?
黃錚連吐槽的心情都沒了,三次進(jìn)得東屋,想問問黃天霸有什么吃食沒有。
再見黃天霸,和黃錚出去時(shí)的表情一模一樣,怔怔的看著黃錮的肚子發(fā)呆,若不是他眼睫微微顫動(dòng),黃錚會(huì)認(rèn)為他如老僧般坐化西游了。
黃錚只好重新回到伙房,在大鍋里放滿了水,決定,憑自己的“本事”,用幾粒米煮出一鍋的“饕餮盛宴”來。
待鍋燒得滾開,黃錚打開鍋蓋,用大海撈針的勁頭,集中的所有的神識(shí),終于撈到了幾粒麥子,放在嘴里,還未做停留,便直接翻滾進(jìn)了肚子。
肚子的叫聲更響了。
黃錚退而求其次,用碗盛了一碗清水,“咕咚咕咚”連喝了兩大碗,這才停止了肚子的叫聲,任由肚子里面翻江倒海發(fā)洪水了。
一陣壓抑的哭泣若隱若現(xiàn)的自東屋傳了出來,黃錚忙沖進(jìn)了東屋。
此時(shí)的黃天霸坐在黃錮身側(cè)哽咽著,壓抑著想哭不敢哭的模樣,讓人看著跟著泛酸。
黃錚驚道:“錮兒怎么了?”
黃天霸慌亂的抹干了眼淚,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道:“沒、沒事,就是你和錮兒都還活著,爹爹高興,對(duì),爹爹高興。錚兒是不是餓了?爹這就去東村用柴禾換些吃食?!?p> 黃父滿腹心事的出了茅草屋,屋外,傳來將柴禾裝簍子的聲音,亦夾雜著壓抑的哭泣之聲。
黃父抱著柴禾出了院子,躺在炕上的黃錮驀然睜開了眼,盯著頭頂上的房梁,魂游天外的不知在想著什么。
黃錚坐在了黃錮身側(cè),微笑著對(duì)黃錮笑道:“錮兒,你醒了咋還裝睡呢,不讓爹看著高興高興?”
錮兒黯然的搖了搖頭,因身子瘦削,凸顯出眼睛很大,眼神里灰敗無神,沒有小娃子該有的靈動(dòng)。
錮兒努力坐起身來,手不由自主的摸著肚皮,聲音如同枯木碎敗道:“大姐,你又何必救我呢?萬一、萬一你也、你也像我這樣,留下咱爹一個(gè)人,以后可怎么活???”
黃錚懵登的眨了眨眼,順著黃錮的話頭道:“你是俺親弟,你跳河了我還能不救?得病了咱治就是,不能因?yàn)閯e人嘲笑而輕生不是?!?p> 黃錚聽石頭說了一嘴,以為黃錮被小伙伴們嘲笑“懷孕”,一時(shí)想不開跳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