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遍了所以鞋,都不是那天在河邊踹自己的男人,黃錚難免有些失望,穿越過來這么多天了,連自己的仇人都找不著,自己還真是弱爆了。
眼睛一瞟間,見到了正在翻找衣裳的楊休,黃錚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定格在了楊休的腳上。
這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布鞋,鞋邊開了花,鞋面破了洞,兩個大腳趾突兀的頂?shù)搅送饷妫汉锨?,凍得紅撲撲的。
此時的楊休,在衣裳里翻出了一只大肉包子,毫不嫌棄的塞在了嘴里,如同餓極的倉鼠,兩口就將巴掌大的包子給吞進去了。
做痞子做成他這樣,還真是丟盡了痞子的臉。
黃錚眼珠一轉,在鞋堆里挑撿出一雙最新最好的鞋子,走到楊休面前,盡量扯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來,將鞋子遞給楊休道:“你的鞋子破了,這雙你試試,合適就穿著走吧?!?p> 楊休先是心底溢上一股暖流,隨即露出一絲猜疑,緊盯著黃錚的臉,想從黃錚的臉上看出什么端倪來,卻只是迎來黃錚真誠的笑臉。
楊休壓抑下心底的不安,老實的將鞋子脫下來,黃錚殷勤的接了過去。
楊休試了試鞋子大小,差了一小扁指穿不進去,男子微笑道:“這鞋不合適?!?p> 抬眼看向黃錚,只見黃錚舉著手里的破布鞋,臉色陰惻惻道:“我看,這鞋不多不少,一掌半長,正合適!”
楊休心中警鈴大作,身子如狐般向涵洞外竄去,饒是跑得快,仍被黃錚踹在了屁股上,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二人如此大的聲勢,早就驚動了洞中洗澡的男人們,紛紛向洞口跑來來。
說時遲那時快,黃錚與楊休,幾乎同時竄到衣裳堆前;
兩雙手,又幾乎同時伸向那堆衣裳;
兩人同時怒目望了對方一眼,又幾乎瞬間達成共識,一人扯著一把衣裳,同時向山下跑去。
身后,只殘余一片白花花的影子,以及沖天的怒罵聲。
二人跑得狼狽不堪,直到遠遠看不見山上的涵洞,這才停下來,喘息如牛。
楊休一臉怒色的看著黃錚,狠聲狠氣道:“你、你個掃把星,瞎吵吵啥?”
黃錚輕蔑的描了一眼惱羞成怒的楊休,輕叱一聲道:“不學太監(jiān)掐著嗓子說話了?楊一毛!”
楊休臉上一赦,往上抬了抬衣裳,只露出黑曜石般的眼睛,不肯服輸?shù)姆磫艿溃骸安恢滥阍谡f什么!”
黃錚翻了一記白眼兒,揮舞著手里的破布鞋,反嗆道:“你真不知道姑奶奶在說什么?提醒你一下,在河里,你踹了姑奶奶的臉,踹得挺爽吧?你抓了姑奶奶的竹蟲,抓得,也挺爽吧?!”
楊休小臉頓時榻了下來,沒想到對方只憑一雙鞋子就認定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也不再裝下去了,將臉上的衣裳解了下來,甩到了一邊,挺了挺胸脯。眼睛一瞪,惡聲惡氣道:“不錯,在河里的,就是我!我是死也不會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阿呸......”黃錚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叱聲道:“你想娶,姑奶奶我還不想嫁給你呢!家里若是窮得沒鏡子,也不照著河水瞅瞅!嘖嘖嘖......”
黃錚眼里滿是不屑,自上而下,從楊休的頭發(fā)絲,一直看到了腳趾頭,輕蔑得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皇,看著一個卑微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