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黃錚便早早的來到了桂花家,開院門的是桂花娘,見是黃錚,微蹙了下眉頭,回頭看向房間里緊張得走來走去的桂花,不由得嘆了口氣,將黃錚讓進了院中。
聽到了開院門的聲音,桂花心知定是黃錚來了,急切的沖出了屋子,與推門進屋的黃錚走了個對頭碰。
只打了一個照面,就嚇得黃錚倒退了一大步,倒抽了一口冷氣,眼睛不會轉(zhuǎn)動,只能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桂花。
只見眼前的桂花,如唱紅臉的關(guān)公一般,抹得兩大坨的腮紅,嘴唇殷紅殷紅的,像是剛剛淌了血。
黃錚拍了拍胸脯,穩(wěn)了穩(wěn)心神,伸手去抹桂花臉上的唇紅和腮紅,嗔責道:“桂花,人家相看你,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跌子、瞎子或是麻子,你把好好的一張臉給遮成這樣,人家會以為你滿臉麻子不敢見人呢!”
桂花眨著懵懂的眼睛,撅著嘴道:“可是,女人打扮不都是抹這些東西嗎?!”
黃錚不由撫額,抹東西也得適刻而止,不能過了頭兒,將好好的干凈的臉,給抹成兩坨“猴屁股”吧?
黃錚將桂花的臉重新洗凈了,接過桂花遞過來的胭脂盒,打開一看,并不是她所想像中古代的膏狀的胭脂,而是粉狀的紅粉。
這個大概就是害得桂花將臉蛋抹成“猴屁股”的最魁禍首----腮紅吧。
黃錚伸手抹了一小撮兒,在桂花的兩腮如畫畫般涂抹均勻,涂著涂著,卻又狐疑的住了手,將胭脂拈起一小撮,用手指搓了搓,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半分香氣皆無,反而有種礦石的難聞味道。
黃錚臉色一變,忙伸手將桂花臉上的紅粉全都給擦了下來,一臉的慌張。
桂花兩次先后被抹了臉、又擦了臉,擦得滿臉通紅,隱隱的有些發(fā)癢,本能的用指甲輕撓著,邊饒邊狐疑問道:“錚兒,咋又擦下去了?我長得有那么難看嗎?打上胭脂也不好看?”
黃錚搖了搖頭道:“桂花,這紅粉子你是從哪里來的?是從胭脂鋪子里買的嗎?”
桂花搖了搖頭道:“是從小貨郎手里買的啊,但人家小貨郎可實誠了,說這不是‘胭脂’,是‘代胭脂’,尋常做的胭脂用什么‘朱砂’做的,還要將花朵浸了、晾了、熬了做成,可貴了,要一兩銀子一小盒;這個就是山上普通的紅石粉子,沒浸、沒晾、沒熬,更沒香味兒,不過只要五文錢一大盒,干的粉子抹臉蛋,用唾沫一潤就能抹嘴唇,是不是便宜?”
黃錚無語的看著懵懂的桂花,將紅粉盒子蓋得嚴實了,這才嘆了口氣道:“這粉子毒性強,你的臉開始發(fā)癢了,定是輕微中毒,以后別再亂抹東西了。”
此粉從目測來看,含鉛量大,如果不經(jīng)常抹,或剛抹上就擦掉倒也無大礙,桂花這么快有癥狀,可能是她的皮膚比別人的更稚嫩、更敏感,所以很快就有了中毒跡像。
黃錚想當然的這樣以為著,她不知道的是,自從桂花買了這盒紅粉子,因為便宜,又緊張相親,所以從昨天白天開始就抹了,且舍不得抹下去,連睡覺都是頂著它睡的,只不過湊巧早晨重新抹后又加重了癥狀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