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觀很是巍峨莊嚴,樓臺管廊隱在松竹翠柏之間,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肅穆之心來。
黃錚正了正衣襟,收斂了緊張的情緒,踏過了院門,四處張望著找尋著先行一步的霜兒,卻是半分影子也沒有。
黃錚正猶豫著進哪一座殿宇找人,一個灑掃的小道童走上前來,向黃錚施了施禮,指著最遠處的一處宮門道:“女施主,天一道師在重陽宮坐殿。”
小道童十二三的年紀,一臉的稚氣未脫,偏偏一股子肅穆之氣,讓黃錚有些忍俊不止,學著小道童的模樣肅了臉、回了禮,這才腳步匆匆的奔了最前方的重陽宮。
與尋常大門洞開的寺廟觀宇不同,重陽宮的宮門是緊閉的,等黃錚輕叩了兩下宮門,良久,宮門才徐徐而開,陣陣香燭之氣迅速竄進了黃錚的鼻翼之中。
黃錚忙揮了揮袖子,驅(qū)趕著煙霧,向?qū)m內(nèi)張望。
屋內(nèi)的正中央,供奉著一只巨大的香鼎,里面插著嬰兒手臂粗細的檀香,煙氣繚繞,呈現(xiàn)了一縷縷蛇騰之狀,直到宮頂。
宮內(nèi)的最前方,是一個門洞狀的石穴,上面坐著一個身著道服的道士,若不是他的左眼眼皮輕抬瞟了黃錚一眼,黃錚會以為這道士是尋常被供在道觀廟宇的泥胚或石像。
最讓黃錚意外的是,這天一道人頭發(fā)雖然灰白,臉如同嬰兒般催彈可破,十成十的就是傳說中的鶴發(fā)童顏,讓黃錚不由得篤信這老道卻被有幾分道行。
桌案前并排放著莆團,黃錚像模像樣的跪在了莆團之上,一揖到地,狀似虔誠問道:“仙師,信徒聽聞仙師有解救‘八月病’之法,特前來求助,只要能治下信徒之病癥,往后余生,信徒愿日日焚傷禱告,報達仙師救命之恩?!?p> 天一道人如老僧入定般,眼色輕瞇,面色陰冷,對黃錚不理不睬,長長的、灰白的須髯越發(fā)顯得深不可測。
黃錚咬了咬下唇,重新重重的磕起了頭,直到磕到了第九個,天一道人才睜開了眼,莫測高深道:“煙透九宵,香通三界;一爐即騰,重陽洞鑒......”
“呃?”實在聽不懂這老道說的彎彎繞繞,黃錚不明其意的看向天一道人,以求答疑解惑。
天一道一皺了皺眉頭,眼睛瞟向香鼎旁,放著一排的檀香,這檀香與插入香鼎的粗香不同,很細的一根,殷紅殷紅的顏色。
黃錚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好,這老道是把自己當成活的真人,讓黃錚給他上柱香,而且話里話外的意思,這香的煙越多越好,越濃越好,這樣才能直抵天庭,實現(xiàn)愿望。
黃錚心里頗不以為然,從一進門她就知道,這道士不過是沽名釣玉、裝神弄鬼的老雜毛道士罷了。
宮門不推自開,從那門軸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不過是將熱能轉(zhuǎn)化為動能而矣;
還有那蛇形盤旋而上的煙,黃錚有十二分的理由斷定,這香里的材料問題,在現(xiàn)代時曾聽野史說過,用什么的動物的油脂燃燒就會呈現(xiàn)這種形狀。
不過是尋常裝神弄鬼的把戲罷了,不過黃錚也不敢戳穿,畢竟,這道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比如說讓姜縣令的魚變了顏色,比如說,治好的前幾日的女人。
都說物物相克,雖說魚兒吃了毒物變得有毒,但誰又能保證天一道人的毒物不能救人呢?在現(xiàn)代,一些禁忌的藥,如砒霜,如蝎子,就是很重要的藥引之一,量的掌握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