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平地一聲驚雷,人群“轟”的被炸開。
人們自動的讓道,柳清影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頭的宋靜,她的旁邊站著的應該就是大理寺卿了,只不過柳清影確實是沒想到宋靜也來了。
宋靜和辦案的那位大人朝她走來,與此同時,旁邊的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過這有什么要緊的?反正她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瞧見他們對柳清影指指點點,這短短幾步路,宋靜已經(jīng)用她的眼刀殺死一群人了,尤其是剛開始那個出聲的外國人。
“這位就是柳掌事嗎?”見玉霜玉暖兩人一左一右的挽著她的胳膊,他再道:“柳姑娘別緊張,我是大理寺卿張遠山。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昨天的情況,把事情如實地說出來就可以了?!?p> 張遠山大人長的一臉正義,眼里也是閃著精光,仿佛一切謊言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柳清影在心里默默地想,看來要改變說辭了。
柳清影直視他的眼睛:“不知張大人想知道些什么呢?”
“想必柳姑娘已經(jīng)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我來問你:‘你昨天最后看見他是什么時辰?’”張遠山指著尸體對她近乎審問,不過柳清影沒在怕的。
“大約是戌時二刻吧!”柳清影知道這樣說意味著什么,這個時刻正好在使者死亡的時間段之內(nèi),但是柳清影有自己的打算。
果然,張大人聽了這話之后繼續(xù)逼問:“那柳姑娘不如說一下你最后見他時的情形吧!”
柳清影環(huán)顧眾人不慌不忙的說出實情:“回大人,昨晚是我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你們聽到的那聲尖叫就是我被尸體嚇到了之后發(fā)出的?!?p>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否屬實?可有人證?”
就像昨晚和倆丫頭說的那樣,柳清影還是略去了宋云之那一段,“自然是有的,我的丫頭都可以為我作證。
昨晚我從議事廳回來,半路見到尸體,嚇得魂飛魄散,又恍惚在假山處看見人影,我怕是兇手,趕緊站起來跑回去,想著人多,兇手就不會亂來。從我回去到玉霜她倆看見我,這之間不過一柱香的功夫?!?p> 張遠山聽后不語,仿佛在思考柳清影這話的真實性,不過北密國那群人,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她呢?
最開始指認柳清影的那人說道:“這兩個丫頭是你的心腹,自然會為你說話,她們的話如何信得?”
“你要這么想,我能怎么辦呢?我說的話自然是真的,張大人問的就是昨晚我是否見過他,我就實話實說嘍!人證我也有,要是這還不夠的話,還想再問什么,我都會一五一十回答的。
氣氛凝結了一會兒,張遠山再道:“好,那我再問你。既然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那為什么不報官呢?還有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既知道死了人,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就趕過來嗎?前院這么大陣仗,你竟絲毫不察?”
就知道他要問這個,柳清影從容不迫道:“這個我要解釋一下。公主也知道,前天我們都落水了,當時沒想起來看大夫。我本以為沒多大事,可是因著昨晚被嚇得不輕,我回去之后就得了傷寒,發(fā)起高燒。
昨晚連夜喝了藥,今天早上很晚才起來,剛感覺好多了就聽到張大人要見我,這不早上的藥我還沒喝呢!要是這些話你們也不信,不如派人去我屋子搜查,還有昨晚的藥渣可以證明,我沒說謊!”
宋靜聽了這話就知道,那天她并沒有按照自己的建議找個大夫看看,臉上顯現(xiàn)不虞的神色。
柳清影這時候也不好對她多說什么,只抱歉地朝宋靜笑笑,又繼續(xù)道:“況且昨晚我就覺得我的叫聲應該會讓別人發(fā)現(xiàn)死者的,本來昨天晚上我還在和她們倆說我要不要趕緊去做證人,只是沒想到后來實在是支撐不住睡著了?!?p> 不管柳清影說什么,北密國的那伙人就是不信,“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說不定你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才這么說的,大人去搜的時候肯定會有藥渣的。”
“大人,你可不能偏袒她呀!昨天之前還好好的,唯一有理由殺他的不就是這個女人了嗎?我看這個女人心胸狹窄的很,為了一點口舌之爭竟然就要殺人泄憤。我承認昨天他是對你口出狂言,可你也不能殺人??!”
“看來,我說什么你們都不會信。那好,咱們就從別的角度找找,看看我與此事到底有無關聯(lián)!”柳清影也是氣憤,這幫人簡直是蠻不講理。
大概是張大人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又或者是他本就不待見這幫囂張跋扈的使臣,他陡然加重了語氣。
“夠了!我按照你們所說,將柳姑娘請來問話,可不是要你們往她身上安罪名的!柳姑娘有沒有罪我自然會查清楚,輪不到你們來教本官做事?!?p> 使臣們再放肆,倒也不至于在這么多人面前,公然反對張遠山的話,于是個個都等著張遠山繼續(xù)審柳清影。
“柳姑娘,他們說的你昨天與死者有過爭吵可是真的?”張遠山對她語氣還算是溫和。
“爭吵倒也算不上,只不過他說的話我確實是不愛聽,具體是怎么樣的,趙世子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我要說的是,即使是那樣,我也不至于為這么一件小事就害人性命。我的性子怎么樣,大人可以去問問別人,看我是不是一個如此惡毒的人!”
“好,謝謝你能回答我,你說的我會一一查證。來人,去搜一下柳姑娘的房間?!?p> 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就是驗尸,柳清影在等張遠山說出來。
仵作已經(jīng)在一旁候著了,張遠山下一個問的就是他,“仵作,你檢查了尸體,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仵作是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中年人,他道:“回大人,小的仔細的查驗了死者的身體,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刀刺入心肺的傷口,那是致命傷,傷口有弧度,應該是彎刀造成的。
刀刺進胸口將近二指深,是平著刺進去的,小人推斷兇手是和死者身高差不多的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否則根本無非做到平刺。”
“另外,死者死亡之時眼睛未來得及閉上,那么兇手應該是死者認識的人,不然也不會如此驚訝??偟耐茰y來說,兇手應該是在死者背后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讓他出聲,然后將死者殺害?!?p> 柳清影聽了仵作的話:死者認識的人,兇器是彎刀,強壯的男子。這些和宋云之所說并無二致,可見他對自己什么都沒有隱瞞。
“不知道仵作的話是否表明我家小影子并不是兇手呢?”宋靜適時地提出疑問。
前去搜查的人也回來了,正在和張遠山匯報情況呢,北密國那位使臣就開始恨恨道:“即便仵作所言不假,那也還有可能是你買兇殺人呢!總之你和他的死一定脫不了干系!”
張遠山本就對他們不耐煩,聽了這話更是勃然大怒,“住口!你說怎樣便是怎樣了嗎?一切僅僅是你的猜測,你可曾看見她買兇?看見她殺人了?柳姑娘不在場,又沒有被搜出兇器。
在既無人證也沒物證的情況下,就這樣往她身上潑臟水,你這么做未免太過分了?!?p> 張遠山又對著柳清影說道:“柳姑娘,本官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明這一切不關你的事,還望你見諒。不知柳姑娘可否告知本官,昨晚你是否看清了那個人影是什么樣子?本官也好將兇手捉拿歸案。”
柳清影客氣地微笑道:“多謝張大人,不過我當時的確是慌了神,沒能注意到那人影長什么樣呢!”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為難柳姑娘了。好了,將人抬回衙門,容本官再查,其余人都散了吧!”張遠山發(fā)號施令道。
官兵們也都相繼撤去了,見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宋靜迅速來到柳清影身邊,拉著她的手。
“小影子,你還好嗎?今早我聽說鴻天寺里死了人,火急火燎的就趕過來了,后來聽到他們要傳你過來,說此事和你有關,我更是擔心的不得了。你昨天受了驚嚇,早上又是這樣一番折騰,身體可還受的???”
柳清影反握住宋靜的手笑笑道:“昨晚用過藥,又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休息,我已經(jīng)好大半了。剛才和他們說的是我在示弱,你不用擔心,我真的已經(jīng)沒問題了?!?p> 宋靜抽回自己的手簡直不想理她,“哼!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你的話了,明明你那天認認真真的答應過我要看病的,結果竟讓自己得了傷寒,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柳清影又拉住了宋靜的手,語氣軟軟的哄她道:“好好好,我錯了,我這就去喝藥,行不行???我的公主?”
見她如此,宋靜也沒有不開心了,“這才乖嘛!”
兩人聊天一直沒注意到旁邊還有趙玄默,后者見她倆說完了輕咳一聲示意自己還在,柳清影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趙玄默才道:“公主說的有理。既如此,那柳姑娘就好好休息吧!在下先行一步了!”
柳清影頷首,接下來可以和宋靜聊聊天了。
二月晚云
【并不想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