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及時出現(xiàn)解釋了一切,眾人看謝容珍的目光就更加懷疑,其中幾個與謝府交好的更是一點不掩飾自己的鄙夷,想著同出謝氏,怎么品行差別如此之大。
謝容珍已經(jīng)面若死灰,她沒想到林氏會這么直白的把事情抖出來,更沒想到人都已經(jīng)死了,她打底是如何查出來的?
江氏見自己女兒被人這么欺負,當下就怒不可遏的三兩步上前將謝容珍護在自己身后,謝容昌想拉都沒能拉住,只能硬著頭皮站在母親和妹妹身邊。
但他心知此事怕是不假,妹妹真的收買謝府婢女想要給丹陽郡主一點顏色瞧瞧,可惜陰差陽錯,功虧一簣不說,還惹了一身麻煩。
“我女兒從始至終都沒跟郡主說過話,怎么會給郡主下藥,你們不要胡說,再說了,那酒我看的分明,明明是給老夫人的,老夫人對容珍頗為照顧,她不可能謀害老夫人,這說不通啊?!?p> 江氏一臉你們弄錯的表情看著梁爍,她知道梁爍乃神醫(yī)高徒,但神醫(yī)也得講道理,她家容珍乖巧的很,怎么會膽大妄為的給郡主下藥。
謝容珍躲在江氏背后一言不發(fā),心卻越來越往下沉,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林氏聽她說完冷哼一聲,伸手示意站在門外的婆子進來,說道:“暫且不說那酒到底是給誰準備的,謝小姐鬼鬼祟祟到后院與那婢子相見,而后婢子便去了丁會窗前,這件事不知謝小姐打算如何解釋?”
她說著看向垂首立在旁邊的婆子,那婆子便微微抬頭說道,“此事乃老奴親眼所見,謝小姐給了婢子一張紙條和一錠銀子,后來婢子去了丁會窗前,只把東西放下便藏了起來,再后來園中便發(fā)生了殺人命案?!?p>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只覺得此時躲在江氏背后的謝容珍越發(fā)可怕,一個看起來知書達理的小姐,收買別家婢女設計當朝郡主,這得多大膽啊。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指使他們殺人,我......”
謝容珍被眾人的竊竊私語弄的腦袋一熱,差點就把實情說出來,好在她及時住嘴,小聲辯解道,“我也不知道那酒里怎么會有別的東西,我找婢子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老夫人的喜好,沒有別的意思,至于她為什么去找丁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謝容珍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的江氏心疼不已,當即便怒目圓睜的瞪著林氏道,“謝府發(fā)生命案我知你心急找到兇手,可也不能拿我的女兒來當替罪羊,丹陽郡主被人教訓為什么就一定是我女兒做的?難保她得罪了旁人而不自知。”
“堂嫂,我勸你慎言,詆毀當朝郡主是什么罪過,還用我再跟你說一遍嗎?”林氏沒想到江氏會突然說這些話,當下臉色更沉了幾分。
江氏只說了個我字便沒了下文,她剛才只是一時口快,平日里坊間百姓閑言碎語聽多了,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在這種場合公開說丹陽郡主的不是,確實很不妥當。
謝容昌見狀忙躬身賠禮道,“謝夫人莫要生氣,我母親心直口快,她不是有意的,還請謝夫人別跟她一般見識。”
林氏冷哼一聲,眼睛盯著躲在江氏背后的謝容珍道,“今日之事我謝府不會善罷甘休,既然謝小姐一口咬定此事與你無關,那好,反正京兆府要來府中查命案,不如這事便一并交給京兆府查辦,孰是孰非到時候自有定論?!?p> 眾人誰都沒料到謝夫人的態(tài)度會如此堅決,一時間都紛紛想,看來今后丹陽郡主的靠山不止女帝、辰王府,還有謝府這棵大樹,那豈不是更加惹不起?
謝容珍一聽頓時面若死灰,此事根本經(jīng)不起細查,到時候前后這么一推敲,怎么會不知道是她動的手腳?
更讓她擔憂的是,人不是她指使殺的,可到時候發(fā)現(xiàn)婢女和丁會都跟她有關,那殺人那事即便她否認,恐怕也沒人相信了呀。
權(quán)衡利弊之下,謝容珍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江氏錯愕的看著自家女兒的舉動,壓根忘了去將她扶起來。
“殺人之事確實跟容珍無關,容珍收買婢女只是為了給丹陽郡主一點教訓,她害了我最好的姐妹,我只是想為她討個公道,至于丁會為什么突然發(fā)狂殺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謝容珍說完直接跪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看眾人的反應,她承認這件事,是因為此事并沒有順利進行,她相信看在同出一脈的份上,謝府會從輕處罰,所以她才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林氏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謝容珍,臉上絲絲冷凝的看著江氏道,“堂嫂真是教女有方,令我大開眼界?!?p> 這話里的譏諷之意絲毫不加掩飾,江氏聽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也沒想到自己女兒會這么做,竟然還是因為林曼吟。
眾人議論之聲更大,謝老夫人和謝老爺子臉上沒多少表情,但謝思晁卻知道母親和父親動了真怒,不由為自己那個堂兄捏一把汗。
白露在議論聲中緩步走進廳中,謝老夫人一眼看見她便震驚的看著她臉上的傷痕,頓時眼睛一紅,起身朝著她快步走了過去,“你這小臉上是怎么回事?大夫,趕緊去叫大夫??!”
白露見老夫人是真急了,忙解釋道,“已經(jīng)看過了,無礙,不會留疤的,只是看著有點可怕而已?!?p> 她伸手握著老夫人的手,將她扶著重新坐下,又安撫了幾句,見老夫人終于不那么激動,這才轉(zhuǎn)頭看向謝容珍道,“謝小姐這話說的,林曼吟在本郡主酒中下毒,宮宴之上人人皆可作證,如何需要討回公道?”
謝容珍渾身一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只是聽林曼吟的婢女說她家小姐當日根本沒有藏毒,又如何下毒?她家小姐只是想讓目中無人的白露當場出丑罷了。
謝老夫人根本不在意廳中眾人的反應,她只關心眼前這個可憐的外孫女,從小就沒了娘,好不容易嫁了人,卻又是個混賬東西,連回外祖家都被人折騰,她這心里一想到這些就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