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臺本因為事出突然根本來不及修改,所以當海藻上場的時候場上出現(xiàn)一陣躁動。
沒有伴樂,沒有介紹一陣琵琶聲在喧鬧中開始。一曲《十面埋伏》讓觀眾從質(zhì)疑到入神。指尖在琴弦上靈活的跳動,每一個音符似乎都勾著人心。燈光下那個穿著簡單白毛衣的女孩愈發(fā)的有魅力。
一曲結(jié)束,場上一片安靜。不知是誰喊了聲“好”后,響起了陣陣掌聲。下臺后海藻也松了口氣,倚著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想說。幫她搬椅子的男生看著她的樣子不由的笑:
“還以為你不會緊張。”上場前自信滿滿的樣子讓人無法懷疑。
海藻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你不明白?!?p> 這是海藻時隔十年后第一次摸琵琶。自從那件事情以后她再也沒摸過琵琶,如今抱著它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學琴時候一樣。海藻手指輕觸琴弦,清脆的聲音在后臺響起。
指尖好像找回了曾經(jīng)的記憶,緩慢的樂音在后臺慢慢響起。不少正在換衣服的演員慢慢停下來聽著她彈。
陶姜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那姑娘格外入神的彈著琴卻不知眼淚早已經(jīng)劃過臉頰。秀發(fā)掩在耳間,樣子我見猶憐。
他走過去口袋里拿出手帕遞給她,海藻緩緩抬頭。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滑出,看到陶姜的瞬間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姜姜?!?p> “恩?!彼男θ菘吹奶战男奶?。
海藻接過他的手帕,擦擦。摸到琵琶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格外沉重。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到了學琴的那些日子。還有,那個從此音訊全無的人。
“走吧?!碧战獛退弥?,一手扶著她。
陪著海藻慢慢的走出學校禮堂,看她吃力的樣子,陶姜停下腳步把琵琶塞到她懷里讓她抱著。手臂伸到她腿彎處將她抱起,走向醫(yī)務(wù)室。
“去醫(yī)務(wù)室涂點藥再回去?!?p> 海藻抱著琴緊貼著他點頭。
“老師,她這里需要…沛沛姐?”鄭沛什么時候成了他們學校醫(yī)務(wù)室的老師了?陶姜驚訝的看著鄭沛。
鄭沛看到他卻一點也沒驚訝,讓陶姜把海藻放在床上,撩開她的褲腿一邊檢查她的腿傷,一邊笑著說:
“看到我很驚訝?”
陶姜點頭。自從鄭沛畢業(yè)后他就再也沒見過她,現(xiàn)在算來也有4.5年了吧。
鄭沛按了按海藻的腿骨,疼的她沒忍住叫了一聲。陶姜趕緊看向她,目光關(guān)切的問:“她沒什么事吧?!?p> 鄭沛眼神別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又看看海藻,搖搖頭:“沒事?!?p> 鄭沛拿出一瓶藥油,倒在掌心揉了揉,看著海藻溫聲提示:
“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p> 海藻點頭,緊著眉頭,用力的抓著陶姜的衣角。腿上的痛感隨著她掌心揉動立刻涌了上來。這哪里是有點痛,分明是很痛好嗎?
“疼~”
看著她緊皺的小臉,陶姜湊近了些手掌在她頭頂輕撫:“忍一忍,揉完好的快。要不然明天你怎么去參加錄制。”
想到節(jié)目錄制,海藻咬牙點頭。想她也算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可是這姐姐揉的簡直太痛了!
好不容易熬過去,海藻已經(jīng)疼的滿頭是汗。
“每天揉一次,好的快一些?!编嵟姘阉幱湍媒o陶姜看“每次0.5ml就可以?!?p> 陶姜點頭,把藥裝進背包:“有空一起吃個飯吧?!?p> 海藻正穿著鞋聽到這話忽然抬頭,看著兩人熟稔的樣子,覺得這女人對于陶姜來說有點不同尋常。她認識陶姜這么久從來沒聽到他主動邀請過誰吃飯。
鄭沛笑著點頭,一邊擦手一邊說:
“行,正好想介紹我弟弟給你認識呢?!?p> 陶姜破天荒的看著她笑笑跟著點點頭,完全沒有了之前高冷的感覺。在鄭沛面前就像一個鄰家的小弟弟。
海藻微微撅起嘴,什么嘛!自己這么努力都沒有和他那樣,兩人看著明明沒什么曖昧,可是那種明晃晃的親昵讓海藻看著心里發(fā)酸。
回去的路上,海藻因為鄭沛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忽然,海藻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陶姜從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溫熱的氣息瞬間趕走涼意。然后蹲在海藻身前:
“上來,背你回去。走的這么慢,回去又要著涼了。”
“哦?!边@么走的確太慢,而且她也累了。乖巧的趴在陶姜背上,看著他凍紅的了的耳朵,伸出手扣在他耳朵上幫他暖著。
“別亂動……”耳朵上突如其來的暖意讓陶姜的話說了一半就忘記了。
沒有聽清陶姜說什么,海藻不由的向前靠了靠。
“什么?”
臉側(cè)傳來她溫熱的氣息,陶微微側(cè)到另一邊,輕咳一聲:“沒什么。”
看著他纖長的睫毛,海藻不由的靠近。夜,忽然靜的有些曖昧。即便是厚重的羽絨服,似乎也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姜姜?!?p> “恩?”
“醫(yī)務(wù)室的老師是誰啊?!彼娴恼娴暮茉谝忄嵟妗?p> “我原來的家教老師。”陶姜看著遠處,好像陷入了回憶。
鄭沛是陶姜的老師,陶姜是她的老師,所以,陶姜喜歡她?想到這里海藻原本雀躍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緩緩低下頭,頭發(fā)散落在陶姜脖頸間,聲音悶悶的在一旁響起。
“那,姜姜,你喜歡她?”
喜歡嗎?更準確的應(yīng)該是喜歡過。13歲的時候他就認識鄭沛,那時候爸爸媽媽工作忙家里只有媽媽一直資助的鄭沛陪著自己,那時候的他們就像是一對相依為命的姐弟。
后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偷偷的喜歡鄭沛。在后來,鄭沛讀大學、交男朋友、工作一點一點的離開自己的世界。
他不知道鄭沛那時候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歡她,在那段記憶里,他以為鄭沛是他的全部。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對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能夠稱為他視為的全部。
看他沉默不語,海藻越發(fā)的確定陶姜是喜歡那個老師的。她失望的拍拍陶姜的肩膀:“我想自己走回去了?!?p> 距離她家還有一段距離,以她現(xiàn)在的速度估計很難短時間內(nèi)到家。陶姜沒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別鬧。”
這句話仿佛瞬間將海藻心中所有的不滿激發(fā),她掙脫著下來。無奈陶姜只好把她放下。看著她盯著自己情緒激動的喊著: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都在鬧?想自己回家是在鬧,說喜歡你也是在鬧?陶姜,我在你的眼里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