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強大如九尾狐的大妖怪,傷了骨頭一樣難以痊愈,白芷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兩個月了,眼看著被撕掉一塊肉的涂山很快就可以生龍活虎了,她羨慕不已,一直超白澤嚷嚷:“你那個生肌的藥那么靈,為什么我恢復(fù)的這么慢???”
白澤黑著臉:“你也知道那是生肌的,不是生骨頭的啊!我可告訴你,肉丟光了我都能讓你全部長出來,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可是骨頭斷了,只能靠你自己自己長!”
白芷做出委屈的申請,水汪汪的狐貍眼在白色毛茸茸的臉龐上,連白澤都不忍心拒絕:“這樣好了,你明天如果恢復(fù)得好,可以坐起來試試看?!?p> 白芷抱著前爪對他作揖,白澤嘟嘟囔囔說:“狐貍作揖,準沒好事?!?p> 瞿如聽說了那獵人的事,心里一時糾結(jié)不已,當年她立誓要天涯海角追殺這個獵人給象群報仇的,后來被白芷塞過來小象,照料她已經(jīng)二十年了,過于忙碌,漸漸的不再常常想起要去復(fù)仇的事情。
如今猛然聽到,當初那些仇恨又卷土重來,傷痛依然刻骨銘心,慘狀歷歷在目,她試圖離開,被黑目見她情緒激動攔了下來。
涂山剛能下地走動就來看她,說:“逝者已矣,要好好珍惜活著的,如今你對小象如同母親一般的重要,萬一你有什么事情,你讓它怎么辦?學你一樣天涯海角去追著那誅妖獵人去送死嗎?”
涂山的手掌被白澤包成了粽子,他舉起手:“即便是我和白芷,被他的伏魔弓指著都無法動彈只有束手就擒的命,他的伏魔咒造成的傷害,只有長風來了才能解開,你又比我們高多少?又比長風高多少?”
瞿如心里翻滾著仇恨和對自己無能的埋怨,她抬起頭,赤紅著眼睛:“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殺掉他?!?p> 涂山搖頭:“哀悼你那些朋友最好的辦法是好好照顧好他們的孩子,好好保全自己,以待時機,如今我們暫時還沒辦法殺掉他。”
涂山看著瞿如的眼睛,又叮囑:“不要想著自己去送死,然后讓我們?nèi)?fù)仇,我們肩上還有青丘那么多妖怪,你也要為他們想一想?!?p> 瞿如憤怒的說:“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涂山搖搖頭:“他殺孽太多,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你且等一等,自然不需要你出手的?!?p> 瞿如不認同涂山的說法,這么說起來,豈不是所有的復(fù)仇都沒有意義?所有的仇恨只需要等待時間來懲罰罪人?
她看向門外的孩子們,小象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大象,她的體格在青丘已經(jīng)沒有哪一只妖怪能跟她匹敵了,而且她性格溫順,深得大家喜愛,儼然是青丘新生代的孩子頭,大姐大。
瞿如自言自語的說:“她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我的責任已了?!?p> 涂山頗為擔憂:“你不要去做傻事。”
瞿如搖搖頭:“自然是不會的,你放心吧?!?p> 她把涂山送走,坐在門口看小象玩耍,小象還不會化形,但是對她的感情卻從來不吝于表達,每次見到瞿如,小象都會湊夠來用鼻子用頭來親昵的蹭蹭她,找不見她時也會焦慮的叫喚。
類走過來,坐在她身旁:“涂山并不是叫你不要復(fù)仇,而是時機未到,你現(xiàn)在離開了她,你讓她怎么辦?”
瞿如有些遲疑:“她已經(jīng)長大了呀?!?p> 類搖搖頭:“這么說雖然有些殘忍,但是你想一想,你是愿意一個人去送死,讓她又一次失去親人,還是愿意陪著她看她長大,看她化形,看她成親做娘親?”
時間才永遠都是治療傷痕和仇恨最好的良藥,也許,不是治療,而是拖延,拖延到仇恨沒有那么深刻,傷痕沒有那么明顯。瞿如遲疑了,雖然她內(nèi)心里還在激烈的斗爭,卻一時拿不定主意。
長風如今勤于修練,以早日飛升,也多多積一些功德,增加成功的機率,他們是不肯放自己的珠兒下來了,那自己可以上去找她。
若木見他修練刻苦,總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長風最后實在忍不住,把他拉到房間,跪在他面前,求他直言。
若木嘆息:“當年鴟伯把你托付給我,讓我?guī)е?,在昆侖有一席之地,能安穩(wěn)的過完一生?!?p> “你靈力過人,也勤奮刻苦,仁心仁德,都是好的,但只一點,別想著修仙飛升,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來世投胎轉(zhuǎn)世,安安穩(wěn)穩(wěn),富富貴貴的?!?p> 長風沉默了一會兒,艱難的問:“是因為我的出身嗎?”
若木點頭:“雖然于做人無礙,但是飛升大約是無望的,如今你雖然可以抑制體內(nèi)不時出現(xiàn)的魔力,在洗髓池半年一次洗凈,但是飛升,怕是不行的。”
長風搖頭:“行與不行,都要試一試,不枉珠兒待我情深一場?!彼ь^看著若木:“師父早就知道的是嗎?”
若木點點頭:“雖不曾見到,但是你每次回來,身上沾染的仙家之氣卻是很明顯的?!遍L風啞然失笑,這可真真是大意了。
若木想了一會兒,說:“如果你真的要試試,為師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機緣到了,自然送你飛升。”
長風匍匐在若木腳邊:“讓師父費心,已經(jīng)是長風不孝了,不敢有勞師父相助,長風罪過。”
長風知道,如果飛升的時候若木相助,會很大程度的消耗若木的功德和法力,那若木自己的飛升就會受阻,甚至,以他的年齡,有可能等不到下一次的機緣。
若木輕撫長風的頭頂,言語輕柔:“就讓我還了鴟伯的恩情吧,不然恩怨未了,也割不斷這塵緣?!?p> 長風匍匐在若木腳邊的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這二十年過去,長風已經(jīng)變成了滿頭花白的老道士模樣,他十來歲從羽山來到昆侖,潛心修練十來年,遇到仙子。如今不過四十多歲的光景,卻已經(jīng)儼然一個老人模樣,思慮過甚讓他的頭發(fā)失去了光華。
他并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靈力在維持自己的容顏上,仙子回不來,他年輕給誰看?他再次來到青丘的時候,黑目攔住他盤問,連青蘿都沒有認出他來。
“師叔你這些日子怎么蒼老成這樣?”青蘿確定是長風無疑之后驚訝的下巴都抬不起來了。黑目也疑惑的看著他,長風的靈力他們是知道的,全昆侖都比不上他。
“有些事情耽擱了,上次解了咒匆匆離去,到現(xiàn)在才得空來看那兩只狐貍,他們恢復(fù)得如何了?”長風說明來意。
青蘿便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帶著他往白芷那邊去了,黑目也去找了白澤,長風向來都是青丘歡迎的客人。
白芷正靠在躺椅上曬太陽,她的傷勢好得很快,已經(jīng)可以下地了,不過還不能走太遠的路,白澤讓涂山一直看著她。
聽到長風來,白芷本來準備埋怨他這么幾個月都不來看看,自從上次來解了符咒,便再也沒出現(xiàn)過,可是看到長風本人的時候,白芷也是驚訝到不能自已:“長風你這是怎么了,這才幾個月怎么頭發(fā)就白成這樣了!”
幾個月前來的時候,雖然鬢角有些花白,但至少還不至于老態(tài)龍鐘,如今怎么看著就是滿頭白發(fā),好在體態(tài)還是中年人的樣子。
長風摸著頭發(fā),苦笑著搖搖頭,一面是相思蝕骨,還有一個原因,胸口的疼痛已經(jīng)讓他不堪負荷了,但這是他的隱秘,連若木都不知道。
白芷問:“還是沒有仙子消息嗎?”
長風點頭:“她不來找我,只有我去找她了?!?p> 大家均沉默,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幫不上忙,長風故作輕松笑起來:“這都是干什么,我不過是想要修煉飛升,你們怎么搞得好像我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p> 白澤離開了,不一會兒,他捧著一個盒子進來,里面放了玉髓,白芷詫異:“你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
白澤有些赧然:“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妖力低微頗為丟人啊?!?p> 見長風不解,涂山好心的解釋:“這是南禺山的玉髓。南禺山盛產(chǎn)美玉,那里的靈氣帶著仙氣,白澤取了南禺玉髓,帶在身邊,對于修練大有裨益,對你們修仙更是事半功倍,那里以前是鳳凰窩,有仙人守著呢,也不知道他怎么得手的?!?p> 長風也不客氣,收下玉髓謝過白澤。
正說話間,長風捧著心口痛苦的蹲了下去,他的胸腔內(nèi)碰碰的激烈跳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突破胸口朝羽山飛去,又像是羽山有什么東西要突破屏障朝他飛來,強烈的召喚羈絆著他和羽山。
白澤扶起他,見他臉色灰敗,連忙詢問他緣由,長風推開白澤的手,勉強告辭,踉蹌御劍而去,涂山連忙叫青蘿跟了上去,一路護送到昆侖確保平安了才回來。
白澤若有所思的看著羽山的方向,長風跟羽山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長風在入昆侖之前到底在哪里?有些什么經(jīng)歷,為何如此神秘?
白澤倒不是懷疑長風,這些年的相處,他也折服于長風的人品,長風也是青丘受歡迎的外人之一??墒侨绻恢谰売?,即便他有心要幫助長風,也是無從說起啊。
布偶貓本喵
本章沒有新妖怪 本章科普南禺之山 出自山海經(jīng)南次三經(jīng),山上有穴焉,水春則入,夏乃出,冬則閉。 有鳳凰和鹓雛(鸞鳳類鳥),都是十分吉祥的鳥。 請關(guān)注微博:布偶貓本喵ariel 微信:kireinaneko 角色扮演群:635783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