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別墅富麗堂皇。
在云城可以說數(shù)一數(shù)二了。
木小言撥弄了一下頭發(fā),深吸一口氣。
無論如何,她終歸還是要去面對的。
而且,本來也不是自己的錯不是嗎。
只是,剛推開門進去,許玲的聲音就如約而至。
“木小言,你過來”
這可能就是“當家主母”的威嚴。
她磨磨蹭蹭的硬著頭皮走過去。
不知道一會兒將要面臨什么樣的狂風暴雨。
“聽說你打了木倪?”
木小言不用抬頭都能夠感受到許玲怒目圓睜的那副樣子。
點了點頭,沒打算撒謊。
站定。
準備接受所有的狂風暴雨。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承認你,你姓木,不承認你就是個野種,敢打我的寶貝女兒?”
話很難聽,但木小言的后背還是挺的直直的。
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許玲當然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她“當初要不你媽哭著喊著讓我們留下你,你覺得你有今天?用好的,吃好的,住好的,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恩人?”
她高高在上的樣子,覺得自己是活菩薩在世。
“恩人?許阿姨,我是爸的女兒,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不是什么恩人,是父女。而您,只是爸爸的妻子,從法律上來講,您算是我的繼母,況且我的所有費用都是爸爸的錢,所以,沒有什么恩人,養(yǎng)我是他應盡的責任”
木小言字字珠璣,言之鑿鑿。
許玲臉色瞬間難看了一番。
繼而開口“你覺得沒有我的同意你爸爸會讓你住進來,木小言,你太異想天開了,明天就給我滾出去”
她說的不在理,最后也就只能放大招,下命令。
木小言,動了動腳,不想和她糾纏,剛想離開,但突然停住,目光明確,說“許阿姨,爸爸有撫養(yǎng)我的責任,你把我趕出去,他就觸犯了法律,你想看他坐牢嗎”
是質(zhì)疑也是斥責。
許玲很驚訝她這么的伶牙俐齒。
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盯著木小言的背影。
“你爸爸是有責任沒錯,但你別忘了,這個家,沒人承認你”
木小言停住,沒回頭,說“我知道”
三個字,廢了很大的力氣說出來。
她知道,所以她才這么努力的。
隨后加快步伐,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
每次和她們說話都太累了。
——
晚上。
木小言正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吃飯。
小時候因為手笨打碎了一個碗,從此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過飯。
也已經(jīng)感覺不到落寞,她早就習慣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還沒等她去開門,門被推開,是木倪。
笑呵呵的對她說“爸爸叫你,在書房”
眼中帶著同情和無盡的開心。
然后就離開了。
嘆了一口氣,木小言就知道他們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自己。
“告狀”是女人最無力的一種手段。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木小言走向書房。
書房一派正氣,古色古香。
她每次“犯錯”都會被叫來,也算是熟悉了。
她躡手躡腳的推開門。
蚊子一般的喊了一聲“爸爸”
最近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幾乎僅限于木峰對她的責怪。
竟然有點心虛。
木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小女兒。
比木倪小了一歲,卻越發(fā)的高挑出眾。
同時,隨著她的長大,似乎這個家,也越來越容不下她了。
“聽說你打了木倪?”帶有一家之主的風范,緩慢的說。
“嗯”
“誰準你打她的?”木峰看著她理所當然的樣子,突然憤怒。
如同自己的寶貝被人摔碎了一般。
“爸爸為什么不問問我為什么打她”木小言想著如果木峰是皇上,那一定就是昏君,直直的看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被女兒的一句話噎住,接著說“無論如何也不能打她啊,她是你姐姐”他儼乎其然。
“那我還是你的女兒呢,憑什么每次出了事情你都先來責備我”木小言的聲音顫抖著,不是害怕,是委屈。
“你每一次做的都太過分了,木小言,是不是沒人管你你就隨意自由自在的成長成這個樣子了,?。俊蹦痉褰z毫不理會木小言說的。
“我哪里過分了,如果她不找惹我,我也不會招惹她”眼淚早就已經(jīng)順著臉頰留下來了,聲音啞啞的。
“她從小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狀態(tài),是我慣壞了”
木小言聽見后,看向木峰,眼淚依舊流個不停,猛的發(fā)聲“你剛才不是還說我自由自在的生長呢嗎,怎么現(xiàn)在木倪隨意生長就可以了,我為什么不行”
她提高音量,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盯著木峰的反應。
他的老臉上閃過一絲僵硬。
隨即緩和,看著她“你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寸步不讓,似乎今天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吧,你把家里的鑰匙拿出來,就當做是給你的懲罰了”木峰開始轉(zhuǎn)移話題,說出今天真正的目的。
木小言滿臉淚痕,冷哼一聲,帶著不屑和輕蔑“然后就能滿足許玲的愿望了嗎,不就是想把我趕出去嗎,想都別想,養(yǎng)活我是你的責任和義務”
沒有給木峰的反應時間。
她直接離開。
背影瘦瘦的。
在關(guān)上了書房門的時候,才抬起胳膊擦擦眼淚。
然后快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木峰當然不會思考是不是自己沒有一碗水端平。
房間里。
燈光明亮。
媽媽的牌位留在一個角落。
木小言站在那盯了很久。
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尊雕塑。
這是她求人刻的,不然這個世界就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媽媽的名字隨著時間已經(jīng)被磨的看不太清了。
以前,每當她傷心的時候,就會抱著媽媽的牌位狠狠地哭著。
怨她為什么不在自己身邊,為什么留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么骯臟的世界,怨她為什么把自己生下來。
她別無所求,只希望木峰能夠看她一眼,當做親生女兒看一眼,怎么就這么難呢。
眼淚還在無聲的流著。
她的眼睛也跟著紅腫了起來。
思索著木峰說的那段話,他一定要這么絕情嗎。
木小言之所以這么努力的認可自己,不過就是為了讓她也能夠和平常人一樣得到父愛,或者是一些些的溫暖也可以啊。
良久,她開口“媽媽”
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房間里依舊安靜。
又喊了一句“媽媽,我……我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她哭的抽抽搭搭,肩膀一縮一縮的。
“媽媽,我該怎么辦啊……媽媽,你說話,你告訴我,沒有人告訴我該怎么辦,為什么我只有一個人啊,媽媽……所有人都在欺負我……所有人……監(jiān)考老師,導員,木倪,木喃,還有爸爸,他也不站在我這邊,我……我只有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了啊……媽媽”
“媽媽,全世界都在欺負我”
“爸爸偏心偏的厲害,或許在他眼里,我不算是他的女兒……”
“我……我該怎么辦……”
空蕩蕩的房間里,女孩一句又一句的吶喊。沒有人回應,只有她自己自言自語。
痛哭的聲音遲遲不停下。
很久后,應該是哭累了,她輕輕的啜泣。
淚水像是已經(jīng)流干了,淚痕干在臉上。
臉上黏膩膩的。
突然,“咚咚”的聲音響起。
起先她還以為有人敲門,但后來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窗戶傳來的。
她悄悄的挪過去。
看清了來人之后,驚訝的準備開窗戶讓他進來。
那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說幾句話就走。
木小言想著,還好自己被安排和傭人們住在一樓,不然,白賢要怎么來敲窗戶。
白賢原本晚上已經(jīng)準備趕飛機,可還是放心不下木小言,索性的就來這里看看。
木小言靠在窗戶上,盡量低著頭,避免他看見自己又哭了的樣子。
也用力的想聽清白賢說什么。
她說“我來說兩句話就走了,你聽著”
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慵懶又清冷。
不大不小的全部進去木小言的耳朵里。
苦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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