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趙氏武館。
郭達和李乘風(fēng)正在院子里閑聊。
“什么？！”郭達聽到李乘風(fēng)說云靜修有可能是瓦剌人的時候吃了一驚，再次確認道：“李大哥你說云靜修很有可能是瓦剌人的后代？”
“嗯？”李乘風(fēng)看到郭達如此吃驚，也有點疑惑，問道：“怎么了郭老弟，你為何如此吃驚??？”
“唉，李大哥你還記得當年我把小睿送給你當徒弟的時候和你說過的話嗎？”郭達沉默了一會，苦笑道。
“記得，你說小睿是從北邊逃難過來的，她的父親死于兵禍?！崩畛孙L(fēng)記得很清楚。
“其實我當時沒和你們說明白，這也是隱藏我心中多年的秘密?！惫_閉上眼睛想了一想，開始了敘述。
“當年我故意沒說明白小睿的來歷，是擔(dān)心你們中原武林排外，郭小睿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姐姐是嫁給了關(guān)外的韃靼貴族?！惫_開始回憶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姐姐的故事。
“當年我爹是一個往返于塞外和宣化府的商人，姐姐香蘭也是商隊的一員。當時我還小，在宣化府的私塾里讀書，后來聽說有個韃靼的貴族看上了我姐姐，要納她為妾。父親本不想把姐姐嫁過去，可惜無奈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姐姐聽了之后倒是二話沒說同意了這門親事。出嫁那天，我看著姐姐穿上大紅的嫁衣，一個人坐在鏡子前無聲的落淚，便問她是不是后悔了。姐姐只說了一句：‘恨不生逢未嫁時，來世還愿與君知。’才知道姐姐原來也是有意中人的。”說道這里郭達嘆了口氣，看著院子里的大樹，沉默了。
李乘風(fēng)靜靜的看著郭達，等他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便繼續(xù)問道：“后來呢？”
“后來，嫁過去不久，那位韃靼貴族便成為了新一任的韃靼大汗，并且和我姐姐生下了小睿?！惫_的聲音有點沙啞，搖了搖腦袋，繼續(xù)說了起來。
“后來瓦剌和韃靼打仗，韃靼王庭陷落，姐姐帶著兩歲的小睿找到爹，爹那會為了幫助她們母女倆逃入關(guān)內(nèi)，也被追殺的瓦剌軍隊殺了?！惫_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語氣也很平淡，但是李乘風(fēng)知道這里面包含了怎樣的血雨腥風(fēng)和苦痛磨難。
“我姐姐帶著小睿逃到宣化城的時候，那會我已經(jīng)被宣化府的錦衣衛(wèi)張千戶舉薦開始在京城的錦衣衛(wèi)當差了?！惫_悲傷的搖了搖頭，再次深呼吸幾次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在宣化府的時候我是錦衣衛(wèi)的密探，外人只知道我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而且姐姐他們逃難出來的匆忙本身就沒帶太多的金銀細軟，很快便花光了，只能沿街乞討為生。”郭達的眼睛紅紅的，雖然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再次想起來自己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淚水。
李乘風(fēng)拍了拍郭達的肩膀，安慰道：“今天的受苦是為了明天的享福，后來怎么樣了?！?p> “后來是一位錦衣衛(wèi)密探同僚發(fā)現(xiàn)這娘倆，一直在找我，也知道她們母子的處境，便以朋友的身份告訴了她們我來到京城‘做生意’的事情，并且給了二十兩路費?！惫_想到這里，心里還是暖暖的。
“那后來這位錦衣衛(wèi)同僚你找到了嗎？”李乘風(fēng)點點頭，說道：“這可是大恩啊?！?p> “嗯，找到了，他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辦事，能力一般，這些年我就把他升了個百戶跟著我一起查案子。”郭達對有恩于自己的人還是十分感激的。
“嗯，郭老弟說出小睿的身世是什么個意思呢？”李乘風(fēng)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其實現(xiàn)在想來也沒什么，瓦剌和韃靼打仗，只要云靜修不是瓦剌大汗的孩子，就沒事兒了?！惫_也想通了，接著說道：“因為當年就是現(xiàn)在的這個瓦剌大汗一刀殺了小睿的爹。”
“應(yīng)該不會那么巧合的吧，”李乘風(fēng)也不信天下間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自己兩個徒弟會是草原上兩個王朝的大汗的孩子，還是殺父仇人的那種。
“應(yīng)該不會的?！惫_也笑了笑，真要是這樣，這事情可比戲院里的故事更戲劇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郭達告辭回府。
李乘風(fēng)有點神情復(fù)雜的看著郭達離去的方向，心道這些年你一直未娶，看來心里還是放不下你那個姐姐。而關(guān)于云靜修，李乘風(fēng)也有了不好的感覺，當年的海日古就給他一種帝王的氣勢，如果瓦剌內(nèi)部沒有比海日古更厲害的對手，十有八九海日古就是今天的瓦剌大汗了。
“唉，”李乘風(fēng)搖了搖頭，走向演武場，戲臺上都不敢這么編故事吶，希望云靜修只是一個普通貴族的后代。
……
湖北，武當山。
謝小月在得知洛陽丐幫竟然沒有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之后傻眼了。
“小月姐姐，”郭小睿倒是看得開，“丐幫沒來就沒來嘛，你到時候和我們一起去西海討伐摩尼教就好了?！?p> 謝小月聞言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郭小睿，又低下了頭，說道：“我還是回丐幫看看情況吧，而且我還要找陸幫主復(fù)命。”
“小月姑娘，”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云靜修對著謝小月說道：“丐幫沒來應(yīng)該是因為他們是做情報生意的，和春夏秋冬酒樓一樣，在某種程度上必須保持中立。不然一個賣情報的自身還有立場，以后誰還會去他那里打探情報呢。”
“嗯，靜修哥哥說的很有道理?！惫☆｜c點頭，想到云靜修已經(jīng)是瓦剌的貴族了，便又對著自己的靜修哥哥開起了玩笑，“不對，是大臺吉說的對。”
“小?！痹旗o修無奈的看了一眼郭小睿，說道：“云夢寒、云夢澤兩位道長已經(jīng)寫信回去稟報此事了，是真是假等瓦剌那邊來人了才能知道?！?p> “好吧?！惫☆｜c點頭。
“不行，我還是要先回去一趟?！敝x小月心里還是有點擔(dān)憂，會不會丐幫那邊出了什么意外，而且自己潛伏在云靜修、郭小睿那邊也夠久的了，該回西海摩尼教一趟了。
“啊，真的要走呀……”郭小睿有點舍不得，她這些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謝小月二人同吃同住的日子，猛然發(fā)現(xiàn)小月姐姐要走，還有點失落。
“嗯，擇日不如撞日，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出發(fā)，明天你們在此參加武林大會，我們西海摩尼教見吧?！彪m然嘴上這么說，謝小月心里想的是下次再見你們還會如今天這般對待我嗎？
“既然小月姑娘你執(zhí)意要走，那么一會收拾好去拜別一下主人我們送你下山吧?！痹旗o修點點頭，也不強留。
“好?！?
神奇夫子
本章節(jié)名取自唐婉的《釵頭鳳》。